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真的不行?!背臑殡y地說,“大年夜那天,有好幾個蛋糕訂單,現在馬麗娜不在,其它人做的我不放心。新店剛開,頭幾個月訂單很重要。過段時間吧?” 路長川急得不知說什么好。他千算萬算,怎么就把楚心是個工作狂給忘了。 他真的……煙花當然要在過年放,過段時間就沒那味了。 再說,過了春節沒多久,爺爺奶奶又要去北河山星,哪還有他和楚心獨處的空間。 在他腦海中,畫面應該是這樣的:兩個人吃過晚飯,在風景優美的莊園內散步,到了十二點,他提議該看煙花了。楚心肯定想不到,這煙花是專門為她準備的。等一串煙花打完,巨大的紅字在天空中拉成橫幅不散時,他拿出隨身保管的定制鉆戒……哎呦,太浪漫了。 “春節了還不放假嗎?明明去年都放了!”他努力勸著。 “去年是齊軒做老板,又正好趕裝修,今年不一樣?!? 路長川不放棄:“過年的時候,那邊特別清靜,吃東西買東西都很方便啊。而且這個時節幾乎所有食材都有存貨。” 楚心聽到食材,又動心了,她是真的很想去?,F在知甜檔次上升了,也該對應著使用一些高檔食材。 “晚幾天呢?” “晚幾天,我奶奶就要過去了,到時候她要見你,我可攔不住?!甭烽L川說。 “要走也得晚上了……”楚心又看了一遍蛋糕訂購時間,說,“晚上八點多?” 路長川眼一亮,猛點頭:“沒事沒事,不管多晚都可以,反正坐飛船過去,兩三個小時就到了。” 到時讓查理先行一步,把東西都準備上。 楚心翻著備忘錄,心里盤算那天的時間要如何安排。 很快到了大年夜那天,很多公司只上半天就放假了。ladoll的員工正忙著準備跨年夜晚餐。 路家大宅里,路奶奶拉著路長川的手,千叮嚀萬囑咐。 “雖說人家父母不在了,但你也要鄭重,鄰里街坊的,說話一定要禮貌,不知道說什么時就別開口?!? 路老太爺在旁邊哼道:“就他這樣的,一張嘴能氣死好幾個。” “你閉嘴!”路奶奶氣道,“還不是隨你了。我看阿川現在就挺好,比以前進步多了。再看你,快九十歲的人,跟年輕時一樣,一點長進沒有?!? 路老太爺撇撇嘴,一說話就挨呲,不說了干脆。 “東西帶得夠不夠?禮不嫌重。”奶奶又問。 “都帶夠了。查理已經幫我檢查過了?!? 查理辦事,路奶奶放心,又拉著他囑咐回來時,一定要提前說一聲,帶姑娘一道來家里,她讓人準備上飯菜。 路長川連連應下。 他又檢查一遍該帶的東西,尤其是那枚提前定制好的精巧鉆戒,千萬不能忘了。 他不放心戒指隨行李走,干脆把它帖身收著。 按照計劃,查理先一步帶著東西去了北河山星,他自己直接跑去店里守著楚心。 這一天的客人其實不多,但楚心接了幾個蛋糕訂單,一直在后廚忙著。 傅安安老爸老媽春節去其它星球玩,她想和黎白約會,就借口春節要做實驗留下了。 但大年夜的,黎白自然不好出來。 于是安安就在楚心這泡了一天。 有傅安安和路長川幫忙,齊軒放風似的跑去風鈴湖釣魚,美名其曰給大家準備跨年大餐。 到下午六點多,路長川已經站不住坐不住了,一遍遍地看表,想催楚心又不敢,圍在她旁邊像個沒見過做蛋糕的孩子,殷殷期待著。 楚心忍不住第三遍問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沒有啊?!彼R上回。 楚心懷疑地看他一眼:“你要是有什么計劃,最好早點坦白?!? “沒有?!甭烽L川腦袋搖得撥浪鼓,“真沒有。” 真是,當他不懂嗎?求婚一定要驚喜,提前被女生知道就是最大的失敗。 同一時間,煙花廠薛經理在下班前最后一分鐘習慣性地到車間視察,消滅每一處安全隱患。 他們廠出品的煙花質量穩定,安全性極高,一直為路家長期供貨,每年的春節煙花都是他們做的,這絕對是一大榮譽。 