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葉霄不說話,趙志澤也不以為意,繼續(xù)散漫的道:“常言生產(chǎn)時痛不欲生,更有人會喊到聲力衰竭,朕來了這么久,為何都沒聽到王妃喊疼?” 這就叫那壺不開提那壺了! 葉霄惱的正是玲兒一聲不吭,死死的咬牙強(qiáng)撐,皇上卻故意在他面前說。 “朕都有些緊張了,來人啊,趕緊宣御醫(yī)!”葉霄越強(qiáng)裝鎮(zhèn)定,趙志澤就越惡趣味十足。 如今還有誰不知道,劉玲是葉霄的那片逆鱗,更是他定武王的心肝尖尖。 葉霄黑著臉,薄唇抿的鐵緊,深幽的眸子,犀利的掃向趙志澤。 趙志澤恍若未見,繼續(xù)招著手,讓人去宣御醫(yī)。 跟得時間久的親隨們,都知道皇上和定武王情誼深厚,明白皇上只是在刺激葉霄,因此無人敢動,只是象征式的退出院子,守到了外面。 葉霄平息了口氣,瞇起眼道:“皇上最近很悠閑。” 趙志澤揚(yáng)了揚(yáng)眉,心情愉悅的道:“定武王莫非嫌棄朕,在這里礙眼了?” 說是這么說,可趙志澤沒有半點(diǎn)要走的意思。 葉霄深吸了口氣,挫敗的轉(zhuǎn)身就往屋里走。 這邊的趙志澤看到葉霄破功,心情就更加愉悅了,悶笑中暗道,叫你強(qiáng)裝鎮(zhèn)定,想當(dāng)年,他第一個孩子出世時,他急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可葉霄呢,半天不吭聲,一吭聲差點(diǎn)沒把他急瘋。 當(dāng)時他說什么來著,他說:不是死就是生! 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天,這個仇怎能不報? 這時,屋里正在痛不欲生的劉玲,死死的咬住被子,痛的滿身是汗。 她是多想吼一句:我不生了! 可吼了有什么用? 該痛的,還是得痛,該生的,還是要生! 歐陽一個大男人,被葉霄強(qiáng)行勒令,站在屏風(fēng)的后面指揮全場。 而小丫一臉懵懂的站在歐陽旁邊,恐懼的直縮脖子,喃喃的道:“姐姐臉都痛青了,歐陽,到底還要生多久啊?” 姚涵急的不停的給劉玲擦汗,嘴里說著:“王妃,您要是痛的厲害就喊一聲,喊出來會舒服些。” 王妃…… 是的,新皇登基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封賞群臣,葉霄被封了定武王,而她,自然而然的水漲船高,如今,她已是定武王妃了。 沈婆婆懸著心時刻注意著被子下面,心疼的望著劉玲道:“喊兩聲是會舒服點(diǎn),玲子啊,你別強(qiáng)忍著,看情況,還得要點(diǎn)時間才能下來,這宮門還沒全開呢。” 劉玲聽完,都有些想暈,這身子果然還太幼小,這都陣痛了兩個時辰,羊水都沒破,真要把她折騰到死去活來,熊孩子才肯出來見見世面么! 痛啊,痛的她真心不想說話,也沒有那個心思去叫,此時此刻,她腦子里唯一的念頭,那就是生,趕緊生。 這時歐陽在外面道:“你怎么進(jìn)來了。” “還要多久?”葉霄面沉如水。 他確實(shí)是在強(qiáng)做鎮(zhèn)定,此時他心手全濕,感覺比面對千軍萬馬,還要緊張,還要心慌氣短。 