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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陳懷瑾也跟著道謝，他在陳家的青樓里跑堂，客氣話更是一串接著一串。

    老乞丐沒搭話，只冷哼一聲，自顧自縮到角落去了。

    次日風(fēng)雪退去，是一個難得的大晴天，天光刺破連月的陰云，帶來融融的熱意。

    為了攢路資，姐弟倆早早就去城里找活干。

    酒樓客棧跑堂大多不肯要兩個來歷不明的小孩，怕怠慢客人，裝車卸貨的苦力活，他們又干不了。

    忙活了大半天，終于有一家酒樓的老板可憐他們年幼，收留他們當(dāng)個洗碗小廝。

    管事的林姑姑雖嚴(yán)厲，但從未拖欠過工錢，一日一結(jié)，只半月功夫，姐弟倆攢下一小筆路資，計劃著過兩日就繼續(xù)南下。

    這日，陳懷瑾刷著碗，有些恍惚，眼前的水盆仿佛絞起漩渦，晃的他腦中昏漲。

    “懷瑾，懷瑾……懷瑾！”

    陳風(fēng)禾推了推陳懷瑾，他方才回過神來。

    “阿姐，怎么了？”

    聲音沙啞，帶著濃重的鼻音。

    “那碗都刷了三遍了，叫你幾聲都沒反應(yīng)，”陳風(fēng)禾眉頭緊蹙，伸出手去摸陳懷瑾的額頭，“這么燙，莫不是感染風(fēng)寒了。”

    陳懷瑾搖搖頭，強打起精神，“阿姐，我沒事的。”

    “莫要逞強，先歇一會兒吧。”

    “歇？”驀地，一個身影擋在兩人跟前，“老娘不是留你們吃白飯的，碗碟都刷完了么，就想歇？”

    陳風(fēng)禾微微抬頭，低眉答道：“林姑姑，您行行好，就讓我弟弟歇一會兒吧，他的那份兒，我都會刷干凈的。”

    “少給我賣可憐，你當(dāng)我們這兒是善堂啊，”林姑姑絲毫不肯松口，面色冷凝：“每年冬天，邵景城里像你們這般的乞兒，不知要凍死多少，他們上哪兒說理去？這就是現(xiàn)在的世道，要么干活養(yǎng)活自己，要么死。”

    說著，林姑姑抄起笤帚，就往陳懷瑾身上打。

    “讓你偷懶！讓你偷懶！”

    陳風(fēng)禾將弟弟擋在身后，一聲不吭的挨著打。

    “林姑姑，別打了，我不歇了，我刷，我這就刷碗。”

    陳懷瑾手忙腳亂的去抓笤帚，反而被抽中手，紅痕相當(dāng)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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