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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海王翻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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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里一時安靜下來,微弱的光線落在郁浮黎的身后。

    屋外的喧鬧被術法擋住,屋內角落里放著冰玉。冰玉降低溫度,使炎熱的天氣下,房間內仍沁涼舒服。

    良久,郁浮黎說:“你不是最清楚?”

    苗從殊:“我只記得十一年前的那次。”

    郁浮黎:“那便是初見。”

    “別騙我。”苗從殊豎起食指搖了搖,表情嚴肅:“你知道我問這話的意思。你知道我還未恢復記憶前,為什么那么快就接受你是我道侶的事嗎?”

    郁浮黎輕飄飄一句:“不是你看中我的臉?”

    “那叫一見鐘情,別概括得那么膚淺。”苗從殊反駁,頓了頓又說:“因為我在芥子空間里找到一枚留影石,留影石記錄我追求‘朱雀王’的全過程。我以為他是你,你們背影、身形和氣質都很相像。后來想起太玄秘境里遇到‘朱雀王’的經歷,但我對朱雀王完全沒有印象,我也不記得八百年前的事。”

    “我懷疑自己可能連八百歲都沒有。”苗從殊握著郁浮黎的手掌,有一下沒一下的描繪他的手掌心:“我當時怎么進的昆侖?你說天道將你囚困于昆侖,必然不許出入,這便是昆侖最為神秘的緣故。那么,我怎么進去?”

    郁浮黎:“誤闖。”

    苗從殊:“那么巧?”

    郁浮黎:“興許你我本就有緣。”

    苗從殊:“當日清幽殿里,你推演的卦辭我還記得。”他突然就不畫掌紋了,執起郁浮黎的手貼在臉頰,抬眸望過來:“老郁,別瞞我啦。”

    郁浮黎:“殺了天道后,我再一五一十告訴你。”

    苗從殊:“現在不可以說?”

    郁浮黎頷首。

    苗從殊:“為什么?”

    郁浮黎:“我怕你沒忍住,扛刀闖進昆侖剁天道。修為不足,反而被氣哭。”

    苗從殊:“……”這種哄三歲小孩的理由真是連敷衍都懶了嗎?

    郁浮黎戳戳苗從殊鼓起的臉頰:“生氣了?”

    苗從殊不說話,拿眼睛橫他。

    郁浮黎把他抱懷里,拍著苗從殊的后背,拿他當小孩來哄:“不就是再等一兩天?好了,你好奇心本也沒那么重,就當什么都不知道。”

    嘩!話說得那么輕松?

    問題就是他現在心里跟撓癢癢似的,實在是太好奇了。

    那么多疑問堆積到一起全都沒答案,關鍵還都和郁浮黎有關,怎么能不著急?

    苗從殊使勁百般手段,郁浮黎就跟入定似的不為所動,說過兩天就絕不松口。

    任憑苗從殊怎么說,他就是巋然不動。

    平常時候的郁浮黎其實挺好說話,哪怕是不肯答應的事叫苗從殊纏一遍也應了。

    但若是態度明確,便是苗從殊來說也不能動搖郁浮黎的決定。

    郁浮黎提議:“不如睡一覺?睡醒后,事情便都解決了。”

    苗從殊:“你不帶我去?”

    郁浮黎:“你能做什么?”

    苗從殊:“給你鼓勵?”想想還是算了。他去摻和指不定被當成人質抓起來,反過來耽誤郁浮黎除掉天道的計劃。

    思及此,苗從殊從郁浮黎的懷里滑落,懨懨地擺手說:“去吧去吧。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我睡醒后,你一定要告訴我,不準賴皮。”

    他倒在床上,從郁浮黎身旁滾開,滾了幾圈縮在角落里擺出自閉的姿勢。

    苗從殊多不會自尋煩惱的人啊,郁浮黎根本不信他會難過。

    郁浮黎赤著腳落地,到外頭辦了點事,再回來見苗從殊還是那個自閉的姿勢,心里有點驚訝、也有點猶豫,難不成真那么難過?

