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難不成,云山縣縣局把這件事定性成了意外? 呂鐵柱點頭說:“是啊,那個吳月梅都回娘家了。丁嬸得知后帶著兒子和一大幫親戚跑去吳月梅娘家討要說法,兩邊差點打起來,我們還出警了。” “那后面吳月梅又怎么抓起來的?”周奕問,因為人既然在看守所里,那就肯定是刑事拘留了。 “后來好像是有個報紙報道了這事兒,然后丁嬸他們又跑去縣局報案了,然后縣局又出警把人給抓回去了,后面就聽說關在了拘留所里,就一直到現在。”呂鐵柱說,“至于縣局那邊具體怎么安排的我就不清楚了,畢竟不是我們能過問的了。” 周奕表示理解,他上一世也在基層派出所干過幾年,很清楚上級單位的案子,下面基本上是沒法了解到的。 不像現在在市局,牽扯到了什么,去下面問一句人家就會清清楚楚地告訴你。 所以想要了解這件事,看來還是得去云山縣縣局。 不過對方可能未必搭理自己,畢竟自己是宏城市局的,還沒調到武光市局來。 按紀律自己確實無權過問,頂多就是不會直接吃個閉門羹。 “鐵柱哥,要不這樣,你先把鄉親們都遣散了,畢竟這么多人在。然后把丁嬸喊進來,我再問問,怎么樣?” 呂鐵柱趕緊點頭,然后轉身出去了。 周奕低頭沉思,在腦子里回憶關于武光的命案資料。 吳月梅,姚歡歡,沒有這兩個名字相關的案卷。 也就是說,不管上一世這案子是怎么定性的,最終肯定沒有以兇殺案來定性和判決。 所以就算判刑,如果輕了,就是過失致人死亡罪,搞不好還會緩刑。 重了,也就是虐待罪,估計判個四五年差不多了。 而丁嬸給自己磕頭時說的是“你們警察怎么不槍斃她”。 當然她一個農村老太太不知道死刑的定義很正常,她能認的當然只有警察。 但這話反映出她的態度,是希望吳月梅可以給她孫子償命的。 那就得是故意殺人的罪名了,就是主觀上產生了殺人故意,客觀上又實施了足以剝奪他人生命的行為。 即便如此,吳月梅會不會被判死刑,也是個未知數。 周奕的看法是大概率不會,可能頂多被判個無期。 除非尸檢發現,孩子其實是被她掐死的。 不過周奕這么想,并不是被丁嬸的請求給裹挾了。 而是他從一開始就對吳月梅虐待自己親生兒子這件事,感到奇怪。 這不符合一個母親的本能,畢竟她是孩子親媽,不是后媽。 就算對姚家的條件不滿,想撒氣,她已經對公婆和丈夫非打即罵了,沒必要再對孩子這樣。 所以這里面肯定還有問題,就怕縣局沒查清楚就草草結案了。 事實上,這種情況是可能存在的。 除非是比較明確的兇殺案,否則像這種模棱兩可的案子,一般是不會往重里辦的。 要么是嫌疑人情緒崩潰,在審訊過程中主動承認自己有加害意圖。 周奕正坐在床沿想著,陸小霜走了進來。 周奕抬頭一看,她眼睛紅紅的,顯然剛才也跟著掉眼淚了。 “這一家子真的好慘啊。” 周奕無奈地嘆了口氣:“哎,這真叫什么事啊,姚歡歡這孩子太可憐了。” “周大哥,雖然我知道你們有規定,但我還是想問,你能幫幫他們嗎?”陸小霜眼巴巴地問。 “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這里面真的還有什么事,那我肯定會管到底!” 聽到這句話,陸小霜一下子就安心了,她知道周奕這么說了,那這件事肯定會水落石出。 這時廚房里姥姥喊道:“小奕啊,他們都回去了啊。” “來啦。”周奕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此時大門已經關上了,屋里就剩下了六個人,姥姥姥爺和丁嬸、呂鐵柱。 丁嬸坐在那兒,佝僂著背,像一個枯萎的樹墩子。 “丁嬸。”周奕喊道。 “哎。”丁嬸木然地抬頭。 “這件事情你放心,我會盡量去了解情況,然后幫你們的。但是我丑話得說在前面,我不是青天大老爺,也不能替你們把吳月梅給槍斃了,我只能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最后結果怎樣,得由法院來依法審理。” 有些話他得先說清楚,雖然丁嬸這一家子是很可憐。 但有些人真的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別的不說,就說不同意孩子尸檢這件事,那就是在給案子制造困難。 不尸檢,就無法確認死因,無法確認死因,就無法證明姚歡歡的死亡和吳月梅的行為之間有必然聯系。 這不光影響案件定性,更會影響案件的判決。 周奕可不想當東郭先生,沒文化、農村、上了年紀,這三個要素放一起,簡直可以直接跟死腦筋畫等號了。 周奕的姥姥在一旁說:“就是,丁嬸,我們家周奕是警察。怎么判你得找人家法官,知道不?” 丁嬸機械性地點了點頭。 “丁嬸,我問你,吳月梅之前被放出來后,你們又去縣里報案了?” 丁嬸點點頭。 “你們以什么名義報的案?” 丁嬸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是我兒子喜子去縣里報的案。” 周奕又問:“是不是有人教過你們?” 聽到這個問題,丁嬸明顯有些猶豫,扭頭看了看周奕的姥姥。 姥姥是個急性子,催促道:“你看我干啥啊,我臉上又沒寫字,我外孫問你話呢。” 丁嬸這才開口道:“是……是那個記者,他不讓我們跟別人說是他教的。” “這個記者姓什么?”周奕趕緊追問。 丁嬸卻是直搖頭:“我不知道他叫啥,我只知道他姓李。”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