按慣例,下午他就給全廠工人放了假,只剩下兩個小組長還在值班。 薛經理背著手四處看了一遍,覺得沒什么問題,又和兩個值班工人說了幾句節慶話,就準備離開。 眼光一掃,看到角落廢料中有一堆熟悉的煙花桶。 “這不是路家訂的煙花嗎?”他走過去,拎起一個桶,發現里面是空的。 “這怎么回事?”他問。 一個小組長說:“這是第一批報廢的,剛處理干凈,現在只是個空桶,很安全?!? 薛經理皺眉,掃了一眼空桶數,起碼幾十個。 “怎么作廢了這么多?” “這不是后來改詞了嗎?又重做了一批,沒忘了您囑咐的,特意多做了兩套?!? 春節煙花每年都是以千環塔為起點,往八個方向發散,等于一共要做八套。 今年的祝福語是一個對聯——天增歲月人增壽,春滿乾坤福滿門。這是華夏族古代一位才子所寫,薛經理還有印象。 一共十五個字,乘以八條線,就是一百二十個煙花桶。每年他們都會多做兩套備用。 這件事通常在入冬前就做好了。但今年有些例外,收到路家訂單后不久,他又接到了另一位管家查理的訂單。 要再追加兩套。 這位查理管家當時的話,薛經理還記得清清楚楚。 “多做兩套,這兩套要改用新詞,包裝盒底下標上黃色數字,好區分。不要送到千環塔,送到moi酒吧。直接找我結賬。這事一定要保密!” 一開始薛經理還納悶,本來新年祝詞就是保密的,哪用這樣強調。 等拿到新的祝詞后,才明白為什么要保密,人家這不是新年祝詞,這是要求婚了。 路家長孫求婚用他們廠的煙花,薛經理頓覺與有榮焉。 他吩咐車間時,還和組長打趣“有錢人,真會玩”。 想到這,他趕緊打斷思路,問:“人家多追兩套,我們怎么會報廢這么多?” 一個姓石的小組長是直接接手訂單的,趕緊過來說:“不是改詞了嗎?那之前的就作廢了啊。” 薛經理一聽冷汗都下來了,急道:“你什么意思?給路家送過去的煙花全是求婚用的?” 石組長也慌了,說:“是啊,那不是您說要改用新詞,還要再多做兩套,我們一共給千環塔送過去十套。還有兩套單獨送到moi了?!? “哎呀!”薛經理一拍大腿,“人家的意思是,只有多做的那兩套改詞,其它的不改,這你還看不出來?誰會用春節的煙花求婚?肯定是單獨準備出來用的。” 石組長又驚又疑。他還記得那天的通話,當時他們幾個組長一致認為這是路家長孫要借春節大張旗鼓求婚了。 這事擱平常人家肯定干不出來,最多放點低空煙花。但路家不是平常人家,做什么他們都覺得正常。 就好像當年第一次提出做這種噴射距離高,保持時間長的煙花時,他們也覺得很奇怪。 這些年下來,還不是適應了,到后來都是機械性地從秋天就開始準備。 “這可怎么辦,趕緊打電話,跟人家說一聲……”薛經理急得團團轉,“不行!人家讓保密的!” 石組長見上司這么急,忙拿出電話,定位到當天的錄音,播放。 “路家追訂兩套煙花桶,還要改詞,我現在發給你?!彪娫捓飩鞒鲅浝硎煜さ男β?,“這有錢人,真會玩,用這么大個煙花,放出來不得排成一條長龍,還經久不散。” 薛經理聽完,發現自己這話確實說得有歧義,不怪人家聽錯了。當時凈顧著八卦,沒有嚴格按流程走,是他失職。 石組長仍然覺得他們沒做錯,問:“經理,您確定對方只要改那兩組嗎?” 讓他這么一問,薛經理也含糊了,皺眉琢磨起那天查理過來時,到底怎么說的。 怎么他就偏偏是親自來,要是打電話,還能有個錄音。 石組長見狀,心知經理也拿不準,又想著這個時候了,工人全下班了,就算馬上把人叫回來趕工也來不及了。 他便勸道:“這有錢人啊,求個婚也能搞成熱點新聞,對生意都有好處的。說不定人家就是要借這個機會玩把大的。本來煙花就是路家自己放,又沒人規定只能放祝詞?!? 話雖在理,但經理畢竟是經理,責任比組長大多了。 薛經理不敢含糊,馬上拿出手機,給查理撥電話:“不行,我得問問清楚?!? 