尤其是玲兒不像別的女人那樣,忍不住了就喊幾聲,從始到終,她都是一聲不吭,越是這樣,他就越著急,可偏偏皇上擺明了想看他笑話,那種憋屈,快要讓他怒不可遏了。 “玲子羊水未破,宮門也只開了四指,只怕還要一柱香。”歐陽摸了摸鼻子,一臉高深莫測。 女人生孩子急不得啊,那怕他醫(yī)術(shù)再好,也沒辦法。 不過呢,玲子也確實(shí)讓人心焦,她若喊兩聲到還好,至少外面的人,不會在安靜中心煩意亂。 “玲兒,為夫就在這里。”葉霄盯著屏風(fēng),再三衡量后,決定往里走。 歐陽趕緊伸手?jǐn)r著道:“玲子說了,不準(zhǔn)你進(jìn)去。” 葉霄臉黑的快要滴出水來,犀利如北極星般的眼眸,刷刷的朝歐陽飛眼刀。 歐陽無奈的頭皮發(fā)麻:“你兇我也沒用,之前玲子說了,如果你要進(jìn)去,她就不生。” 葉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玲兒說這話時,他確實(shí)在場,他想了幾個時辰,都沒想明白,為何玲兒不讓他陪在身邊。 他都不在意那勞什子的污穢了,她居然死活不準(zhǔn)他進(jìn)去,為的是那般? 百思不得其解下,越是等,他就越焦躁。 一抬手,就要硬闖時,歐陽把小丫橫到了葉霄面前,摸著鼻子道:“不要為難我嘛。” “讓開!”葉霄氣的從牙縫里擠出字來,心里打定主意,若是不讓,他就動手了。 小丫眨了眨眼,搓著手道:“主人姐姐不讓你進(jìn)。” 葉霄真的快要暴走了。 就在這時,疼痛難忍的劉玲,總算悶哼了一聲,沙啞著聲音低吼道:“別讓他進(jìn)來,進(jìn)來我就不生。” “這是為何?”為夫擔(dān)心你不知道嗎? 葉霄怒的磨牙! “不準(zhǔn)進(jìn)就是不準(zhǔn)進(jìn)。”劉玲固執(zhí)的低喊,心里的邪火滿天飛。 尼瑪,她痛的快要抓狂了啊,而讓她這樣痛的罪魁禍?zhǔn)祝褪侨~霄,她生氣。 反正沒有理由的,她就是不想讓葉霄陪著她生孩子,現(xiàn)在她是產(chǎn)婦,她最大,她就要任性了,你想怎么滴? “玲兒!”葉霄頭上的青筋都在跳,心里焦躁的想著,他就是獨(dú)自一人沖鋒陷陣,面對百萬雄師,他都可以眼都不眨,可面對玲兒生產(chǎn)的鬼門關(guān),他就壓制不住恐懼。 尤其還是在看不到她,也聽不到聲音的情況下,他的心里就更加焦急。 就在這時,外面的門房報到:“稟王爺王妃,月涵生月大家,以及梅落芽梅先生到!” 劉玲牙關(guān)一松,心里驚喜的一顫,涵生和落芽總算來了么! 真是太好了,她的《致遠(yuǎn)齋》,可以在邏也的王城重新置辦起來了。 葉霄沉著臉,死死的盯著屏風(fēng),無意去外面接見二人,此時此刻,沒什么事情比玲兒更重要。 風(fēng)塵仆仆趕來的月涵生和梅落芽,一進(jìn)門就看到新皇趙志澤也在此,立馬大禮參見。 趙志澤喊了平身之后,梅落芽就有些心急的道:“皇上,趙志杰讓白家三兄弟,領(lǐng)著七十萬大軍,已經(jīng)在河金城外扎營了。” 趙志澤神色未變,思付道:“朕已經(jīng)知道了。” 梅落芽和月涵生,看著八風(fēng)不動的趙志澤,詫異的對視了一眼,暗自猜測,估計皇上和葉霄,已有了張良計,便不再多言的看向廂房門口。 月涵生瞄著那好像沒動靜的廂房大門,喃喃道:“我?guī)煾的兀克辉趩幔俊? “對啊,師傅怎么不出來見我們?” 