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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一來秦可望和崔家都有好處，唯獨朝廷被玩弄在股掌之中。當(dāng)然，百姓們買不起高價鹽巴，也是很苦的。

    身為錦衣衛(wèi)，錢嵐早已變得冰冷，但這次卻出離的憤怒。

    若林封說的都是真的，這個秦可望便太不是東西了。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錢千戶覺得林某有必要扯謊嗎？”

    林封苦笑道：“我是必死之人，就是說些實話罷了......錢千戶別急，我還沒說完呢。”

    錢嵐心中咯噔一聲，心道還沒說完？這個秦可望究竟干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

    林封喟然一嘆，繼續(xù)道：“秦老大人不但克扣賑災(zāi)銀兩，私自販賣鹽引，還通倭！”

    聽到這里，錢嵐險些昏倒。

    通倭？

    堂堂大明山東布政司布政使通倭？

    錢嵐直懷疑是他聽錯了，直到林封重復(fù)道：“朝廷總把注意力放在南直隸、閩浙，認(rèn)為倭寇主要在這些地方出沒。其實山東的倭患比之這三地一點也不少。究其原因就是因為倭寇得到了山東官府的默許，可以與本地海商合作走私而不受制裁。條件就是定期將走私所得抽成送到布政司衙門。”

    ......

    ......

    如果說克扣賑災(zāi)銀兩，販賣鹽引只是經(jīng)濟(jì)問題，那么通倭就是一個政治問題了。

    此刻錢嵐的心中五味雜陳。

    如果林封說的都是真的，那么山東布政使秦可望就不僅僅是一個蛀蟲，還是人渣了。

    “既然你檢舉了秦老大人，錢某自然會去查。不過還需要你做些配合。”

    錢嵐暫且壓下怒火，和聲說道。

    “怎么配合？”

    “修書一封叫人送到濟(jì)南府。”

    林封猶豫了片刻道：“這么做對我有什么好處？”

    “檢舉有功，或許功過相抵饒你一命也未可知。當(dāng)然錢某不能對你做任何保證，一切都要看陛下和謝首輔的意思。我只能說你這么做有一線生機(jī)。不去做便只有死路一條。”

    林封有些心動了。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乎人呢？

    他之前之所以不祈活是因為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但現(xiàn)在看來卻是有峰回路轉(zhuǎn)，柳暗花明的可能。

    與秦可望的罪名比起來，林封的罪簡直就不值一提。如果真的能夠配合錦衣衛(wèi)釣到秦可望這條大魚，或許真的能夠?qū)⒐φ圩铩?

    林封不想死，不想像一頭豬一樣被五花大綁斬于菜市。

    現(xiàn)在是他唯一的機(jī)會......

    “我答應(yīng)你。”

    林封長長吐出一口氣來，苦笑道：“不過得先放我下來吧。”

    錢嵐攤開雙手道：“好說好說。林大人也不要怨恨錢某，這也是錢某職責(zé)所在。”

    錢嵐示意錦衣衛(wèi)校尉上前把林封從刑架上放了下來，又命郎中前去給林封處理傷口。

    一切搞定后才意識到林封此刻一絲不掛。尷尬之余錢嵐命人取來一套干凈的衣服給林封穿上。

    “取紙筆來。”

    錢嵐揮了揮手，立刻便有書吏取來筆墨、紙張恭敬的放在了一旁的小幾上。

    林封是被錦衣衛(wèi)突然逮捕的，除了錦衣衛(wèi)和檢舉林封的小吏根本沒有人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秦可望也不太可能知道泰安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故。

    只要林封立刻修書一封叫人送到濟(jì)南府，還是能夠起到效果的。

    林封此前受刑已經(jīng)近乎虛脫，現(xiàn)在握筆的手都是顫抖的。

    這真是極盡諷刺，要知道林封可是寫的一手好字，現(xiàn)在寫出來卻是歪歪扭扭。

    錢嵐眉頭緊蹙，打斷道：“這樣潦草的筆跡肯定會被看出破綻來。可有與你筆跡相仿的人？”

    林封點了點頭道：“我公務(wù)繁忙時會讓師爺代筆，他模仿我的字很在行。”

    錢嵐遂沖左右吩咐，命其速速將林封的師爺提來。

    林封大為驚訝道：“錢千戶就不怕多一人知道這事？”

    錢嵐大笑：“知道又怎樣？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師爺，難道還能翻了天去？我們可是錦衣衛(wèi)，能控制的了你，自然就能控制的了他。”

    林封苦笑道：“明白了。”

    不多時的工夫，林封的師爺王暉便被帶到了大牢。

    來時他頭上罩著布袋，嘴上又塞著破布，故而發(fā)不出任何聲響也不知道自己來的是什么地方。

    直到錢嵐一把揪掉他頭上的布袋，王暉才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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