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何為仁-《莽書生的水墨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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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嚴夫子在詢問趙以孚‘底線’的時候是帶著一種斥責的甚至可以說是教訓意味的。
他的語氣很重,甚至重到了梁中直都皺眉,想要替自己弟子說兩句。
但不需要梁中直說,嚴夫子自己就已經意識到了問題忽然住嘴,然后語氣一轉道:“當然,你的問題沒有那么嚴重,方才是我心不平氣不順說過了。”
秋魚子搖搖頭說:“老嚴,這不怪你,倒是賴我。若非我執意要收那小子為徒,還執意要你們一同教導,也不會惹得大家心頭窩火。”
“只能說,當年堂堂龍君竟然會被個小小旁門修士給偷襲了,這里面是有原因的。”
好家伙,這話里面的信息量有些大啊。
若是換做平時,趙以孚必然要先幸災樂禍一下,然后再關心自己的弟弟是不是不堪造就……
可這時他卻滿腦子的心事,思維已經不知飄散到哪里去了。
而其他人長吁短嘆,梁中直的心思卻全在自家寶貝徒弟身上,他見趙以孚時而喜悅時而又思索,不由得問:“君信,你心里可是還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不妨說出來,相信在場長輩都愿意為你解惑。”
嚴夫子首先贊同道:“然也。”
他其實是帶著補償心理。
因為他知道自己先前的表現完全是遷怒。
趙以孚雖然做事頗為莽撞,但哪里需要他如此大動肝火?
他已經做好準備,無論接下來趙以孚請教什么問題,他都會很認真地給一個毫無保留的答案。
然而……
趙以孚卻是帶著一些疑惑與思索,看向了梁中直。
“師父,對于您來說‘守仁法’是什么?或者說,您在‘守仁法’中悟到了什么?”
好家伙。
在場其他人都是一個恍惚。
因為習慣了墨山上那個貌似龍君的小家伙的愚蠢問題,他們忽然都有些不適應了。
梁中直則是陷入了一個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想到了自己一路走來,尤其是早年修煉‘守仁法’三年不成五年不就,愣是咬牙堅持了十二年才終有成就。
也是從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的修行天賦其實并不怎么樣,可那又如何?
當‘守仁法’終于成就時,他內心獲得的喜悅與圓滿絲毫不比他人少。
他認清了自己,也同樣收獲了成功。
故而梁中直在短暫的思考之后,便說道:“若說‘守仁法’給我帶來的最大領悟,那便是一個‘持’字吧。”
“若無持,則仁亡矣。”
他是帶著一種苦盡甘來的滄桑質感說著這句話。
趙以孚則是想到了自己修行路開始時的艱難,發現這里將‘仁’替換成‘成功’、‘成果’也是一樣的道理,故而對梁中直所說的‘持’感同身受地點了點頭。
這時他心中一些想法已經有了點眉目,但還差了點什么。
而閱微居士顧名思義就是個擅長‘見微知著’的人。
他見狀頷首道:“看起來這娃兒正有所悟,那貧道也來拋磚引玉好了。”
“貧道修守仁法,初時無所成。正值當時地方歷練為一府太守,深憐民生多艱,便一心牧民廣施仁政休養生息。”
“待得三年期滿,眼見滿城新生孩童嬉鬧歡笑,吾道便自然圓成。”
“故而于貧道來說,仁者人也!”
趙以孚立刻抱拳道:“前輩乃真仁者也。”
秋魚子聞言含笑道:“那么你呢,你有何感觸?”
趙以孚說:“原本聽了嚴夫子的‘底線’之說便有所觸動,如今又聽師父的‘持’和閱微前輩的‘仁人’,便有所悟。”
他想到了自己街上賣字遇到的那個可憐女子,想到了那可憐女子支離破碎的家庭在他的幫助下終于有了希望,他臉上便不由得浮現一抹充滿了暖意與堅定的笑容道:“弟子以為,所謂仁者,當有所為。”
“哈哈哈哈。”
秋魚子忽然大笑了起來。
而嚴夫子也是露出了一絲輕松,隨之又有些尷尬。
秋魚子則是指了指嚴夫子道:“怎樣,這小子不需要我們操心吧?”
嚴夫子頷首道:“能明悟仁心者,自然無需老朽多言語了。”
隨后又笑道:“如此說來,老夫與君信你的領悟倒是可以湊成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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