電話撥過去,提示對方號碼已離開首都星,暫時無法聯通,若有需要,請撥打衛星中轉站。 薛經理連對方去了哪個星球都不知道,撥了中轉站也沒用。 他火急火燎地嘗試打聽查理去處,又惦記著對方保密的要求,不敢把話說太明。 還怕是自己大驚小怪了,本來沒做錯,這一折騰,引得大客戶反感,所以每次電話找過去時,還得笑呵呵地拐著彎問。 這大年夜是過不好了。 北河山星上,查理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九點了,也不知道少爺他們出發了沒有。 通過中轉站,他給路長川打了個電話。 路長川道:“快了,再有半個小時出發,你準備吧。” “好的,少爺。” 查理掛了電話,讓人把煙花往飛艇上放,自己隨手抱起一個桶,翻到底下,是黃色的順序號。 他特意讓對方在盒底用黃色標記順序號,以便跟千環塔的綠□□分開。 眼看著煙花一個個上了飛艇,查理莫名有些不安。 他皺眉想了想,出于謹慎小心的職業習慣,給千環塔里的同事打了個電話,在得知那邊的煙花盒底也是黃色字后,更加不安。 他趕緊聯系薛經理,希望是自己多慮。兩分鐘后,他掛斷電話,臉色煞白地給少爺打過去。 消息傳到路長川這時,楚心剛忙活完。 她不好意思讓新員工陪著自己加班,提前讓人回家了,只留了傅安安和魏夏。 路長川高興地幫著收拾廚房,飛船就停在風鈴湖邊不遠,早已等候多時。 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 “跟你說了半小時,催什么。”他不耐煩地說,緊接著就是一愣,“什么?!” 掛掉查理電話,路長川跑到外面,給顧一陽打過去,語速很快:“你想辦法攔住他們,這煙花不能放!” 顧一陽莫名其妙:“你不是說要陪楚心回家祭拜嗎?怎么還在首都星?” 路長川:“我跟你解釋不了。你現在趕緊,把煙花都撤了!”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說撤他們就撤啊。飛艇都懸空兩小時了,上百臺飛艇,怎么撤啊。” “那你也想想辦法??!” “到底出什么事了?” 路長川嘖道:“現在沒時間和你說,再過兩小時就要放了?!? “不是,你連個正當理由都沒有,我怎么跟他們說啊?!? 路長川抓耳撓腮,實在沒招了,只得合盤托出,最后強調:“這煙花要是點了,我就死定了!” 電話那邊靜了會兒,然后顧一陽說:“今年好像讓我姐點火,這個……你有個思想準備,我只能試試?!? 顧一陽肯定不能繞過家長自己處理,他先把事情和顧芩說了。 顧芩將信將疑,把煙花桶拿起來來回回看,沒覺得哪里有什么不對,掰著手指數了一遍,個數也對得上。 她跑去和路老太爺路奶奶說。 路老太爺皺眉與路奶奶商量了會兒,路奶奶表情似驚似喜,扭臉跟顧芩說了句話。 顧一陽伸著脖子,等顧芩一出來,忙上去問:“怎么樣了?” 顧芩說:“路奶奶就說了一個字——放!” 顧一陽愣住,問:“老太爺怎么說。” “奶奶發話了,你覺著呢?”顧芩幸災樂禍地笑了下,“我給阿川出個主意,讓他現在趕緊隨便買個戒指,換身像樣的衣服,再買捧花,等下就借著放煙花直接把婚求了。整個首都星人民集體見證,多盛大的求婚現場。” ** 楚心收拾好廚房,才發現路長川不見了。 她到房子外面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只得給他打個電話。 兩個路口外,路長川坐在正往路家大宅飛奔的車上,吭哧半天說:“我突然有點事,辦完了再過去找你?!? 他掛了電話,問身邊的顧一陽:“只有這個辦法了?” 顧一陽哼道:“我早讓你跟我商量,你不,非說自己能搞定,這下好了吧,最后還是離不開我?!? 路長川郁悶,他現在要回家換衣服,還得讓人從花房現剪一捧花出來,幸好戒指自己隨身放著。 ** 楚心三人回到茶館時,齊軒早就架好了燒烤架,還釣了魚,鍋里咕嘟著魚湯。 野外做飯他經驗嫻熟。 看到楚心,他納悶:“你不是說要去北河山星嗎?怎么還沒走?” “因為想吃齊哥做的魚呀?!背恼{侃,“路長川有事,說晚點來找我。正好我還挺想看煙花的?!? 忙了一天,吃了兩頓速食飯,大家早就又饞又餓,趕緊端碗圍坐一圈。 臨近午夜。楚心再次給路長川打個電話。 這是他們確定關系后的第一個春節,不知能不能一起看煙花。 路長川說:“馬上,再過幾分鐘,我就來找你?!? 楚心:“快點啊,一會兒就放花了。” 風鈴湖上,飛艇靜靜漂浮在空中,早就等候多時。 電話那頭安靜了好一會,路長川慢吞吞地回了個哦。 很快,午夜倒計時鐘聲響起。 傅安安帶頭跑到院子外,仰面看向千環塔方向。 大家都跟了出來。 一條街外,路長川緊張地看著夜空。旁邊是抱著一捧鮮花的顧一陽。 顧一陽又是興奮又是期待:“我怎么有點開心,不枉我大晚上的陪你路邊喝冷風。” 路長川白他一眼,他緊張的要命,他還說這種話,果真損友。 最后一聲鐘聲落下,千環塔頂沖天而起一道光柱,紅色煙火在高空爆開。 一個大大的“葉”字出現在空中。 與往年一樣,隨著煙花爆開,四周的居民樓間傳來歡呼聲。 路長川腦袋嗡地一下,頓時一片空白。 “來了來了?!鳖櫼魂柵d奮地說,“還真是搞錯了!” 他把手中的捧花塞進路長川懷里,伸手幫他理了理衣服,最后用拳頭懟他一下。 “愣著干嘛?還不趕緊過去?一會兒這炮就放完了,放完了你還沒出現,就白瞎了?!? 路長川像是才反應過來,舔了下嘴唇,抖著嗓子說:“那……那我去了啊?!? “趕緊啊,第二響了!” 第二響出現在空中的是個“楚”字。 楚心試著猜這句話,葉楚…… 第三響是個“心”字。 葉楚心……好奇怪的新年祝福語,楚心想。 傅安安納悶地說:“居然是你的名字哎?!? 緊接著是第四響——我。 第五響——愛。 第六響——你! “你”字后面還單獨做了個卡通版感嘆號。 楚心挑眉,臥槽,情況似乎不太對。 聯想到路長川近日的反常,楚心隱隱有了個很不妙的猜測,她覺得自己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先躲一躲。 去年看煙花,每放一個大家就跟著歡呼一次,一浪高過一浪,今年……有點過于安靜了。 她縮下身子,想從旁邊溜過去。 齊軒攔住她:“別走,這好像是專門給你放的?!? 煙花是按照既定路線和時間安排好的,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不管楚心怎么希望它停下來,它也不會停的。 多個紅色大字漂在夜空中,還在不斷增加。 很快,完整的句子出現在首都星上空——“葉楚心我愛你嫁給我吧!路長川”。 楚心閉上眼,不忍直視。 傅安安揪揪楚心衣服,提醒她:“楚心,楚心……” 楚心閉著眼,說:“麻煩一下,請當我不存在?!? 傅安安:“不是,那個,路長川來了?!? 楚心唰地睜開眼,轉頭瞪過去。 路長川穿著聯盟大學制服,手里捧著一大束玫瑰花,滿臉委屈,吭哧著辯解:“其實我不是這么計劃的,你要相信我,我也沒想到,是他們搞錯了……” 在場幾人全都不說話。 路長川更緊張了,他覺得自己肯定搞砸了。 原來提前被女生知道計劃并不是最大的失敗,被拒絕才是。 不對,被當著一群人的面拒絕才是。 路長川還在等楚心說話,就見齊軒正對著自己比劃。 他醒悟過來,求婚呢正,哪有第一句說這種話的。 他手忙腳亂地拿出戒指,快步走到楚心身前。 傅安安下意識往旁邊橫跨兩步,給楚心留出足夠的空間。 路長川按著早就演練多時的計劃,單膝脆地。 “葉楚心,嫁給我吧!” 空中巨大的紅字還沒散去。 