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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荊山行省的叛亂了，這條官道上絕大部分的商旅都是為了繞開那場愈演愈烈的叛亂才走了這條道。

    “少爺，我打聽過了，這支商隊剛從荊山出來，聽說那邊除了還有三座大城未破以外，大部分縣城都已經(jīng)被叛軍攻陷了。”

    趙以孚道：“怎么這么快？”

    “可有具體消息？”

    吳忠答道：“荊山的叛軍自稱赤甲軍，‘赤甲’之意為：朝廷敲髓吸骨的盤剝下，只余一身熱血未寒。”

    “這個立意立刻得到了荊山各地支持，數(shù)不清的鄉(xiāng)勇加入其中并且快速壯大成勢。”

    趙以孚聽了點點頭，又問：“可知領(lǐng)頭者是誰？”

    吳忠道：“只知那人自稱‘赤衣死神’，宣稱乃是天界掌刑的天官下凡，只為了審判當(dāng)今世上的惡事、惡人。”

    趙以孚聽了只是稍稍點頭道：“這事可以理解，歷來造反總是要扯到鬼神上去。”

    “不過從這膨脹的規(guī)模和速度來看，恐怕是荊山的那些豪強們出了大力。”

    “底層百姓但凡有一條活路也不會走這條路，而沒有活路走上這條路的百姓又不大可能是‘鄉(xiāng)勇’。”

    其實‘鄉(xiāng)勇’一詞，已經(jīng)能夠體現(xiàn)這次叛軍的成分是什么了。

    吳忠深以為然地說：“誰說不是呢，當(dāng)初大老爺也是猶豫了很久，最終決定慢慢將水匪與神鶴山莊分割的。”

    “說實話，老太爺那陣子，神鶴山莊在墨州的勢力就算是割地為王也不是不行。”

    趙以孚無奈地說：“所以爺爺算是英年早逝了啊。”

    “這種事情風(fēng)險太大了，出頭鳥沒那么好當(dāng)。倒是父親的決定很對，至少我很贊成。”

    吳忠嘆道：“當(dāng)年神鶴山莊威風(fēng)赫赫，很多人都覺得是大老爺讓莊子敗落了。”

    “可其實誰又知道老太爺那個時候死了多少人，消耗了莊子多少的底蘊？”

    “大老爺不容易啊。”

    趙以孚道：“他們這樣想才好，當(dāng)個江湖勢力有什么好的，還是洗白好。”

    然而吳忠對此又不太贊成，他說：“二少爺，你別嫌老奴多嘴，可實在是老奴覺得投靠朝廷也未必會有什么好結(jié)果。”

    趙以孚道：“投靠朝廷未必會有好結(jié)果，但趙家投靠的是我老師周肅……你要記住，這是有本質(zhì)區(qū)別的。”

    “從此之后我趙氏與老師共進退，老師欲剿匪我們就剿匪，老師要北伐那么我們便北伐，哪怕最后面對必死之局，那些投身行伍的族人也必須死在老師身前。”

    “能夠做到這一點，那我趙氏就能注定興盛。”

    吳忠識趣地點點頭沒有再說這個，畢竟他現(xiàn)在跟著趙以孚經(jīng)歷得多了，也知道一些忌諱事情。

    他換了個話題道：“那少爺，依你看那什么赤衣神君是否確有其事？”

    趙以孚哈哈一笑道：“我都沒見著那人，又如何知曉？”

    “別想那些了，我們只管趕我們的路。”

    吳忠沉默了下來。

    倒是趙以孚琢磨著又問：“吳叔，以你的見識可知我大徐軍隊是否有叛逃北朝的情況發(fā)生？”

    他顯然還是想到了對分隔兩地，只能以自身陽和靈氣在他信字章中交織的夫妻。

    吳忠聽了稍稍意外，隨后道：“自然是有的，還不少。”

    趙以孚一挑眉說：“具體如何？”

    吳忠道：“那大約是八九年前的事情了，大江下游邊境的石塞城守軍，因為不堪忍受軍餉的盤剝，最終引發(fā)嘩變。”

    “石塞城守將當(dāng)場被斬首，而后大約三千守軍全部投向北朝。”

    “那次事件引起了很惡劣的反應(yīng)，也讓朝廷看到了軍隊中的糜爛。”

    “而從那以后，至少邊境軍隊的日子會好過許多，沒多少人敢向邊軍伸手了……這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趙以孚聽了默默頷首，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就大致明白那個男人為何會身穿北朝武人服飾了。

    他又換了話題，開始天南地北地與吳忠聊天。

    離開了墨陽城之后，許多原本提不起興趣的事情也令他在意了起來。

    就比如南方諸省的地形情況，土壤是否肥沃之類。

    吳忠倒也真是知道的很多，雖然都是些隔了好幾年的‘老見聞’，但對于趙以孚來說終究是一種補充。

    此時已經(jīng)是春末夏初的時節(jié)，尤其是南方，已經(jīng)是雨季。

    前一刻還陽光明媚，下一刻則已經(jīng)烏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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