    他想了想,出去一趟再回來,手里拿著城東、城西特色小食,全是苗從殊平日里喜歡吃的。

    苗從殊還是蜷縮在床角面對墻壁的姿勢,肩膀細瘦、背影落寞,或許是真的難過了。

    畢竟事關重大。

    郁浮黎猶豫了一會,心里已有些妥協。

    他把買來的小食放在桌上,來到苗從殊身后,握住他的肩膀說道:“起來吃點你喜歡的零嘴。”

    掌心感覺到苗從殊在微微顫抖,還能聽到他的抽氣聲,竟是在偷哭?!

    郁浮黎心里一慌,忙扶住他的肩膀掰到正面:“你若真想知道,現在也可告訴你——”

    哪怕苗從殊面上又哭又笑,但郁浮黎還是能清晰的‘感同身受’他此刻瘋癲抽搐的喜悅之情。

    正沉浸在傀儡戲精彩、跌宕起伏的劇情里又突然被打斷觀影的苗從殊:“啊?”

    郁浮黎:“……”

    苗從殊暫停留影石:“怎么了?”

    郁浮黎:“沒什么。你繼續。”他面無表情的走開,并順手從他芥子空間里拿走蛇鱷之毒,連帶此前沒有歸還的斷劍一并帶走。

    “毒和劍相融需經過煉制,否則容易傷到你自己。”言罷,他又指了指桌面的紙包說:“剛買來的小食,趁熱吃。”

    苗從殊:“哦。”不知為何,感覺錯過了什么。

    不知道自己錯過郁浮黎心軟的機會的苗從殊,下來吃點東西填飽肚子。忽聽得外面有東西在撞窗戶,他便過去開窗,外面一紙鶴立刻飛進來。

    紙鶴化成縮小版的乃剎和武要離兩人,乃剎:“苗道友,別來無恙。”

    武要離:“禿驢,你少點廢話。苗道友,我們被蓬萊宗抓了。目前被囚禁在太玄秘境,此處還關了很多反對蓬萊宗和薛聽潮的修士,包括太玄宗一眾人等。你沒事就別來了,我擔心蓬萊宗利用我們引出你,再利用你牽制神主。”

    乃剎點頭。

    武要離:“如果景簪白找你,你告訴他我們的行蹤就行。還有,薛聽潮獵殺昆侖兇獸,重造無上殺陣,等神主自投羅網。”

    乃剎結語:“對,就是這樣。”

    總結結束,紙鶴燒成灰燼。

    太玄秘境不就在浮云城外面?挺近的。

    苗從殊愁眉苦展,武道友他們就在距離挺近的太玄秘境,他知道是個陷阱,去不去都是個令人痛苦的選擇。

    他思索了一會便開門出去。

    浮云城認識他的人不多,以防萬一,苗從殊還是戴了易容-面具到城里的勾欄瓦肆處。瓦肆深處有一雅閣,武要離曾與他說過雅閣是合歡宗在外分址之一。

    苗從殊在門外,令芥子里的木偶進雅閣幫忙帶消息。

    過了一會,聽見雅閣里傳來腳步忙音,苗從殊便轉身走了。

    收到消息的合歡宗女長老出來沒找到人,遺憾回去,發現那傳話的木偶竟也散成碎塊、靈氣全無。

    旁邊的合歡宗女弟子說道:“突然就碎了。”

    女長老擺手:“看來是不愿與我等有牽扯。如此倒也安全,可惜未能當面見苗道友。”她遺憾的嘆氣。

    合歡宗女弟子也表示遺憾,相較于旁人對昆侖神主的崇敬,她們更想結識苗從殊。

    可惜仰慕已久,終究緣慳一面。

    女長老收拾心情說道:“通知宗主,少宗主和宗主夫人的消息已經找到。”

    “是。”

    ..

