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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迎戰(zhàn)-《第一權(quán)臣是病美人[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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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色西沉,暑氣未消,夕陽斜照著永安城熙攘的街巷。

    從楚州回來之后,魏西陵一方面拔除了方煬在軍中的所有勢力,軟禁了方胤,同時調(diào)查方姣的去向。

    另一方面,在方胤徹底交出江州的財政之權(quán)后,沒有了阻礙,備戰(zhàn)也快速推進(jìn)起來。

    公侯府,書房里,魏西陵神色深沉,正凝目看著輿圖。

    謝映之輕搖折扇道:“拿下西域三十六國,就能對漠北形成包圍之勢,戰(zhàn)略上說,陛下這一步并沒有錯,只是……”

    “只是左奔為統(tǒng)帥,不大靠譜。”蕭暥道,這人飛揚跋扈,勇猛有余,頭腦不足。

    魏西陵點頭,看向謝映之:“聽說墨子言是軍師?”

    謝映之道:“陛下讓子言前往西域,尋找太墟宮。”

    “太墟宮?什么地方?”蕭暥好奇道。

    謝映之道:“傳說太墟宮可使時光倒轉(zhuǎn),逝者重生,但位于西域腹地,茫茫未可知也。”

    蕭暥黯然心嘆:阿季……

    就在這時,管家吳坤快步進(jìn)門,“君侯,外頭有個行商求見,說有要事稟報。”

    行商?魏西陵眉心一蹙,道:“讓他去前廳稍待。”

    由于蕭暥不便露面,魏西陵讓他和謝映之在屏風(fēng)后等待。

    那青年二十來歲,身材消瘦,皮膚曬得有些黑,一身行腳商的打扮,他看起來有些急切,進(jìn)來后就在廳堂里來回踱著步。

    蕭暥見他脊背后一大片汗水浸漬的痕跡,可見遠(yuǎn)道而來風(fēng)塵仆仆,但聲音卻很清朗,“見過君侯!”

    蕭暥:咦?這聲音有點耳熟?

    “小云?!”

    云越驀地回首:“主公?”

    “真是小云!”蕭暥大喜,忙從屏風(fēng)后繞出來。

    云越一見他,雙眼霎得明亮起來,幾乎有火花在閃動,“主公,我終于見到你了!”

    蕭暥見他眼下青黑,嘴唇干裂,看上去是日夜兼程趕路,趕緊一邊拉他坐下,一邊倒茶道:“小云,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

    “我易妝成了行腳商,方便行動。”云越接過水杯咕咚咕咚灌了幾口,一抹嘴急道:“主公,陛下要南巡江州了。”

    什么?!蕭暥心中一沉。

    “我一聽到消息就快馬加鞭趕來報信,小皇帝這會兒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途中了。”云越道。

    “我這就離開江州。”蕭暥不假思索道。

    “主公,我跟你一起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小宇,你們想避去哪里?留在江州還有個安生之處。”謝映之道。

    魏西陵點頭:“不會讓你再去落草了。”

    “但是我留在這里,會累及你和江州百姓。”

    “我若連你都護(hù)不了,談何護(hù)江州百姓?”魏西陵斷然道,“陛下若前來巡視,我自當(dāng)迎駕,但陛下若是興兵征討,我也不懼一戰(zhàn)。”

    “現(xiàn)今還未到這個地步。”謝映之道:“陛下目前只是巡視,未率軍前來,我們就還有轉(zhuǎn)圜之地。”

    魏西陵凝眉:“先生已有計議?”

    ***

    三日后,皇帝抵達(dá)江州,青霜率羽林隨行護(hù)衛(wèi)。

    魏西陵親自前往江陵渡口接駕。

    天空下著細(xì)雨,獵獵江風(fēng)中,魏瑄一襲黑色的冕袍遙立船頭。

    見到魏瑄的一剎那,魏西陵驀然一怔。

    在魏瑄的眼底,他看到了無盡幽魅的黑暗,仿佛潛藏了太多東西而顯得空寂而莫測,深邃又哀涼。

    “臣參見陛下。”

    “皇叔免禮。”魏瑄淡聲道,“朕此番南巡,沿途所見土地肥沃,薺麥青青,商賈往來,絡(luò)繹不絕,江州之繁華富庶,你功不可沒。”

    魏西陵道:“都是臣職責(zé)所在,不敢居功。”

    魏瑄:“跨漠遠(yuǎn)征準(zhǔn)備得如何了?”

