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周奕不明白他要搞什么鬼,這個節骨眼跟局長打完招呼,就直接找自己,這是要干啥? 自己這是回應也不是,不回應也不是啊,所有人都看著自己呢。 電光火石間,周奕憑本能行事,直接開口就是一句反問:“江總這是沒少看電視啊?” 周奕心說,我不知道你要干嘛,但是你這突然點我名,別人肯定以為我跟你有什么交情。 所以不管你想干嘛,先得把路給堵死。 這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江正道微微一愣,旋即笑道:“做生意嘛,閉門造車怎么行。何況上回那么大陣仗,能不關注嗎?” 他說的上回,自然是指封城。 而這么一回答,就坐實了他是從電視里認識的周奕。 你想再說什么,也就沒用了。 周奕腦子里四川話都快蹦出來,莫挨老子。 謝國強略帶贊許的看了周奕一眼,然后回頭對江正道說:“言歸正傳,今天來就是想問問,這個陳耕耘他怎么會有你這別墅的使用權的呢?” 周奕并不清楚江正道前面是怎么回復的,梁衛和吳永成都沒提,就說明謝國強沒說。 但既然出動大部隊了,就說明陳耕耘確實和江海豪庭的某棟別墅有關聯。 這個江海豪庭,雖然說靠近南明區,但周圍其實什么都沒有,剛才來的路上就發現了,方圓一公里以內除了幾個停工的工地外就沒什么東西了。 這個別墅區的選址相當奇怪,就這么孤零零的在那里,仿佛就像是要躲著人一樣。 而且別墅區的外面挖了一圈河道,種了很多樹,有三座橋通往這個“小島”上。 他們就是從最大的那座橋上過來的。 不知道是故意還是因為別墅區沒有開盤的緣故,江海豪庭沒有大門,江正道的車停的地方就是別墅的正門口。 不過一眼望過去,似乎確實也不需要大門。 因為每棟別墅都自帶高高的院墻,再加上這“護城河”一樣的河道,確實沒必要外面再圈一圈圍墻了,反而破壞高級感。 面對謝國強的問題,江正道盤著手里的紫檀串珠,一臉的無可奈何。 “阿明。”江正道沖身后穿西裝的年輕人招了招手。 “老板。”這個阿明立刻會意,從手中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份文件,然后雙手奉上,恭恭敬敬地遞給了江正道。 江正道單手接過來,看了一眼后,雙手遞給了謝國強。 謝國強有些疑惑地伸手接過來,然后開始翻看。 這時江正道開口了:“老謝,這個別墅區呢是這樣的,前兩年建成之后,確實是因為種種原因沒有開盤銷售,就這么一直空著。我前面電話里也跟你匯報過情況了。” “然后這地方我就沒怎么管了,畢竟房地產也不是我的主業。但是這么大個別墅區也不能不打理,萬一引起點什么問題,那不是給領導們添亂嘛。所以我讓地產公司找一家靠譜的物業公司來打理,后面就找了這家宏城輝立物業有限公司。” “你手里的第一份文件,是我們江海地產對江海豪庭所有別墅的產權證明。”江正道指了指謝國強手里的文件說,“第二份文件是江海地產委托輝立物業管理江海豪庭的合同。” “第三份,則是輝立物業把江海豪庭十七號別墅租賃給陳耕耘的合同。”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為之一驚,連梁衛臉上都露出了驚訝之色。 唯有謝國強,不動如山,連頭都沒抬一下。 周奕知道這件事沒那么簡單,但沒想到他們居然準備得如此充分。 這家所謂的什么物業公司,八成是個江正道自己搞的空殼公司,但在股權資金上面一定和江正道沒有半毛錢關系。 目的毫無疑問,就是用合法的方式,把這些別墅以低廉的價格“租賃”給別人,就算哪天出了問題,和開發商也沒有什么關系。 真要算賬,那也是這家物業公司違約了,瞞著他們把別墅租出去了。 他們不僅沒責任,甚至還是受害者。 “這個輝立物業,這么做屬于違約了吧?”謝國強翻著手里的合同問道。 周奕站在后面瞥了一眼,這個江正道是真牛逼,給的不是復印件,而是各項合同的原件,租賃協議的最后一頁,還簽著陳耕耘的名字。 江正道回答道:“那自然是違約了,所以我已經讓法務準備追究他們的違約責任了。可是真不湊巧,他們的法人出國去了,一時半會兒也聯系不上。” 周奕心說,哪兒有這么巧的事,擺明了就是設計好的。 可問題你又不能把人怎么著。 “那這么大個別墅區。”謝國強抬眼皮打量了下江正道身后的這片建筑,“都租出去了?” 江正道嘆了口氣說:“哎,這不是正在核實情況嘛。這件事我還真得好好謝謝你們了,要不是你給我打電話,我哪里能想到居然還有這種事。” “需要幫忙嗎?”謝國強意味深長的微微一笑。 江正道淡淡一笑:“那我怎敢勞煩市局的各位同志啊,你們可是肩負著維護宏城社會治安的重任,像我這種商業糾紛,還是走正常的起訴流程就行了。” “當然了,倘若后續我們發現不管是這個輝立物業也好,還是確實存在其他租客也罷,如果有違法犯罪的行為,我一定會讓他們第一時間報警的,畢竟我也是當年向警徽宣誓過的,這點覺悟還是有的。”江正道慢悠悠地轉動著手里的念珠。 謝國強合上文件夾,晃了晃說道:“你這原件都給我了,不怕我給你弄丟了啊。” 江正道哈哈一笑:“老謝你這是拿我開玩笑呢,這些合同放在你這兒比放在我的保險柜里還安全啊。