    苗從殊在浮云城遇到禪宗,干脆匿名把乃剎被抓的消息通知他們。

    他們欣然接受并感謝,隨后匆匆出城。

    苗從殊行走在人群里,耳邊聽著路旁小茶棚里聚集一群修士在討論:“如今蓬萊宗勢力遍布修真界,許多大宗門都被控制住,所有反對聲浪被一一清除。”

    一名修士冷笑:“蓬萊宗有本事把我殺了!把不喜他的、反對他的,厭惡蓬萊宗的修士全都殺了!”

    “噓!小聲點,別說了。你們可知東荒和朱厭城兩地,曾有修士于路邊說一句蓬萊宗的不是,便被當場格殺?”

    “豈有此理!”兩名修士拍桌怒斥:“這般黨同伐異、暴-虐無道,與邪教魔修有何兩樣?!”

    話音剛落,兩名修士被光束穿心而過,當場死亡。

    其余人驚駭,回頭看向突然出現的白袍人,正是蓬萊宗門人。

    “妄議誹謗蓬萊宗和榣山居士者,殺無赦!”

    修士們齊刷刷變了臉色,有些不敢再說話,轉身匆匆逃離。

    剩下幾個脾氣剛強、寧折不彎,留在原地拿話反駁回去:“你們蓬萊宗干得出分朋樹黨、誅鋤異己的不義之舉,還妄想割人口舌、堵人評判?說你們是魔修倒還侮辱魔修,至少魔修壞事做得坦蕩,不像你們當婊-子還立牌坊——!”

    說話的修士倒地,喉嚨被割開一半,鮮血流出來。

    本來心存僥幸、覺得罰不責眾的圍觀群眾見狀,立即關窗閉門,再不敢觀看和議論蓬萊宗行事。

    熱鬧的長街眨眼便一派冷寂蕭索,闐寂無聲。

    罵過或發表不贊同蓬萊宗行事偏激的修士都被抓過來,困住手腳、行動受縛,再令他們跪于烈日之下,頸上懸鋼刀。

    為首的白袍人殘酷下令:“一律斬首示眾!”

    眼見一眾無辜修士就要被殺,苗從殊顧不得其他,當即出手救下這群人,反將白袍人殺退一半。

    那群修士松開束縛,幫忙殺白袍人,同時感謝苗從殊:“多謝道友救命之恩。”

    苗從殊:“你們即刻出城,蓬萊宗門人不會善罷甘休。”

    修士們互望一眼,再度抱拳感謝,隨后化為光影,朝城門而去。

    為首的白袍人惱恨,指著苗從殊說道:“活抓他,祭旗!”

    苗從殊在心里算算時間,發現他可以在蓬萊宗支援到來前,先殺掉在場所有白袍人。

    于是他毫不猶豫的出手,輕松收割白袍人的性命。

    為首的白袍人:“大乘期?你是何人?!”

    苗從殊:“你祖宗。”曾經差點成為薛聽潮的道侶,怎么著也能混個祖宗的輩分來當。

    為首的白袍人雖憤恨但深知留在原地會被宰殺,于是揮手令下屬擋住苗從殊,自己則運用靈器輔助逃跑。

    跑出挺遠一段距離,確定安全的白袍人松了口氣,隨即拿出傳訊符,正要通知昆侖宮再派大能出手滅殺剛才那人。

    他要將那人的神魂祭入招魂幡,生熬成魂尸,日夜受人役使,求生不得、求死無門!

    傳訊符注入靈氣,剛連通昆侖宮,白袍人激動的表情定格:“——咳!”一個字也未來得及開口便咯血,喉嚨直接被割斷,神魂意圖逃回昆侖宮報信,也被苗從殊絞殺。

    苗從殊跳下白袍人的飛行靈器,掐了個除塵決,清理身上沾到的血跡,快步回酒樓。

    關上門,轉身就見到突然出現在面前的郁浮黎,苗從殊嚇了一跳:“怎么沒聲?”

    郁浮黎:“血腥味太重。”

    苗從殊嗅聞自己的衣衫和胳膊:“有嗎?我清理干凈了,應該沒有味道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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