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戒心-《祝姑娘今天掉坑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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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道:“這批新兵練得差不多了,約有兩千,隨時可用。不過新兵,真上了戰場,遇到番兵,一戰下來能剩多少不好說,還得接著練。我對他們熟悉些,我來帶他們,能多活些人。”
路丹青、蘇晟也紛紛請纓。
祝纓道:“不急,先核實軍情。你們心中有數,先準備著。巫仁……”
“每年我都留了一筆預作出兵之用,先期調撥五千人的軍資是夠的,后續抽調也來得及,不過要與項三娘再勾兌。”
祝纓點一點頭,又說:“雖說西番有事,安南境內、西關等處也不能沒有防備……”
路丹青道:“我回去就做出個條陳來,還是新兵與老兵摻著用更好些吧?”
祝纓點一點頭。
林風道:“那我先接著練兵?”
祝纓又點一點頭。
蘇晟“嘿嘿”一笑,踏上一步:“姥,讓我回北關吧?咱們那位陛下、那個朝廷,心眼兒也不少。”
“你心眼兒就多了?”
“總比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兔崽子更熟悉朝廷的手段呀。要借道,給不給借?要派哨探,給不給過?萬一來陳使君突然到了橋上,別人恐怕真干不好哩!”
祝纓道:“行了行了,你說得我頭都疼了,去吧。”
“哎!”
眾人依次出去準備,祝纓卻叫住了林風。林風心里劃過許多的猜測,其他人出門之后也稍稍放慢了腳步,希圖聽到一點兒什么——萬一打仗,是不是要派林風做前鋒呀?
屋里,祝纓的第一句話卻是:“你沒同林戈好好談過吧?”
切~原來是這個,散了散了,路丹青打了個手勢,眾人惋惜地跑路,各忙各的去。
林風撓了撓后腦勺:“想談,談不下去啊!”可愁死了,他把自己的苦惱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最后說了一句:“我擔心她還記著仇,我大哥也不是什么善人吶!”
祝纓道:“談不下去?這有什么難的?你怎么同兒子說話,就怎么同她說話。”
林風道:“我要有個兒子,當然想他鵬程萬里,能為我報仇。她一個女孩子,又什么都沒有,空有這個心,我怕她把自己給憋著了。您又給她取的那名兒,再……”
“名字怎么了?不挺好的么?再什么?”祝纓說,“你要是覺得兩難,就把事情交給命運。去同孩子好好說一說,說話前,先別告訴你自己‘她是什么身份,不能做什么事、該怎么過活’,把這蠢念頭拋開了去。你眼前站著的,就是一個有那些經歷的人。你希望她平安,也想她一生順遂,講她的危險講你的擔心。好好講,她能聽得懂。什么都憋在心里,她還沒壞,你要先壞了。你在擔心什么?你們到我身邊,多少人說你們是蠻夷、獠人、非我族類,我好好與你們說話,你們也沒壞掉。”
林風道:“好,我去與她談。”
他說去就去,到了花姐門外乖乖敲了門,花姐見他來,讓杜大姐給他帶到林戈的房間里。林戈的房間布置得一片溫馨,林戈的表情好像也沒那么陰沉了。
林風大大地舒了一口氣,說:“你還好么?”
“好。”
“錢夠使嗎?”
“嬸嬸給了許多。”
林風將心一橫:“咱們從來沒有好好聊過,你又不愛說話、我又忙,不過該說的還得說。到了府里,好好學本事,別總念著以前那些事,空想沒用的。我不想你記仇,那樣對你沒好處。”
“做事只講好處嗎?”林戈問,“親人的仇可以不管?大伯就這樣一直痛快下去?天理何在?”
“呃……你得自己過好了才有以后。”
林戈又問:“姥今天叫叔叔來,她也是這樣想的嗎?”
林風道:“怎么說到姥啦?我說咱們家的事,姥與外五縣的頭人有約,碑還立在那里,她不能插手的。她要真管了,一定能查出來你阿爸死的真相,你大伯就要死啦。可她答應了就不能插手,也許因為這樣,才答應我們撫養你。聽我說,現在你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別想你大伯了。”
“既然不管,為什么又要把阿爸抓回來?”
林風皺眉道:“你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你阿爸不該去山外找外人。一旦引了外面的人參與,誰都好不了!不要有一起毀滅的念頭,要想著自己怎么過得好,行不行?我……”
他突然有些灰心:“我的哥哥們自相殘殺,我也沒有家了,只想你現在能好好長大。等你長大了,我也老了,到時候你要干什么我也攔不住你了。”
林戈遲疑地點頭,問道:“我只要在府里好好過活,姥和老師同意的,都可以,是么?”
林風道:“當然。”
“好。”
可算說通了!林風如釋重負:“天不早了,我得走了,你在府里遇到事兒只管同府里說,不要不好意思。實在有隱情,就回家說。嗯?”
“好。”
林風揉揉侄女的腦袋,大步走了出去。
……——
林風在幕府里除了一些課程,漸也開始學做些事情。她與祝彤還在府里住著,放了學就要幫忙。先是幫花姐準備教案之類,有些課程需要的書籍太少,雕版不值當開版,需要手抄。此外又有一些文吏的活計,相幫歸檔,又不時被派到祝纓面前聽命。有時候是跑腿,有時候是抄寫,都是些瑣碎細務。
她們的功課還不熟練,也算是邊學邊干,與趙霽等人不時在前面六曹等處相遇,對六曹也漸漸有了些了解。隔壁,據說是她們未來小伙伴的宿舍,這幾天一直叮叮當當的,修好了,她們就有更多的伴兒了。
如此過了小半個月,林戈終于下定決心,找了個機會站到了書房外面。
書房的人都已認識了她,笑問:“小林,你有事?”
“我、我想見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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