    魏西陵:“十萬飛羽營輕騎,戰(zhàn)馬二十萬匹,鎧甲弩箭軍糧皆已經(jīng)備妥,等到今秋即可北上出征。”

    魏瑄點頭,感慨道:“此去黃沙百戰(zhàn),家國萬里,臨陣思良將,更讓朕想念起一個人。”

    魏西陵心中微微一跳,沉聲道:“陛下,阿暥已經(jīng)不在了。”

    魏瑄輕嘆了口氣:“是啊,不在了,也許是朕思念過度,總覺得他尚在人間。”

    說罷他靜靜地看向魏西陵,目光中含義無限。

    魏西陵對皇帝暗藏機(jī)術(shù)的目光不避不讓,道:“阿暥墜崖時,陛下親眼所見。”

    這話字字如冰錐扎入皇帝心底,一時間絕望、痛苦、思念、懊悔、嫉怒,交織成復(fù)雜到難以言說的情緒。

    魏瑄垂下睫毛,底下幽寂的眼神讓人悚然心驚。

    沉默許久,他忽然展顏道:“聽聞皇叔新婚,朕還沒有恭喜皇叔。嬸娘可好?”

    魏西陵道:“多謝陛下關(guān)心,他一切安好。”

    魏瑄笑意森涼:“朕南巡若入住公侯府,不會打擾你們新婚燕爾了罷?”

    魏西陵道:“他日前探訪親友未歸。不能拜見陛下,臣替夫人向陛下謝罪。”

    魏瑄心中猛地一沉,但微笑道:“朕還沒祝你們鸞鳳和鳴、白頭偕老。來人。”

    他話音剛落,曾賢便捧著一個鏤金錯彩的漆匣上前。

    “朕南巡倉促,也沒有準(zhǔn)備厚禮,僅以此贈予嬸娘。”

    “臣替內(nèi)人謝陛下恩賜。”魏西陵接過漆匣,里面是一枚皎潔的玉璧。

    只聽皇帝靜靜道:“縱風(fēng)雨如晦,朕初心如故。”

    ***

    次日皇帝一行抵達(dá)永安城,住進(jìn)公侯府。

    太夫人攜眾人參見皇帝。

    “太奶奶免禮。”魏瑄趕緊上前攙扶,笑道:“大梁炎熱,就想來江南轉(zhuǎn)轉(zhuǎn),匆忙決定,思慮不周,太奶奶不要見怪。”

    “陛下駕臨,老身高興都來不及。”太夫人笑道。

    “太奶奶,你們還是叫我阿季罷。”魏瑄道,“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這樣叫我了。”

    太夫人感慨道:“阿季當(dāng)年來江州時還是個孩子,恍惚間好像還在眼前,轉(zhuǎn)眼都已經(jīng)是天子了。”

    魏瑄不好意思道:“當(dāng)年在江州還闖了不少禍。”

    “這不能怪你,是西陵沒護(hù)好你。”太夫人慈和道。

    魏瑄搖頭,眼中波光輕漾:“我還挺想念那時候,白蘋洲的曲子,醉仙樓的酒。”

    “他還帶你去逛花樓?”嘉寧訝然,遂低聲嘟囔,“暥哥哥真是的,沒點兒正經(jīng)。”

    “是我自己要跟去的。”魏瑄笑道。

    “你跟著他不是冒險就是受傷。”嘉寧扁扁嘴道。

    “能和他一起,就算冒險、受傷,回憶起來都是甜的。”

    “阿季……”

    魏瑄勉強(qiáng)地笑了笑,“好久不見阿姐,今天我下廚做幾個拿手的菜肴罷。”

    晚上家宴,魏瑄吩咐家仆把幾臺長案拼成一個方桌,擺了滿滿一桌的菜。

    太夫人笑道:“這樣吃飯好,熱鬧。”

    方澈也道:“還是阿季想得周到。”

    “不是我想的。”魏瑄寂寂道,“以前在襄州,彥昭就喜歡大家一起圍著吃飯,挨得近。”

    太夫人輕嘆了聲:“阿季啊,阿暥如果知道你現(xiàn)在這樣思念,也會不放心的。”

    魏瑄凄然地笑了笑:“太奶奶,不用擔(dān)心我,我只是那么多年的一些習(xí)慣改不了,就好像他還在一樣。”

    嘉寧鼻子一酸,“阿季,他其實……”

    太夫人輕敲了一下她的木箸,“嘉寧,好不容易阿季回來吃個團(tuán)圓飯,就不要說傷心的事了。”

    魚洗湍堆

    “是啊,阿姐,吃菜。”方澈趕緊夾了一大筷魚肉。

    嘉寧吸了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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