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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xiàn)在舍不得，以前不是舍得很。許書銘想，他避開鐘聞天直視著他眼睛的視線，服務(wù)生恰時端來兩杯咖啡放到他們面前。

    看來情話對許書銘一點作用都不起。鐘聞天也不覺得泄氣，他對給他端咖啡的服務(wù)生說了一聲謝謝，然后順手拿起自己面前的玻璃杯，抬頭對服務(wù)生道：“麻煩給我倒一杯溫開水。”

    服務(wù)生聽了他的話，點頭說可以，拿起鐘聞天遞給他的杯子，很快就倒了杯溫開水過來。

    “先生，請用。”

    鐘聞天笑著點頭，再次道謝。

    許書銘不明所以看了他一眼，卻沒想到，鐘聞天把裝了溫開水的杯子推到他的面前。

    “先喝口這個吧。既然不喜歡果汁，開水總能接受了吧。”鐘聞天看著他道。

    “……”許書銘握著手里還有些熱的咖啡，有些無語的迎著他的目光不說話。

    他是真的找不到話和鐘聞天說，日常生活，他并不是那種喜歡拒絕別人好意的人，屢屢拒絕鐘聞天不涉及原則的好意，也讓許書銘有些感覺到尷尬。

    鐘聞天好像看不出許書銘臉上的為難。不為難許書銘，為難的就是鐘聞天自己了，鐘聞天當(dāng)然選擇了前者。

    他溫聲道：“何必跟我執(zhí)拗這些小事，你難道不口渴嗎？”

    想了想，又道：“即使你喝了我給你倒的果汁或者水，難道就要開始看我順眼嗎？天下也沒有這種道理吧。既然我不會強(qiáng)求你因此做什么，你為什么要為難自己呢？不過一杯水而已，真的沒什么。”

    正話反話，甚至退路都讓鐘聞天堵住了，許書銘覺得自己想要反駁的話，不管什么話都顯得有些矯情了。

    總不能說我就怕一旦接受了你一點好意，就讓你有機(jī)可趁吧？

    實際上，鐘聞天目前也沒表現(xiàn)出什么企圖。

    真說出口了，倒顯得是許書銘在自作多情。

    到了這一步，騎虎難下倒是許書銘自己了。許書銘心里有些糾結(jié)，一向是他拿話噎鐘聞天，沒想到自己也有被鐘聞天逼退的一天。看來人果然不能自滿，同時也不能忽略他人的主觀能動性。

    他一邊伸手拿過玻璃杯，端起杯子放到嘴邊抿了一口，一邊在心里糾結(jié)，鐘聞天磨磨唧唧地到底想要說什么。

    鐘聞天姿態(tài)放得這么低，又與他好聲好氣的說話，實在讓他沒辦法說什么刺傷他的話。

    要是鐘聞天想以前一般，許書銘也不用糾結(jié)。他有本事讓他們倆，三句話之內(nèi)就能不歡而散。

    可是，看著鐘聞天一副你怎么說我，我都能接受的模樣，許書銘反而不好受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不好受，口氣跟著脾氣一起生硬起來，“你找我是為了和我談工作的嗎？”

    等聲音出來之后，他才驚覺自己語氣竟然這樣差，但是頂著鐘聞天的目光，也不好露出懊惱的表情，只能繼續(xù)維持著冷臉。

    鐘聞天沒覺得有什么不對，自從許書銘覺得他沒什么利用價值之后，向來覺得他不是個好東西一樣，態(tài)度一向惡劣，不是橫眉，就是冷眼，他差不多已經(jīng)習(xí)慣了。

    以前習(xí)慣溫柔的許書銘，現(xiàn)在習(xí)慣壞脾氣的許書銘。

    習(xí)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鐘聞天在心里想，——亦或者，不是什么習(xí)慣，只是許書銘是什么樣的，他就喜歡什么的？

    鐘聞天笑起來，“要有工作的聯(lián)系，你才愿意和我聊聊天嗎？”

    什么？許書銘弄不懂他的邏輯。

    鐘聞天的笑容深了一點，眼睛都是笑意，“我不習(xí)慣和工作上的伙伴談情說愛，也不喜歡在約會的時候，聊工作。但是現(xiàn)在想想，如果能遇見你的話，好像沒什么不能接受的。”

    許書銘是聰明人，鐘聞天也是聰明人，他話里的意思，許書銘一瞬間就明白過來，并且心里狠狠吃了一驚。

    他第一反應(yīng)是，他們倆現(xiàn)在不叫約會，但是轉(zhuǎn)而又明白過來，如果照鐘聞天的意思，他們不約會，就直接變成一場生意洽談，總之，鐘聞天把底牌亮了出來，任由許書銘按照自己的意愿選擇喜歡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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