等你們用完了再按程序還給我就行了,另外我已經讓法務對復印件做了緊急公正,就算這些原件真丟了也不怕。” “那我這張紙,是該給你這個開發商呢,還是該給這個物業公司?”謝國強把手里的文件夾遞給旁邊的人,然后從自己兜里掏出了一張紙展開。 是一紙搜查令。 江正道說:“老謝你這是埋汰我呢。” 然后扭頭對身后的西裝男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刻乖乖上前恭敬地從謝國強手里接過搜查令,仔細看過之后小聲對江正道說:“老板,沒問題。” 江正道往旁邊退了兩步,讓開路說道:“老謝,那你們就請便吧,我還有事要忙,就不奉陪了。我要我的助理留在這里,如果有什么需要的,盡管找他就行。” 穿西裝的年輕人二十七八歲,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就很精明強干。 他對著謝國強微微鞠躬道:“謝局長您好,我是江總的助理,我叫黃重明,我會在入口這里等候,如果有需要需要的您可以隨時讓人招呼我。” 周奕本來對這個年輕人沒太注意,一看就是助理秘書的角色。 但是當他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頓時一驚。 黃重明,這個名字他打死都不會忘記。 因為這個人正是他上一世正式成為刑警后,在南明分局接觸的第一起命案的被害人。 那是二零零零年九月份的案子,一起極端惡性殺人焚尸案,黃重明一家三口被人殺害并放火焚尸,他和他的妻子,還有九歲的女兒遇害。 其中黃重明更是身首異處,周奕就是因為看到了燒焦的腦袋和無頭尸才忍不住吐的,和市局派來做尸檢的許念結識的。 這起案子后來破了,是一個和黃重明有經濟糾紛的混混干的,為了不還錢而下的毒手。 但問題是,周奕當時在分局刑偵大隊,全程參與了這案子的調查。 案子不難查,可問題在于,黃重明的資料里壓根就沒有提到他是江正道的助理啊。 周奕記得,他的職業是律師,自己開了家很小的事務所,主要是替幾家公司做法律顧問。 當時周奕他們可是把他從上大學開始的履歷都查了個遍的,壓根就沒有和江正道有關的公司。 頓時一個可怕的念頭從周奕腦子里冒了出來,這個黃重明搞不好是被滅口的。 謝國強點了點頭,沖身后的眾人看了一眼,然后往前走。 黃重明立刻在前面引路。 周奕跟著大部隊往前走,經過江正道身邊的時候,江正道開口了:“周警官,上回小侯在夜總會多有怠慢,你多包涵。” 這句話,讓周奕停下了腳步,也讓其他人再度看向了他。 周奕索性轉身直面江正道,他這才發現,這人居然跟他差不多高,而且氣場上明顯要比自己強很多。 這老家伙要干嘛,今天是非得死盯著我了是吧,這是想給我扣點帽子還是怎么著? 但是下一秒,周奕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后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江正道沒明白,看了看他。 周奕笑著說:“江總御下有方,侯經理那回非常配合我們的工作,他提供給我的監控錄像,可是幫了我們大忙了。” 聽他這么說,江正道笑道:“應該的。” 然后就伸手想和他握手。 但伸出右手才發現,周奕伸的是左手,于是把左手的紫檀念珠交到右手之后,才和周奕握了握手。 “感謝江總配合我們工作。”周奕用力甩動了下手。 沒想到的是,江正道的手勁并不小,周奕甩這么厲害他都紋絲不動。 兩人松開手,江正道淡淡地問道:“周警官是左撇子?” 周奕甩下一句“不是”,轉身離開。 江正道臉上的微笑波瀾不驚,只是把右手的念珠又交回左手。 然后目送謝國強帶著人遠去,然后才回到了車上。 當價值三百萬的奔馳車的車門關上的瞬間,他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眼神變得異常冷峻。 淡淡地吩咐道:“開車。” …… “周奕,小心點。”吳永成低聲說道,“這個姓江的有點反常。” “嗯,明白。” 這個江海豪庭,一共三十二棟別墅,像棋盤上的棋子一樣,星羅棋布地分散在這個“小島”上。 周奕發現,雖說這是一個沒有開盤售賣的別墅,但環境維護得是相當好,和別墅區周圍的荒涼格格不入。 而且每棟別墅的窗戶都掛著嚴嚴實實的窗簾,從外面什么都看不見。 別墅和別墅之間空間也很大,前后也都種了樹。 黃重明帶著眾人來到了十七號別墅的門口,門牌上掛著大大的“17”字樣。 “謝局長,就是這里了,這棟別墅就是陳耕耘從輝立物業手里租賃下來的,租期是五年。”黃重明恭恭敬敬地說。 謝國強背著手點了點頭:“開門吧。” “好的,請稍等。”黃重明從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串鑰匙,然后選出了一條之后,插入大門的門鎖后打開了門。 這讓周奕更加覺得奇怪了,看樣子此人應該是江正道的心腹啊,怎么三年后就被滅門了呢。 這時陳嚴湊了上來,低聲問道:“師父,其他別墅都不查了嗎?不是說……” 吳永成慢悠悠地道:“你有什么證據和理由去查其他別墅?”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