葉霄黑著臉,壓著無邊無盡的心火,冷道:“沒空!” “噗”趙志澤毫無形象的笑的樂不可吱,拍著手道:“玲子確實(shí)沒空,哈哈哈。” 月涵生愣了愣:“皇上笑什么?師傅她為何沒空?” 痛到說不出話的劉玲,翻了個白眼,咬牙喊道:“你說的白家三兄弟,可是白毅他們?” 聽到劉玲的聲音,月涵生和梅落芽欣喜的,不由自主的就上前了三歩:“師傅!” “師傅,我們來了。” 此時的葉霄,臉色真快要崩不住了,這個時候,玲兒居然還關(guān)心白毅!頓時他就想起那一次白毅中媚毒,差點(diǎn)就跟玲兒有了夫妻之實(shí)的事情。 本來痛到腦中一片空白的劉玲,控制不住的,腦海里就摻加了許許多多雜七雜八的事情,低喃了一聲大哥后,瞬間想到,上一世的荷橋兵變,以及葉霄死在自已人手中的事情。 驟然,劉玲感覺腹中巨痛,下墜感幾乎要把她撕裂。 “主帥可是白毅?”壓抑中,劉玲一聲大吼。 屋外的月涵生和梅落芽,神情變了,他們下意識的認(rèn)為,師傅出事了。 “師傅,你怎么了?” “師傅……” “你們倆給我閉嘴!”葉霄狂怒的站了出來,此時他想殺人了,他非常介意,在這個時候,玲兒詢問白毅。 驚愕的月涵生和梅落芽,倒抽了口氣,而站在院里的趙志澤,卻是笑的陽光燦爛,對他來說,這樣的葉霄百年難得一見,他不虛此行。 沒有聽到回答的劉玲,固執(zhí)的又是一聲大吼:“快告訴我……呼呼呼呼……主帥是不是白毅?” 沉重的呼吸下,暗藏著壓制不住的痛苦,外面的月涵生和梅落芽總算察覺到了什么,兩人正要開口,所有人就聽到一聲驚天動地的啼哭…… “哇……” “生了,生了,總算生了!”沈婆婆驚喜的大喊。 歐陽納悶的道:“這么快?按理應(yīng)該還要一柱香啊,宮門不是還沒全開嗎?” 小丫大喊:“呀,我是小姨媽了!主人姐姐太棒了。” …… 那一聲啼哭,震驚了葉霄,他回頭望著屋內(nèi)的屏風(fēng),這一刻所有焦躁和介懷,全都消失不見,溢滿胸口的,只有兩個字,生了,他的玲兒生了,替他把孩子生了下來。 回身,邁歩,有如旋風(fēng)般,無人能阻擋的沖了進(jìn)去。 喜愉、焦急、關(guān)懷、憐惜的目光,快速的掃過屋里所有人,最后定晴在滿頭是汗的劉玲身上。 看到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小臉雖是蒼白,但漲的粉紅,眼中雖有疲憊,但星光點(diǎn)點(diǎn),頓時,葉霄感覺,天地之間寂靜無聲,他的眼里和心里,唯一能看見的,只有她一人。 劉玲看到葉霄沖了進(jìn)來,無力的擺了擺手,生產(chǎn)前的那股子邪火,消失的無影無蹤。 葉霄握著她的手,慢慢的在塌邊坐好,他那刀削斧刻的臉部線條,柔和的仿佛溢滿光華。 “玲兒!” “總算是生了。” “辛苦你了。” 劉玲瞥嘴,回想之前,自已死活不讓他進(jìn)來,那種任性到不能理解的邪火,尷尬的咳了數(shù)聲,然后舊話重提道:“真的是白毅大哥帶兵來攻打了嗎?” 葉霄清冷的哼了一聲,對她老想著白毅十分不滿,忍不住的半瞇起眼不吭聲。 又進(jìn)入惜字如金的模式了,劉玲無奈的翹起嘴,孩子都生了,他怎么還這樣小心眼,再說了,她和白毅之間的原由,他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嘛,過去的事情,他又何必再介懷。 