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收場-《入侵美利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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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尼一行人筋疲力盡地沖出小鎮邊緣,肺如火燒,雙腿灌鉛,每挪一步都極為痛苦,要付出巨大努力。
他們之所以不停下休息,不過是‘接應反攻’的念頭在心里支撐。想著只要己方車隊趕到,一切都會好起來。
可當他們好不容易走到鎮外,氣喘吁吁地抬起頭,公路上的視野驟然開闊,瞳孔驟然緊縮,腦袋如同被冰水澆灌,堅持的信念瞬間熄滅。
在大概一公里外,公路上升騰起一條條濃黑的煙柱,如同亡靈飛舞的招魂幡。
原本浩浩蕩蕩的幸存者車隊已然變成了一串醒目的火堆,烈焰洶洶,噼啪作響。
在無情的大口徑機槍掃射下,那些威風凜凜的改裝皮卡脆弱得如同紙糊,要么被洞穿開裂,要么被燒的扭曲變形、露出灰白色金屬骨架。
公路兩側,伏倒著三四百名來勢洶洶的襲擊者,不是血肉模糊地倒在地上,就是狼狽地趴在路邊的土坎或草堆旁。
每個人臉上布滿了驚恐與茫然,一些人更是精神崩潰到無助地低聲啜泣。更有人呆呆傻傻的坐在路邊,大口喘氣。
薩尼步伐減緩,像一具喪尸似的,踉踉蹌蹌的向前走。越走越近,越看越清晰,他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片灰暗,大腦如同被無數根細針扎刺般疼痛。
他努力想要理清思緒,找出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但殘酷的現實卻像一塊巨石壓在胸口,叫他喘不過氣來。
他清晰地意識到,所有精心策劃的一切,如同肥皂泡般破滅了。
末世降臨,文明崩塌,為了生存,同族群的人們自然而然地緊密團結在一起,形成一個個或大或小的勢力。
在白人幸存者的眼中,根深蒂固的種族優越感讓他們毫不掩飾對其他族裔的輕蔑與敵視。
當聽說在阿沃尼鎮,一群“黃皮猴子”竟然憑借著事先的準備迅速崛起,建立起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時,源于骨子里的傲慢讓他們感到憤怒。
這種異類的存在挑戰了他們自以為是的統治地位,讓他們本能地想要將其扼殺在搖籃之中。
薩尼、林奇、斯科特,這些白人幸存者中的頭目和核心骨干很快便糾集了周圍幾個城鎮的幸存者。
他們原本矛盾重重,此刻卻找到共同的敵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將這個名為“圣光”的新興團隊徹底摧毀。
薩尼本人,更是為了徹底摸清對手的底細,不惜親自冒險潛入“圣光”的營地,偽裝成一名普通的“基本勞動力”,默默地觀察著一切。
他自詡是高明的馴獸師,手里握著糖果和鞭子,既能從容指揮手下一個個饑腸轆轆,獸性十足的同伴,也能暗中掌控黃皮猴子的命運。
“這里是北美,是屬于我們米國人的北美!”
薩尼對此深信不疑。他認為自己才真正懂得這片土地的生存法則,甚至開始盤算著在奪取營地之后,該如何管理那些不信上帝的“黃皮奴隸”。
——
可走了半天,走到燃燒的車隊前,薩尼腦海所有自以為是的妄想都在眼前那一片片燃燒的火堆中,被無情地燒成了飛灰。
他最先看到了林奇。
那具曾經魁梧的身軀無力地癱倒在一輛改裝過的拖拉機旁,鮮紅的血液泊泊流動,在其身下的道路肆意蔓延。
他的兩條腿被大口徑機槍彈撕裂,肌肉如絲,白骨森森。
他還沒死,身體痛苦地扭動著,大腿上胡亂纏繞著止血帶,浸滿了暗紅色的血跡,但這毫無意義。
沒掙扎多久,林奇因為大量失血,動作漸漸遲緩下來,仿佛一尾擱淺的魚,徒勞地翕動著嘴唇。
最終,他顫抖著抬起了一只手,抽出自己那把心愛的鍍金手槍,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沒有絲毫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一聲沉悶的槍響,徹底終結了林奇的痛苦。他的頭顱如同被重錘擊碎的西瓜,紅白色的腦漿混合著鮮血,濺射在拖拉機的殘骸上,觸目驚心。
薩尼繼續向前,又看到了岡薩雷斯。
那是個曾經充滿活力的小伙子,農場主的驕傲的兒子,此刻卻如同一個破碎的布娃娃般,僵硬地坐在他那輛引以為傲的大馬力拖拉機駕駛室內。
薩尼還記得岡薩雷斯曾得意洋洋地向他們展示他親手焊接的“堅固堡壘”——足足三十毫米厚的雙層鋼板和密集的裝甲格柵,將駕駛室包裹得嚴嚴實實。
“就是拿機槍進行掃射,也根本不可能傷到我!”不久之前,這小伙子還笑得自信滿滿。
殘酷的現實卻抽了所有人一記響亮的耳光。
裝甲板焊接是一門精細的技術活。在無情的大口徑機槍彈面前,看似牢固的焊縫如同豆腐渣一般不堪一擊。
現在,岡薩雷斯的上半身已經消失不見,只留下半截殘軀無力地倚靠在座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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