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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初夏正想找他幫忙籌建商隊之事，沒想到老憨佗是來辭別的，“你不會是去找高忱吧！”

    老憨佗沒有否認，“是，這輩子不親手殺了他，我死都不甘心。”

    沈初夏望著他不知怎么勸，一個曾經去煙花揚州風流快活的公子哥，那得多無憂無慮、不識人間愁滋味，可是現在，他站在她面前，明明才三十幾歲正當壯年，卻已滄老的背都駝了。

    滅族的家仇，他如山一樣背著。

    “就這樣出發？”

    “嗯。”

    對于老憨佗來說，他就像人世間的一粒塵埃，什么時候報了大仇，什么時候墜落消失不見。

    沈初夏抿了抿嘴，“如果……你的父親……或是你的家人他們知道這世上還有血脈存活，是不是更愿意看著他把血脈延續下去呢？”

    “……”頹然的老憨佗瞳孔猛的一震。

    沈初夏淡淡一笑：“高氏一黨被肅，高家萬千家財也被攝政王用之于民，就算高忱逃了，就算他還能提掀起浪花，可也只能是一點浪花了，總會消失在歷史的長河里，如果長河里沒有宋家的血脈，你甘心嗎？”

    老憨佗整個人怔住了，“我……”他雙唇囁嚅、顫抖。

    沈初夏暗暗吸口氣，仇可以報，但人生如果只有去路，如行尸走肉豈不是白活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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