她現(xiàn)在擔(dān)心的是,葉霄上世死在自已人手里,這個自已人,是不是白毅。 “夫君,你告訴我,是不是他?”劉玲問的含蓄,只有葉霄能聽明白,她問的是什么。 葉霄皺眉,遲疑了幾秒后道:“別擔(dān)心,不會再出現(xiàn)以前的情況了。” 上一世,他和他各為其主,他也確實(shí)是死在白毅手里,但這一世,人心早就變了…… 如今天下局勢轉(zhuǎn)變,他的主戰(zhàn)場不會在趙氏王朝,而是邏也,西邊的疆域無限廣大,一個小小趙氏王朝,再也不能左右什么。 趙志杰不過就是跳梁小丑,對天下大局無關(guān)緊要…… 至于河金城那邊,有胡小飛和陳小潔在,他半點(diǎn)都不擔(dān)心。 在葉霄炯炯有神的目光里,露出一絲輕蔑和傲然,片刻后,他收斂了波動,轉(zhuǎn)頭看向沈婆婆手里的粉嫩人兒。 那是他和玲兒的骨肉。 上一世沒能擁有的,這一世,總算有了個圓滿。 “是個男孩。”沈婆婆歡喜的不能自已,見葉霄看了過來,輕手輕腳的就把小小人肉團(tuán)兒,交給了葉霄。 劉玲蹙眉沉思中,就見葉霄如同抱著個易碎品一般,舒眉垂簾道:“他長的像你,叫凌風(fēng)吧。” “凌風(fēng)?葉凌風(fēng)?”思路被打斷,劉玲這才想到,她應(yīng)該要看一眼好不容易懷胎十月,才生出來的孩子。 移目,就見葉霄抱著襁褓中的粉嫩團(tuán)子,半垂的側(cè)臉嘴角輕揚(yáng),清冷但柔和的目光之下,是她剛剛生下的小小人兒。 從她的角度,她看不見孩子的相貌,但能看到孩子粉嫩如蓮藕的手臂,那有如剝了殼的雞蛋一般的細(xì)膩嬌嫩,不知不覺的就讓她,思緒漸消,取而代之的,是濃到散不開的愛戀。 “為何要叫凌風(fēng)?”她伸出手,去輕輕觸碰孩子的手臂。 葉霄回眸,慢慢放孩子放到她的身邊。 五官一入眼簾,劉玲就低呼的輕抽,眼里如流光綴玉般的溢滿了驚喜。 好漂亮的小人兒,那眉,那眼,那薄薄的,但棱角分明的紅唇,明明就是第二個葉霄,漂亮精致的,就像一個小小天使,奇妙的是那樣的不可思議。 這時葉霄傾斜著身體,從上而下的俯瞰著她,慢慢的湊到她唇邊,輕輕一吻,喁喁道:“往生兜轉(zhuǎn),今生明悟,只想永生永世,悅玲兒一人。” 性感的呢絨,驟然讓她飛滿紅霞,親呢的觸碰,更是讓她心弦顫抖。 他的話,她聽明白了。 他在兩世中兜轉(zhuǎn),曾經(jīng),就像風(fēng)一樣,無根無魂,至到今生今世,他才明悟到,風(fēng)過只為鈴響,他眷念著她,只想永生永世的愛她一人。 她呢? 她何償不是如此? 她也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三世,兩世的香消玉殞,總讓她不得圓滿,如無根的浮萍,今生遇見他,能和他相愛相知,攜手共進(jìn),何其不滿心眷念,羨煞旁人。 “三生翹首,碧落黃泉,我也是現(xiàn)在才知道,一切的一切,只是因為我還沒遇見你,夫君,不管將來如何,我都心悅夫君,至死不渝!” 葉霄笑了,笑的破冰碎玉,絕代風(fēng)華。 心胸震蕩中,醉人般的親吻落下,就像蓋了個印章般的道:“至死不渝!” 他兩世為人,她三世為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只為了找到彼此,繾綣相依,不管將來還有沒有荷橋兵變,也不管還有多少風(fēng)風(fēng)雨雨,葉霄相信,他們此生如此時,恩愛兩不疑! (完結(jié)) 小劇場: 遠(yuǎn)在河金守城的胡小飛,接到飛鴿傳書時,已是三天之后。 