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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公司的人都消失在視野里，寧娜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長發(fā)，臉上是顧夏很久都沒見過的意氣風(fēng)發(fā)。

    「你還回來干什么？」

    顧夏淡淡地說：「不回來，我應(yīng)該去哪？」

    「自然是回江城啊，這里已經(jīng)不需要你了，今天我拿著你做的分鏡頭腳本，也安排好了一切拍攝事宜。」

    說到這里，寧娜舒服得瞇了瞇眼睛，湊近顧夏耳旁笑了起來，「這一幕是不是很眼熟？你用心完成的作品，最后落到了我的手里，你的辛苦，到頭來都是在為我做嫁衣。」

    說完，她退了一步，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她想象中，顧夏應(yīng)該會有的神色。

    ——只需要想象一番，寧娜就能確定，還是當(dāng)年那個憤憤但又無力的臉比較好看。

    人各有命，憑什么她說變就變呢？不是所有人都是蝴蝶，都可以蛻變的，當(dāng)年的顧夏不是，現(xiàn)在的顧夏更不應(yīng)該是。

    顧夏緩緩眨了眨眼睛，頭微垂著，卻抬眼一眨不眨地盯視著對面的人，唇畔抿出一個冷淡的弧度，這點細(xì)微的變化，令她在溫和疏離中顯出幾分銳意。

    「眼熟？那你倒是說說，怎么眼熟了？」

    寧娜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下一秒又不滿于自己的表現(xiàn)，挺起了胸脯，冷笑著說：「你自己心里清楚。」

    「的確，我們心里都一清二楚你在說什么，可是你敢把這件事當(dāng)著眾人的面說出來嗎？」顧夏似覺得無趣，目光移開，漫無目的地落在周圍來來往往的旅客身上，「你知道，我最瞧不起你的是哪一點嗎？」

    不是「瞧不起」，而是「最」。

    沒等寧娜開口，顧夏就迅速接上，「色內(nèi)厲茬，你明明怕得要死，可是還是忍不住來招惹我，貶低我會讓你很有優(yōu)越感？為什么？因為曾經(jīng)的你那么光鮮明媚，曾經(jīng)的我那么卑微無力，可是你捫心自問，你憑什么？」

    「過去你只有錢，沒有實力，所以你用錢買實力，買作品，買獎項，買一個人的尊嚴(yán)。重逢之后，我從沒有試圖去告訴大家你那光鮮的履歷是剽竊來的，你是不是就以為，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了。你放心得太早了，法律有時效性，你的錯誤沒有，人做了一件虧心事，這一輩子它都是虧心事。」

    她湊近寧娜的耳朵，像是剛才寧娜對她做的那個動作一樣，輕聲問：「你做過噩夢嗎？你的噩夢中有沒有被拆穿失去一切的時候？你醒來的時候，會害怕嗎？」Z.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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