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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祈妄親啟”-《好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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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有點怪你的,我這個人,我對你的感情難道就值三百萬和一套房嗎?想想都覺得我身價太低。

    可是我現在也想明白了,我知道你的為難,我哥哥姐姐肯定給你施壓了對不對,他們為難你了,你是不得已,才收了那筆補償。

    但現在我出國讀書了,我也攢了我自己的小金庫。

    祈妄,我可以養你的,你來找我好不好。

    我們還跟以前一樣,你跟我一起去讀書吧,我買了一套在倫敦的小房子,有獨立的花園和泳池,周圍的鄰居也很好,周末還會給我送點心。

    我這個人其實很好哄的,你跟我說一句對不起。

    我就原諒你。”

    寫到最后幾句,信紙上不知是落了眼淚還是水滴,信紙干巴巴地皺了起來,以至于這幾行字都有點模糊,看著委屈巴巴的。

    在信紙的最后,又寥寥添了幾句話,大概是隨手寫的,字跡要潦草許多。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可憐。

    你走以后我在咱們家里等了你一個月,可能是天太冷了,我發燒了,還進了醫院,躺在病床上的時候,我真覺得我這輩子都不想見你了。

    可我又舍不得。”

    喻年說,可我又舍不得。

    落款是2016年。

    祈妄的手輕輕顫抖起來,他還維持著半跪在地上,胸腔痛得幾乎難以呼吸,不得不彎下腰,一直堅硬的背脊彎曲出弧度。

    2016年。

    喻年在這件臥室里寫下了給他的書信,而那一年他在哪里。

    他在遙遠的瑞士,那一年他與曾南岳相遇,沒有就讀當初那所縣城的高中,高考,而是跟著曾南岳離開了。

    他在上語言班,跟曾南岳學習繪畫的藝術。

    連祈妄這個名字都一并模糊,他學習的班級里,同學和老師會叫他lidio。

    祈妄緩慢地撕開了第二封,這一封來自2018年。

    一開頭喻年的字跡就有些潦草凌亂。

    “祈妄,展信佳。

    對不起啊,祈妄,我知道你沒有收我哥哥姐姐的錢了。

    真的對不起,我誤會你了。

    我不應該這樣怪你。

    我跟哥哥姐姐吵了很大一架,現在我又離家出走了。

    跟你相遇開始,我好像總在離家出走,可是這一次沒有你和宋老板收留我,照顧我了。

    這兩年發生了很多事情,我一直在找你,我哥哥姐姐終于跟我坦白了當年的事情,說他們怎樣逼迫你,說你其實并沒有收錢,我跟他們發生了很多沖突,所以現在我又搬出來了。

    我還去找了宋云椿,她告訴我從一開始你就連她的紅包都沒有要,你對我的照顧,你對我的感情都是真心的。

    我好高興。

    但我也很難過。

    你去哪里了呢?祈妄。

    我要到了你的地址,我哥哥姐姐幫我查到了你當初的去向,說你借讀在宿樸一中。

    可是等我到了那個小鎮上,學校里的人說你只借讀了兩個月,就辦理手續離開了,沒有人知道你去了哪里。

    我現在很害怕,祈妄。

    其實我都情愿你真的騙了我,拿了錢跑路了,因為這樣的話你還有房子和錢傍身。

    可是現在你有什么呢,你漂泊在哪個地方,遇見了哪些人。

    你沒有繼續借讀,沒有高考,沒有去c大。

    連宋云椿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我跟你之間,所有的聯系都斷了,真正意義上的天各一方。

    最近我成夜成夜地做噩夢,夢見了很不好的事情,昨天我打電話給熟悉的寺廟主持,又捐了一筆功德。

    你要是在這里,肯定要嘲笑我了,怎么這樣迷信。

    可我也沒有辦法了,我沒辦法了,我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安心。

    我在寺廟里一坐就是一整天,我跟佛祖許愿了,我想你好好的,還想跟你重逢。

    可如果只能選一個愿望,我跟佛祖說,先要你平安。

    只要你平安,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我寫這封信的時候是六月份,我住到了江陽縣這間民宿里,我會在這里停留兩個月。我好希望哪一天早上,我在花園里喝咖啡,你突然就在花園外出現,你會很驚訝地看著我,而我會立刻飛撲到你懷里。

    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

    誰也阻止不了我們了,我長大了,我可以保護你了,祈妄。

    求你了祈妄,給我一個夢想成真的機會,早一點來找我好不好?”

    這接連的兩封信,像接二連三的子彈,一枚接一枚,洞穿了祈妄的心臟。

    他幾乎不敢打開最后的兩封。

    他想起酒會重逢的時候,喻年站在迷離流轉的燈光下,望著他的眼神這樣冷。

    是什么把喻年變成了這樣。

    他心中隱隱知道答案,自從喻年與他重逢以來,他已經半猜出答案。

    而現在這個真相已經借由幾張薄薄的信紙,展開在他眼前,只差最后一塊拼圖。

    祈妄胸口起伏著,他連呼吸都在疼,心臟像被人劃開了一道空子,冷風不斷地灌進去。

    這間小小的臥室,像一張鋪天蓋地的,密密的網,一重一重壓下來。

    他撕開了最后一封信,掉出了兩張折好的信紙。

    “祈妄,展信佳。

    今年是2021年了,今年有點特殊,我來了江陽縣兩次。

    第一次是元旦,我一個人在來這里投宿,老板娘也沒有回家,我們就干脆搭伙吃跨年飯,認識她這些年,我們也算半個朋友吧,我們在陽臺內支起了一個火鍋,邊喝酒邊聊天。

    她第一次問我為什么要一直等一個不回來的人,她勸我想開點,放過自己。

    我知道她是好意,可我卻不知道怎么回答。

    其實對于你會回來這件事,我已經快沒了指望。

    這些年我已經找遍了大半個中國,連哥哥姐姐也派出人手幫我尋找,卻始終找不到你。

    我聽說云崗縣有個人像你,名字叫祈望,是個酒吧,明明知道希望很微薄,我還是去了。

    但是找你的路上,出了一點意外,我去那個縣城的時候車子側翻了,車子掉進河里了,我差點就死在那條河里了。

    真冷。

    祈妄,那是冬天的河水,我第一次意識到原來生命這么脆弱,只需要一點意外,我可能就不在了。

    我從來沒有這么絕望過。

    我沒有敢把這件事告訴哥哥姐姐,但我后來一直在想,如果我真的不在了,你會知道嗎?

    這么多年了,你有沒有想過回來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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