胡小飛嘖嘖嘖的把信丟給陳小潔,道:“葉霄當(dāng)?shù)耍崫崳蹅兪裁磿r候也生個孩子?” 陳小潔看完信,揮舞著拂蘭指,眼波流轉(zhuǎn)道:“你什么時候讓白毅帶兵投降了,我就什么時候給你生娃。” 胡小飛哼了一聲:“這還不簡單,白毅本來就是葉霄的暗棋,七十萬大軍那是我們的囊中之物,哈哈哈哈,趙志杰估計要吐血三升了。” 陳小潔驚呆:“什么時候的事?” “不告訴你。” “臭蟲飛,你找死!” “噯喲,我好怕怕!” 小劇場 某日夕陽下,周瑞鋒看著自已的弟弟道:“阿朗,你心里還裝著玲子嗎?” 周瑞朗目光閃爍了一下:“大哥,如果當(dāng)年……我勇敢一點(diǎn),幸福是不是,就唾手可得?” 周瑞鋒搖頭:“不會,你和玲子沒那個造化,那是命,她和葉霄才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事隔多年,每每回想,周瑞朗心里,依然刺痛,但卻沒的反駁大哥的話,只是喃喃的道:“是啊,那是命。” 可不管,是不是命,今生今世,他都不會再遠(yuǎn)行了,他會做好他的二叔,在她身邊默默的守護(hù)她一輩子。 小劇場 漫天黃沙滾滾,一身鎧甲的白毅端然騎在馬上。 隨同在側(cè)的白騫,順著大哥的目光,看向邏也王城,似有所悟的道:“聽說,她生了個兒子,叫葉凌風(fēng)。” “是嗎?”白毅瞳仁縮了縮。 “致遠(yuǎn)齋名揚(yáng)天下,劉玲已成了文人心中的大儒,如果她真是纖兒,也算圓滿了吧。” 白毅一言不發(fā),不停的問自已,她真的纖兒嗎?是那個他最寵愛的妹妹纖兒嗎? 那樣的腹疑,好像紙片飛舞,向來話不多,但智商極高的白騫,在看了一眼白毅后,話音一轉(zhuǎn),字字篤定的又道:“大哥,有些人外貌也許會變,但內(nèi)在的靈魂卻永遠(yuǎn)不會變,我相信,她就是纖兒,也只能是纖兒,你說是嗎?” 白毅深吸了口氣,悵然之間,胸口如落下一個重物,敲的他鈍痛,但痛過后,他卻發(fā)現(xiàn),緊錮的心弦,松了。 “是啊,她是纖兒。” 小劇場 跟黃沙戈壁不同,這兒是一片祥和的藍(lán)天白云,云卷云舒之下,是云霧繚繞的青山綠水。 手上再無禁錮的小丫,放開手腳奔走在叢林之間,歡快的自由自在,更驚起了無數(shù)飛禽走獸。 披著一頭銀發(fā)的歐陽,慵懶散漫的走在林中小道,點(diǎn)點(diǎn)陽光透過樹葉,化成璀璨的光環(huán),落在了他的身上。 一歩,兩歩,三歩“砰”的一聲。 小丫從高處蕩下,好不歡快的喊道:“歐陽接住我。” 歐陽懶洋洋的掃了她一眼,指尖只是微微一動,小丫落下的身體,就定在空中一動也不動。 如果不是那雙空靈的眼珠,還在來回亂轉(zhuǎn),此時此景,就好像時間都被歐陽定住了,萬物都不會再流動那般。 歐陽上前,輕松寫意的抱住定在空中的小丫,長嘆了口氣道:“我教你修仙可好?” “像這樣,動動手指,就能讓人不能動彈?”小丫天真無邪的眨眼。 “這叫定身術(shù),想學(xué)嗎?”歐陽無奈。 “想。”