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就是這個舉動,被油販子給記住了。 不過本質上這件事其實影響不大。 從肢解碎尸到油炸,由于中間還有“交班”的過程,因此整體耗時要比宋義明前面實驗得出的時間要久得多。 由于鍋具尺寸原因,他們沒法處理骨頭,只能把小尺寸的骨頭過了下油,大的則是用浴缸放了熱水浸泡處理。 至于人頭,陳耕耘的本意是砸爛后再處理的,但沒找到趁手的工具,就只能先過一遍油,然后連同骨頭一起扔進冰箱的冷凍里。 按陳耕耘原本的計劃,他根本沒打算把人頭和骨頭處理掉,藏在別墅里,過兩年等風頭過去了,再找個毀尸滅跡的辦法處理掉。 二十九號那天晚上八點多,莫優優在學校后門附近目擊的,是他和樊天佑最后一次交班,當時尸體都已經處理好了,就等著拋尸了。 他是驅車去陳家老宅拿裝尸塊的包,就是里屋箱子底下那兩個旅行袋,這兩個袋子就是他當年去長風林場時使用的,隔了幾十年當然不會有人能查到根源。 他說當時只拿了旅行袋,沒拿菜刀。 樊天佑則是下車去刷不在場證明,然后兩人再悄悄匯合,去別墅裝包拋尸,最后再把案子里的相關物品處理掉,就大功告成了。 然后意外就出現了。 他們把尸塊裝滿了兩個旅行袋,卻還剩不少,于是打算先去拋尸,然后再找別的容器來裝剩下的肉片。 樊天佑提議,可以直接把袋子扔進南沙河里。因為他上初中那會兒有次又考了全校第一,校長獎勵了他兩斤新鮮豬肉,他高興不已,興沖沖地提著豬肉往家趕,結果在過一條獨木橋的時候,手里的袋子突然破了,豬肉就這么掉進了小河里,等他想撈的時候已經沉底沒影了。 為此他郁悶了一個月,最后忍不住跟樊春雨說了,想尋求安慰,結果卻迎來了樊春雨劈頭蓋臉的謾罵。 陳耕耘覺得這主意不錯,于是兩人驅車沿著南沙河一路開,最后找了個地勢高又沒什么人的地方,把那個大的旅行袋里扔進了河里。 噗通一聲,看著旅行袋沉下去,兩人欣喜不已。 結果幾秒鐘后,兩人就傻眼了。 因為裝著尸塊的旅行袋居然又浮了上來。 這可把兩人嚇壞了,但再想撈上來已經不可能了。 眼看著這個半浮在水里的旅行袋隨波逐流,消失在黑暗中,兩人不敢再把另一個旅行袋扔下去了,只能驅車返回別墅。 為此父子倆還大吵了一架,陳耕耘指著樊天佑的鼻子咒罵他是個廢物,自己給他擦了一輩子屁股。 后來警方調查確認,就是這次吵架時陳耕耘的極盡羞辱,讓樊天佑產生了報復的念頭,才有了那個煙頭。 后面,他們就不敢再一次性拋尸了,而是用普通的黑色垃圾袋小規模分裝之后,在當晚后半夜,分散扔到了各個垃圾桶里。 “你們拋尸的地點,為什么不選遠一點?反正有交通工具。”周奕問,因為遠拋近埋是常規邏輯。 陳耕耘回答:“意義不大,徐柳是大學生,不是坐臺小姐,最多五月三號學校就會發現她失聯了,到時候你們很容易懷疑到她頭上的。拋尸近一點,我們還能及時觀察情況。” 周奕點點頭,這倒是符合陳耕耘謹慎的行為邏輯,而且還有一定迷惑性,畢竟警方在尋找第一案發現場時,著重就是圍繞宏大展開調查的。 周奕讓他把具體的拋尸位置都交代一下,目的是和實際發現的進行比對。 這也是口供在法律上成為定罪有效證據的關鍵,只有兇手才知道作案細節,再和客觀事實進行對比印證。 陳耕耘交代了幾個離宏大比較近的,因為這是自己拋的,剩下幾個離宏大比較遠的地方,則是樊天佑開車去拋的,他并不清楚具體位置。 兩人拋尸完畢,一個回公寓,一個回宿舍。 至于樊天佑四月二十八號晚上的不在場證明,陳耕耘思來想去,發現都沒有好辦法,最后只能自己以身入局,編了個在西山公墓相遇的謊言。 為此還不惜把自己女兒的名聲給搭進去。 他和樊天佑對齊了“當天晚上見面”的所有細節,為了讓樊天佑去墓園的動機看起來真實一些,他還替他編了個托夢的謊言,因為他知道,自從自己沉迷于徐柳的肉體之后,已經很久沒去給妻女上過墳了,墳頭草一定很高了。 為了圓這個謊,他在三十號一大早,正常上班之前就驅車趕往西山公墓,拔了墳頭草后立馬就走,就好像是完全沒來過一樣。 至于江海豪庭別墅里的一些東西,他其實并不著急處理,因為他篤定警方不可能把這地方和徐柳的死聯系到一起,所以沒必要冒這個風險。 但問題就出在了樊天佑身上。 按照陳耕耘原本的計劃,接下來的三十號和一號,他和樊天佑只要正常制造充分的不在場證明就行了。 