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妄言-《天子寧有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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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彥環(huán)瞬間熱血上涌,神色難掩激動,躬身拜道:“李都使提攜再造之恩,末將……末將粉身碎骨亦難報萬一!”
李奕抬手虛扶:“不必如此。有功則賞,有過當(dāng)罰。你用心辦事,該你的功勞,誰也抹不去。”
這句話擲地有聲,既是說給羅彥環(huán)聽,也是說給在場所有人聽。
羅彥環(huán)起身,眼圈微紅,語氣無比真誠:“若無都使當(dāng)日提攜回護,末將怕早已斃于杖下,焉有今日微末之功?都使恩德,末將永世不忘!”
他心中無比清楚,若非李奕賞識,將他從瀕死的邊緣拉回,并委以龍津街市的重任,他羅彥環(huán)焉能有今日?
抱緊李奕這條粗壯有力、前途無量的“大腿”,才是他此刻最明智的選擇!
李奕淡然一笑,未再多言。
隨即,他又勉勵了眾人幾句,叮囑出征前的各項準(zhǔn)備務(wù)必細致周全,便起身收拾案上文牒,準(zhǔn)備打道回府。
待暮色沉沉之時,李奕率一眾親隨抵達府邸門前。
李奕翻身下馬,卻并未如常般徑直前往內(nèi)宅。
他行至門廊下,腳步稍稍放緩,在短暫停留后,轉(zhuǎn)向了前進偏院的方向。
……
最東邊的偏院位置僻靜,自從左從覃來到東京后,便成了他的清修之所。
此刻夜色如墨,萬籟俱寂,唯有廊下一盞燈籠在寒風(fēng)中輕輕搖曳,昏黃的光暈投在地上,明明滅滅,恍若碎金。
李奕未帶隨從,獨自踏著青石小徑行至正房前。
房門緊閉,一縷微弱的燭光從門縫滲出,在黑暗中撕開一道暖痕。
他沒有叩門,徑自伸手一推。
吱呀——
門軸轉(zhuǎn)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屋內(nèi)陳設(shè)簡單,一桌一椅,一張簡易床榻。而此刻,桌旁的椅子上,正端坐著一襲素凈道袍的左從覃。
“道長還未睡下?”
李奕反手輕輕合上房門,將喧囂徹底隔絕在外,屋內(nèi)頓時只剩下燭火輕微的噼啪聲。
左從覃微微頷首,并未起身,只是伸手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心中念及師兄將至,這兩日倒難靜心。”
李奕怔了怔,隨即輕笑:“我原以為道長早修得心如止水,不想也有這般能讓道長急切的事?”
“貧道若真六根清凈,當(dāng)初又怎會隨將軍來東京這紛擾之地?”
左從覃淡然回應(yīng),眸光卻掠過一絲波瀾。
他輕嘆一聲,須發(fā)在燭光中顫動,“將軍諸事繁忙,此刻方得閑暇,徑直來尋貧道,想必是有所吩咐吧?”
李奕輕揉著眉心,半開玩笑地搖頭:“道長說得生分了!趁著這難得的空閑,你我翁婿二人敘敘家常,難道不成?”
“說起來,我倒想問問那位陳摶道長真如傳聞般神異?陛下留他在宮中月余……莫非世上真有長生之術(shù)?”
言及于此,李奕突然心頭一跳。他這時才意識到,柴榮把陳摶從千里外的華州召來東京,難道真只是源于對這位老道的好奇?
怕是不盡然吧……李奕不免想起歷史上柴榮暴斃的事。
然而不待他多想,左從覃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要說師兄會些養(yǎng)氣修身之法,倒是不假。至于長生仙術(shù)……如將軍這般人物,難道也信這類毫無根據(jù)的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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