小丫回的異常干脆,雙眼大放光彩后,緊跟著道:“如果我要學(xué)會了,以后咱們再也不用愁沒肉吃,也不用那么費(fèi)勁的打獵了。” “……” 歐陽無力的垂下肩,望著前面若隱若現(xiàn)的仙山入口,默默的想著,今日回山,那些仙禽仙獸,怕是要倒霉了。 “好,吃吧,回山之后,你盡管敞開肚皮吃,什么最漂亮你就吃什么。”歐陽豁出去了,一臉咬牙切齒的道。 小丫立馬夫唱婦隨,表示贊同的拍了下歐陽,然后指著小道前面…… 就見一只流光溢彩的仙鶴站在哪。 “它能吃嗎?” 歐陽笑了,立馬回道:“能,只要你學(xué)會了定身術(shù),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做了幾百年接引的仙鶴聽完,仔細(xì)的看了眼小丫后,頓時嚇的翅膀一拍,口吐人言的道:“不好了,歐陽回山了,還帶了個想吃我的丫頭!救命啊!” 小丫風(fēng)中凌亂:“……” 仙術(shù),仙術(shù),剛才他說什么來著,修仙? 喜愉、焦急、關(guān)懷、憐惜的目光,快速的掃過屋里所有人,最后定晴在滿頭是汗的劉玲身上。 看到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小臉雖是蒼白,但漲的粉紅,眼中雖有疲憊,但星光點(diǎn)點(diǎn),頓時,葉霄感覺,天地之間寂靜無聲,他的眼里和心里,唯一能看見的,只有她一人。 劉玲看到葉霄沖了進(jìn)來,無力的擺了擺手,生產(chǎn)前的那股子邪火,消失的無影無蹤。 葉霄握著她的手,慢慢的在塌邊坐好,他那刀削斧刻的臉部線條,柔和的仿佛溢滿光華。 “玲兒!” “總算是生了。” “辛苦你了。” 劉玲瞥嘴,回想之前,自已死活不讓他進(jìn)來,那種任性到不能理解的邪火,尷尬的咳了數(shù)聲,然后舊話重提道:“真的是白毅大哥帶兵來攻打了嗎?” 葉霄清冷的哼了一聲,對她老想著白毅十分不滿,忍不住的半瞇起眼不吭聲。 又進(jìn)入惜字如金的模式了,劉玲無奈的翹起嘴,孩子都生了,他怎么還這樣小心眼,再說了,她和白毅之間的原由,他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嘛,過去的事情,他又何必再介懷。 她現(xiàn)在擔(dān)心的是,葉霄上世死在自已人手里,這個自已人,是不是白毅。 “夫君,你告訴我,是不是他?”劉玲問的含蓄,只有葉霄能聽明白,她問的是什么。 葉霄皺眉,遲疑了幾秒后道:“別擔(dān)心,不會再出現(xiàn)以前的情況了。” 上一世,他和他各為其主,他也確實(shí)是死在白毅手里,但這一世,人心早就變了…… 如今天下局勢轉(zhuǎn)變,他的主戰(zhàn)場不會在趙氏王朝,而是邏也,西邊的疆域無限廣大,一個小小趙氏王朝,再也不能左右什么。 趙志杰不過就是跳梁小丑,對天下大局無關(guān)緊要…… 至于河金城那邊,有胡小飛和陳小潔在,他半點(diǎn)都不擔(dān)心。 在葉霄炯炯有神的目光里,露出一絲輕蔑和傲然,片刻后,他收斂了波動,轉(zhuǎn)頭看向沈婆婆手里的粉嫩人兒。 那是他和玲兒的骨肉。 上一世沒能擁有的,這一世,總算有了個圓滿。 “是個男孩。”沈婆婆歡喜的不能自已,見葉霄看了過來,輕手輕腳的就把小小人肉團(tuán)兒,交給了葉霄。 劉玲蹙眉沉思中,就見葉霄如同抱著個易碎品一般,舒眉垂簾道:“他長的像你,叫凌風(fēng)吧。” “凌風(fēng)?