路長川把戒指拿出來,試著去夠她的手,以眼神無聲詢問。 楚心懵懵地伸手遞過去。一個小巧的圓環套入無名指。 傅安安激動地雙手捂嘴。 楚心看著指間突然增加的小東西,深吸口氣,轉過身,對幾位圍觀群眾說:“重新給大家介紹一下,我未婚夫,路長川?!? 周圍小區的人們像是剛反應過來——今年的煙花與眾不同。 早已對一成不變祝詞疲勞的人們,此時爆發出了比往年更瘋狂的歡呼聲,倒像是在回應楚心的話。 傅安安一個箭步沖上去,緊緊抓著楚心手,眼里淚光盈盈。 “恭喜!” 魏夏走過去,單手撈起仍跪地不起的路長川,笑道:“成功了,不用再跪了?!? 路長川朝他笑,傻呵呵地像個吃到糖的孩子。 天空的紅字漸漸淡去,新的一年又來了。 (完) 掛掉查理電話,路長川跑到外面,給顧一陽打過去,語速很快:“你想辦法攔住他們,這煙花不能放!” 顧一陽莫名其妙:“你不是說要陪楚心回家祭拜嗎?怎么還在首都星?” 路長川:“我跟你解釋不了。你現在趕緊,把煙花都撤了!”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說撤他們就撤啊。飛艇都懸空兩小時了,上百臺飛艇,怎么撤啊?!? “那你也想想辦法??!” “到底出什么事了?” 路長川嘖道:“現在沒時間和你說,再過兩小時就要放了?!? “不是,你連個正當理由都沒有,我怎么跟他們說啊。” 路長川抓耳撓腮,實在沒招了,只得合盤托出,最后強調:“這煙花要是點了,我就死定了!” 電話那邊靜了會兒,然后顧一陽說:“今年好像讓我姐點火,這個……你有個思想準備,我只能試試?!? 顧一陽肯定不能繞過家長自己處理,他先把事情和顧芩說了。 顧芩將信將疑,把煙花桶拿起來來回回看,沒覺得哪里有什么不對,掰著手指數了一遍,個數也對得上。 她跑去和路老太爺路奶奶說。 路老太爺皺眉與路奶奶商量了會兒,路奶奶表情似驚似喜,扭臉跟顧芩說了句話。 顧一陽伸著脖子,等顧芩一出來,忙上去問:“怎么樣了?” 顧芩說:“路奶奶就說了一個字——放!” 顧一陽愣住,問:“老太爺怎么說。” “奶奶發話了,你覺著呢?”顧芩幸災樂禍地笑了下,“我給阿川出個主意,讓他現在趕緊隨便買個戒指,換身像樣的衣服,再買捧花,等下就借著放煙花直接把婚求了。整個首都星人民集體見證,多盛大的求婚現場。” ** 楚心收拾好廚房,才發現路長川不見了。 她到房子外面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只得給他打個電話。 兩個路口外,路長川坐在正往路家大宅飛奔的車上,吭哧半天說:“我突然有點事,辦完了再過去找你?!? 他掛了電話,問身邊的顧一陽:“只有這個辦法了?” 顧一陽哼道:“我早讓你跟我商量,你不,非說自己能搞定,這下好了吧,最后還是離不開我。” 路長川郁悶,他現在要回家換衣服,還得讓人從花房現剪一捧花出來,幸好戒指自己隨身放著。 ** 楚心三人回到茶館時,齊軒早就架好了燒烤架,還釣了魚,鍋里咕嘟著魚湯。 野外做飯他經驗嫻熟。 看到楚心,他納悶:“你不是說要去北河山星嗎?怎么還沒走?” “因為想吃齊哥做的魚呀。”楚心調侃,“路長川有事,說晚點來找我。正好我還挺想看煙花的?!? 忙了一天,吃了兩頓速食飯,大家早就又饞又餓,趕緊端碗圍坐一圈。 臨近午夜。楚心再次給路長川打個電話。 這是他們確定關系后的第一個春節,不知能不能一起看煙花。 路長川說:“馬上,再過幾分鐘,我就來找你?!? 楚心:“快點啊,一會兒就放花了?!? 風鈴湖上,飛艇靜靜漂浮在空中,早就等候多時。 電話那頭安靜了好一會,路長川慢吞吞地回了個哦。 很快,午夜倒計時鐘聲響起。 傅安安帶頭跑到院子外,仰面看向千環塔方向。 