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我和我先生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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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的豐城, 一場陣雨, 化解了七月的暑熱。從醫院門口的階梯走下,地上的水跡還在,天上卻已是明月高掛。
紀崇均看了下時間,九點三刻,還早。
此時的他剛二十出頭,面容年輕又清俊, 身姿挺拔而修長, 立于人群, 一眼就能看出。氣勢卻已然淡漠, 但終不及日后的內斂深沉,所以也沒那么讓人不敢靠近。他依然穿著白色襯衫和黑色長褲,只是此時一手看著時間一手插著口袋, 看上去倒有些閑散。
“均哥,現在還早, 我帶你找個地兒玩去啊?”身側是個與他差不多年紀的男生, 叫徐暢, 是他的大學同學。
紀崇均看了他一眼,目光淡淡, “你不留在這里陪夜嗎?”
今天晚上他們本在一起吃飯,結果家中來了電話, 告知爺爺昏迷不醒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讓他立即回來,當時坐車已是不便,他有車, 便干脆直接送他回去,雖是幾個小時,于他來說,也就是舉手之勞的事。
索性趕到后爺爺已經無事,不過虛驚一場。只是他總想著,他或許該陪上一陪。
“我爺爺不都沒事了么,”徐暢卻不以為然,“再說了,我爸我姑他們都在,我留在也是礙手礙腳。倒是你,難得來一次,我怎么也得好好陪陪你吧。”說著,又已是挑眉笑了起來。
他們學校每一個都不一般,可這么多人中,他最敬佩的就是他的均哥。無所不能,簡直全才。
紀崇均默然,他這同學沒心沒肺,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不用了……”
只是他剛想拒絕,徐暢又已打斷,“走吧,我剛跟我表哥打電話了,他們在藍夜玩呢,我們現在過去,正好跟他們一起。”說著,已拉著他往前。
紀崇均無可無不可,也就跟著往前走去。
他原本打算找個酒店安頓的,現在還早,他倒也未必真能睡下。
車子最后在一家酒吧門前停下,徐暢一下車,大拇指往后一指,就笑著說道:“咱們豐城最有名的夜店,怎么樣,厲害吧。”
紀崇均看了一眼,倒沒什么表情。眼前的這家叫作藍夜的夜店確實華麗,可與華都的相比,卻還是差了許多。他身邊的那些人,也是一個個愛去這些地方聚會找熱鬧。
只是他在學校里慣來低調,不顯山不露水,也就沒人知道他的來歷。
跟著走進,剛推開門,震耳欲聾的聲音就響起。燈光閃爍,人群舞動,一派光怪陸離。
徐暢的表哥他們在二樓的包間,紀崇均一路跟上,耳膜都要炸裂。以往他走得都是vip通道,未曾經過這么混亂的場面。
走到樓上,終于有了片刻的安寧,徐暢找到包間號又已推門而進。
這是一個很大的房間,里面烏壓壓的坐著一群人,約莫十幾二十個,有男有女。有的在吧臺上劃拳斗酒,有的在站在桌子前瘋狂的舞動著腰肢,更多的卻是聚在沙發上,喝著酒、吹著牛、或者就是干脆摟在一起撫摸熱吻。每個人的表情都狂熱而迷離,一副玩high的樣子。
這里同樣喧囂,背景音樂震耳,墻上的燈光閃爍,香水味、酒精味混雜在一起,勾織著一個綺麗的讓人醉生夢死的世界。
紀崇均已是司空見慣,雖覺人多,也只是跟著走進。
徐暢已經過去和表哥打好招呼,表哥便又朝眾人介紹道:“這是我表弟,這是我表弟的同學,他們可都是xx大學的學生啊,你們好好招呼著!”
說著,又朝他喊道,“都是朋友,隨便喝,隨便玩,今天哥哥請客!”
不少人已經向他打起招呼,這么帥的人,又是來自知名大學,自是讓人新奇。
紀崇均只是應了聲,又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下,卻是在最里側的角落里,燈光也最暗淡。他從來這樣,每次參加這種聚會,總是找個安靜的不被人打擾的地方,身邊的朋友也早已習慣,每次都會預先給他留好位置。
均哥專座,他們如是說。
徐暢很快也走了過來,手中拿著兩瓶酒,“均哥,不用拘束,這里都是朋友搭朋友,未必誰都認識誰,你就隨便玩吧。”笑著說完,又給他倒了個滿杯。
“你自己去玩吧,不用管我。”紀崇均接過,卻只是說道。這些事情他如何不知道。而他這個同學愛玩愛鬧,他卻只要安靜。
徐暢顯然也知道他的性格,所以也只是回道:“那你坐著,我去那邊招呼完再過來。”
“嗯。”紀崇均應了聲,又將杯中的酒喝光。
徐暢已經跑開了,他自己倒了一杯,又慢慢的喝了起來。
其實他今天并不是太開心,傍晚老爺子的那通電話讓他有些郁躁,他有意組建自己的公司,老爺子卻只是讓他趕緊回去接手紀氏。電話里他咄咄逼人,又一次展現了他強大的掌控欲。
紀氏遲早是他的,可是他現在只想做一些自己的事。
更何況,他還終于查到了母親的下落……
一杯酒又下了肚,紀崇均的眸光越來越冷靜。他其實并不喜歡這種地方,很多時候,也就是想看著別人的熱鬧打發些時間,只是結果卻總是人越多,越冷清。
四周的人都在熱鬧著,你一言,我一句,笑聲四起。他觀望四周,目光卻又落在一個人的身上。
那人坐在離他幾個位置遠的地方,是個女孩,顯然已經喝醉了,正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睡著。看著很年輕,長發散落著,看不清面容,卻是很安靜的樣子。倒是和這里有些格格不入。
先前被人擋著,倒真沒發現她的存在。
紀崇均看了一眼,很快又挪開了視線。他對女生不怎么敢興趣。
或許是見過的太多,亦或者,只是因為上一輩的那份陰影。
身邊走來了人,卻是過來跟他碰杯。紀崇均也不拒絕,碰完只是一飲而盡。話卻不多,對于別人稍顯逾越的話題,也只是笑笑不應。
或許是他的樣子太過疏離,讓人感覺明顯不是一個圈子的人,所以漸漸的,也就少了人過來。
紀崇均也不介意,只是一個人一杯杯的喝著。事實上他已經給足了面子,敬他的酒,他可不是每一杯都會喝的。
玩了一會兒,或許是覺得在這喝酒沒什么意思,又有人提議換個地方繼續玩,很多人附議。
紀崇均對他們接下來的活動沒興趣,看了下時間,都已經快十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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