葉凌風(fēng)?”思路被打斷,劉玲這才想到,她應(yīng)該要看一眼好不容易懷胎十月,才生出來的孩子。 移目,就見葉霄抱著襁褓中的粉嫩團(tuán)子,半垂的側(cè)臉嘴角輕揚(yáng),清冷但柔和的目光之下,是她剛剛生下的小小人兒。 從她的角度,她看不見孩子的相貌,但能看到孩子粉嫩如蓮藕的手臂,那有如剝了殼的雞蛋一般的細(xì)膩嬌嫩,不知不覺的就讓她,思緒漸消,取而代之的,是濃到散不開的愛戀。 “為何要叫凌風(fēng)?”她伸出手,去輕輕觸碰孩子的手臂。 葉霄回眸,慢慢放孩子放到她的身邊。 五官一入眼簾,劉玲就低呼的輕抽,眼里如流光綴玉般的溢滿了驚喜。 好漂亮的小人兒,那眉,那眼,那薄薄的,但棱角分明的紅唇,明明就是第二個葉霄,漂亮精致的,就像一個小小天使,奇妙的是那樣的不可思議。 這時葉霄傾斜著身體,從上而下的俯瞰著她,慢慢的湊到她唇邊,輕輕一吻,喁喁道:“往生兜轉(zhuǎn),今生明悟,只想永生永世,悅玲兒一人。” 性感的呢絨,驟然讓她飛滿紅霞,親呢的觸碰,更是讓她心弦顫抖。 他的話,她聽明白了。 他在兩世中兜轉(zhuǎn),曾經(jīng),就像風(fēng)一樣,無根無魂,至到今生今世,他才明悟到,風(fēng)過只為鈴響,他眷念著她,只想永生永世的愛她一人。 她呢? 她何償不是如此? 她也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三世,兩世的香消玉殞,總讓她不得圓滿,如無根的浮萍,今生遇見他,能和他相愛相知,攜手共進(jìn),何其不滿心眷念,羨煞旁人。 “三生翹首,碧落黃泉,我也是現(xiàn)在才知道,一切的一切,只是因為我還沒遇見你,夫君,不管將來如何,我都心悅夫君,至死不渝!” 葉霄笑了,笑的破冰碎玉,絕代風(fēng)華。 心胸震蕩中,醉人般的親吻落下,就像蓋了個印章般的道:“至死不渝!” 他兩世為人,她三世為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只為了找到彼此,繾綣相依,不管將來還有沒有荷橋兵變,也不管還有多少風(fēng)風(fēng)雨雨,葉霄相信,他們此生如此時,恩愛兩不疑! (完結(jié)) 小劇場: 遠(yuǎn)在河金守城的胡小飛,接到飛鴿傳書時,已是三天之后。 胡小飛嘖嘖嘖的把信丟給陳小潔,道:“葉霄當(dāng)?shù)耍崫崳蹅兪裁磿r候也生個孩子?” 陳小潔看完信,揮舞著拂蘭指,眼波流轉(zhuǎn)道:“你什么時候讓白毅帶兵投降了,我就什么時候給你生娃。” 胡小飛哼了一聲:“這還不簡單,白毅本來就是葉霄的暗棋,七十萬大軍那是我們的囊中之物,哈哈哈哈,趙志杰估計要吐血三升了。” 陳小潔驚呆:“什么時候的事?” “不告訴你。” “臭蟲飛,你找死!” “噯喲,我好怕怕!” 小劇場 某日夕陽下,周瑞鋒看著自已的弟弟道:“阿朗,你心里還裝著玲子嗎?” 周瑞朗目光閃爍了一下:“大哥,如果當(dāng)年……我勇敢一點(diǎn),幸福是不是,就唾手可得?” 周瑞鋒搖頭:“不會,你和玲子沒那個造化,那是命,她和葉霄才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事隔多年,每每回想,周瑞朗心里,依然刺痛,但卻沒的反駁大哥的話,只是喃喃的道:“是啊,那是命。” 