大家都跟了出來。 一條街外,路長川緊張地看著夜空。旁邊是抱著一捧鮮花的顧一陽。 顧一陽又是興奮又是期待:“我怎么有點開心,不枉我大晚上的陪你路邊喝冷風。” 路長川白他一眼,他緊張的要命,他還說這種話,果真損友。 最后一聲鐘聲落下,千環塔頂沖天而起一道光柱,紅色煙火在高空爆開。 一個大大的“葉”字出現在空中。 與往年一樣,隨著煙花爆開,四周的居民樓間傳來歡呼聲。 路長川腦袋嗡地一下,頓時一片空白。 “來了來了?!鳖櫼魂柵d奮地說,“還真是搞錯了!” 他把手中的捧花塞進路長川懷里,伸手幫他理了理衣服,最后用拳頭懟他一下。 “愣著干嘛?還不趕緊過去?一會兒這炮就放完了,放完了你還沒出現,就白瞎了。” 路長川像是才反應過來,舔了下嘴唇,抖著嗓子說:“那……那我去了啊。” “趕緊啊,第二響了!” 第二響出現在空中的是個“楚”字。 楚心試著猜這句話,葉楚…… 第三響是個“心”字。 葉楚心……好奇怪的新年祝福語,楚心想。 傅安安納悶地說:“居然是你的名字哎?!? 緊接著是第四響——我。 第五響——愛。 第六響——你! “你”字后面還單獨做了個卡通版感嘆號。 楚心挑眉,臥槽,情況似乎不太對。 聯想到路長川近日的反常,楚心隱隱有了個很不妙的猜測,她覺得自己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先躲一躲。 去年看煙花,每放一個大家就跟著歡呼一次,一浪高過一浪,今年……有點過于安靜了。 她縮下身子,想從旁邊溜過去。 齊軒攔住她:“別走,這好像是專門給你放的?!? 煙花是按照既定路線和時間安排好的,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不管楚心怎么希望它停下來,它也不會停的。 多個紅色大字漂在夜空中,還在不斷增加。 很快,完整的句子出現在首都星上空——“葉楚心我愛你嫁給我吧!路長川”。 楚心閉上眼,不忍直視。 傅安安揪揪楚心衣服,提醒她:“楚心,楚心……” 楚心閉著眼,說:“麻煩一下,請當我不存在。” 傅安安:“不是,那個,路長川來了?!? 楚心唰地睜開眼,轉頭瞪過去。 路長川穿著聯盟大學制服,手里捧著一大束玫瑰花,滿臉委屈,吭哧著辯解:“其實我不是這么計劃的,你要相信我,我也沒想到,是他們搞錯了……” 在場幾人全都不說話。 路長川更緊張了,他覺得自己肯定搞砸了。 原來提前被女生知道計劃并不是最大的失敗,被拒絕才是。 不對,被當著一群人的面拒絕才是。 路長川還在等楚心說話,就見齊軒正對著自己比劃。 他醒悟過來,求婚呢正,哪有第一句說這種話的。 他手忙腳亂地拿出戒指,快步走到楚心身前。 傅安安下意識往旁邊橫跨兩步,給楚心留出足夠的空間。 路長川按著早就演練多時的計劃,單膝脆地。 “葉楚心,嫁給我吧!” 空中巨大的紅字還沒散去。 路長川把戒指拿出來,試著去夠她的手,以眼神無聲詢問。 楚心懵懵地伸手遞過去。一個小巧的圓環套入無名指。 傅安安激動地雙手捂嘴。 楚心看著指間突然增加的小東西,深吸口氣,轉過身,對幾位圍觀群眾說:“重新給大家介紹一下,我未婚夫,路長川。” 周圍小區的人們像是剛反應過來——今年的煙花與眾不同。 早已對一成不變祝詞疲勞的人們,此時爆發出了比往年更瘋狂的歡呼聲,倒像是在回應楚心的話。 傅安安一個箭步沖上去,緊緊抓著楚心手,眼里淚光盈盈。 “恭喜!” 魏夏走過去,單手撈起仍跪地不起的路長川,笑道:“成功了,不用再跪了?!? 路長川朝他笑,傻呵呵地像個吃到糖的孩子。 天空的紅字漸漸淡去,新的一年又來了。 (完)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