唯一擔心的,就是第一袋被扔進南沙河里又浮起來的尸塊,無法確定什么時候會被發現。 剛巧,三十號晚上劉保國拉他去一個飯局,他聽說有市局負責刑偵工作的一把手的倪建榮,出于打探虛實的目的,陳耕耘便欣然前往了。 觥籌交錯間一邊給倪建榮戴高帽子,一邊說著感覺最近宏城不太平來試探倪建榮。 結果飄了的倪建榮就開始吹噓最近這兩個月自己辦的一樁樁大案,透露了很多內部信息。 也讓陳耕耘松了一口氣,因為對方沒提到除了東海小區之外的碎尸案。 所以倪建榮不僅僅只是因為接電話時多了一句嘴,而是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違反了原則問題。 按理來說,如果事情止步于此的話,就算周奕發現樊天佑兩世的不在場證明用了同一個理由有所懷疑,也抓不到什么把柄。 搞不好這一世宏大案就變成了只有周奕一個人知道兇手,卻又無可奈何的懸案。 但變數,來自于兩個人。 一個是陸小霜,另一個是樊天佑。 來自陸小霜的變數,是被動的。 但樊天佑的變數,卻是主動的。 當周奕問他:“那陸小霜又是怎么回事,她跟你們之間的矛盾和關系毫不相干,為什么要挾持殺害她?” 從陳耕耘的角度而言,他和樊天佑其實一樣,并不知道陸小霜已經獲救了。 就像他前面解釋為什么拋尸不拋遠點一樣,新北鎮太遠了,他們不可能專門跑過去打探消息,引人懷疑。 陳耕耘卻看著周奕回答:“因為你!” 周奕不由得一愣:“為什么?” “拋尸當晚,我在睡夢中突然驚醒,因為我想起了之前有省里的朋友提到過你的名字。” 周奕心說,很好,你這個朋友的名字得留下了。 “然后又想到,徐柳的那個同學陸小霜,之前可能見過她在我的車上。” 周奕問:“你不是已經讓徐柳試探過了嗎?那天如果陸小霜見過徐柳,不早就應該說出來了嗎?” 陳耕耘的回答讓周奕火冒三丈:“萬一呢,萬一她其實看見了,憋著沒說呢?或者她突然想起來了,然后跟你說呢?那怎么辦?那我不就立馬會變成嫌疑人嗎?” 周奕壓抑著怒火問:“所以,你就因為這個萬一,要把一個完全無辜的人殺人滅口?” 陳耕耘滿臉無奈地說了五個字:“我沒得選啊。” “陳耕耘,你真的是我見過的最無恥的人!” 這句話讓對方忍不住笑了起來:“周警官,別逗了,你就是太年輕太幼稚了,等你到我這個歲數你就知道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周奕嗤之以鼻地冷笑道:“陳院長,別拿你的卑鄙來度量他人的高尚!” “把你和樊天佑如何挾持、謀殺、嫁禍陸小霜的經過,好好交代一下。” “我有個條件。”陳耕耘說。 “什么條件?” “我想知道你們是怎么發現陸小霜的,我以為少說也得過兩年才能發現。” 周奕知道,如果按前兩天的態度,陳耕耘是斷然不會承認這件事的。 他現在這么爽快的承認,除了謝國強和他的“秘密交易”之外,更主要的是審訊開始前,周奕給他看的幾樣東西。 尤其是那個煙頭,顯然完全在他的預料之外。 之前梁衛就問過,他說他不抽煙。 他顯然找不到一個合理的理由,去說明為什么沾有自己口水的煙頭會出現在礦洞里。 就像他思考了很久怎么合理解釋徐柳會在二十八號那天去別墅一樣,最后還是被周奕發現了漏洞。 不是你足夠聰明就能解釋得了一切的。 面對陳耕耘開出的條件,周奕答應道:“可以。” 這話出口,下面的吳永成心頭一緊,雖然知道是為了讓對方開口,但直接在眾目睽睽下答應還是太草率了。 周奕緊接著說道:“但我也有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 “我的條件就是,你先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完,然后我再告訴你。其次,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我不是在和你做交易,我只是在法律允許的范圍內,和你確認案情細節。” 陳耕耘低頭沉思了兩秒鐘,抬頭道:“好,我接受。” 陳耕耘說,二十九號晚上,他從夢中驚醒后,糾結了整整兩個小時,到底要不要除掉陸小霜。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