可不管,是不是命,今生今世,他都不會再遠(yuǎn)行了,他會做好他的二叔,在她身邊默默的守護(hù)她一輩子。 小劇場 漫天黃沙滾滾,一身鎧甲的白毅端然騎在馬上。 隨同在側(cè)的白騫,順著大哥的目光,看向邏也王城,似有所悟的道:“聽說,她生了個兒子,叫葉凌風(fēng)。” “是嗎?”白毅瞳仁縮了縮。 “致遠(yuǎn)齋名揚(yáng)天下,劉玲已成了文人心中的大儒,如果她真是纖兒,也算圓滿了吧。” 白毅一言不發(fā),不停的問自已,她真的纖兒嗎?是那個他最寵愛的妹妹纖兒嗎? 那樣的腹疑,好像紙片飛舞,向來話不多,但智商極高的白騫,在看了一眼白毅后,話音一轉(zhuǎn),字字篤定的又道:“大哥,有些人外貌也許會變,但內(nèi)在的靈魂卻永遠(yuǎn)不會變,我相信,她就是纖兒,也只能是纖兒,你說是嗎?” 白毅深吸了口氣,悵然之間,胸口如落下一個重物,敲的他鈍痛,但痛過后,他卻發(fā)現(xiàn),緊錮的心弦,松了。 “是啊,她是纖兒。” 小劇場 跟黃沙戈壁不同,這兒是一片祥和的藍(lán)天白云,云卷云舒之下,是云霧繚繞的青山綠水。 手上再無禁錮的小丫,放開手腳奔走在叢林之間,歡快的自由自在,更驚起了無數(shù)飛禽走獸。 披著一頭銀發(fā)的歐陽,慵懶散漫的走在林中小道,點(diǎn)點(diǎn)陽光透過樹葉,化成璀璨的光環(huán),落在了他的身上。 一歩,兩歩,三歩“砰”的一聲。 小丫從高處蕩下,好不歡快的喊道:“歐陽接住我。” 歐陽懶洋洋的掃了她一眼,指尖只是微微一動,小丫落下的身體,就定在空中一動也不動。 如果不是那雙空靈的眼珠,還在來回亂轉(zhuǎn),此時此景,就好像時間都被歐陽定住了,萬物都不會再流動那般。 歐陽上前,輕松寫意的抱住定在空中的小丫,長嘆了口氣道:“我教你修仙可好?” “像這樣,動動手指,就能讓人不能動彈?”小丫天真無邪的眨眼。 “這叫定身術(shù),想學(xué)嗎?”歐陽無奈。 “想。”小丫回的異常干脆,雙眼大放光彩后,緊跟著道:“如果我要學(xué)會了,以后咱們再也不用愁沒肉吃,也不用那么費(fèi)勁的打獵了。” “……” 歐陽無力的垂下肩,望著前面若隱若現(xiàn)的仙山入口,默默的想著,今日回山,那些仙禽仙獸,怕是要倒霉了。 “好,吃吧,回山之后,你盡管敞開肚皮吃,什么最漂亮你就吃什么。”歐陽豁出去了,一臉咬牙切齒的道。 小丫立馬夫唱婦隨,表示贊同的拍了下歐陽,然后指著小道前面…… 就見一只流光溢彩的仙鶴站在哪。 “它能吃嗎?” 歐陽笑了,立馬回道:“能,只要你學(xué)會了定身術(shù),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做了幾百年接引的仙鶴聽完,仔細(xì)的看了眼小丫后,頓時嚇的翅膀一拍,口吐人言的道:“不好了,歐陽回山了,還帶了個想吃我的丫頭!救命啊!” 小丫風(fēng)中凌亂:“……” 仙術(shù),仙術(shù),剛才他說什么來著,修仙? 喜愉、焦急、關(guān)懷、憐惜的目光,快速的掃過屋里所有人,最后定晴在滿頭是汗的劉玲身上。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