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鐘沛怡神情依舊婉約,軟語從她口中吐露猶如毒蛇信子,嘆息道:“我的小兒子長大了,跟他哥哥一起對付我這個親生母親?!? “你哥大肆收購我手中股份,你知不知情?”鐘沛怡甩甩發疼的手腕,語調不急不重。 周赦抿到嘴角再次撕裂的血腥氣,“不清楚。” 鐘沛怡涂著暖色調的唇瓣溢出輕笑,“小赦,十六年前你害了你哥一次,別再害他第二次了,好嗎?” 周赦垂眸沉默。 鐘沛怡打量著這個長年跪在佛前贖罪的小兒子,她從來都是俯視他,沒想到他已經長到需要自己仰視他的高度。 “他讓你拿著斧頭砍下那個無辜受害者的頭顱時?!辩娕驸従彅⑹鲋米罹d軟的刺扎透周赦的心臟,“小赦,你就成了和他一樣的罪犯,是洗不干凈的骯臟。” 周赦渾身血液被冰凍住,良久找不回自己的聲音。 “他還有一口氣,砍下他的頭,我就放了你們。” “我怎么能知道你們不會報警呢?把你們變成同伙,你們的保證才可信。” “斧子很鋒利的,小孩子也輕松砍下大人的頭顱?!? …… “呵。”鐘沛怡發出輕蔑地哼聲,看著眼前被自己三言兩句就擊垮的小兒子。 “讓你哥住手。”鐘沛怡溫暖的手指撫摸著周赦緊繃的肩膀,周赦卻感覺鐘沛怡的手是刺骨的寒,“你哥的手干干凈凈,我不希望你哥淪落成你這副樣子?!? 鐘沛怡宛若一只小蝴蝶,翩然經過就足以掀起巨大的風暴。 周赦站在原地,雙目緊閉。 周赦察覺到自己能動了,握了握微抖的指尖,使它鎮定下來去拿手機。 周赦額頭的冷汗像是被秋季的寒風吹進顱骨,凍得密集的腦神經牽扯地裂痛。 不會是他一個人受折磨。 周文柏也不會好過到哪里去。 鐘沛怡突然從周家離開,沒有告知任何人來到紀家,他和周文柏都摸不清她的舉動。 但是顯而易見周文柏已經正式和鐘沛怡宣戰了,而鐘沛怡將它視為忤逆。 “嘟嘟嘟……” 周赦給周文柏打的電話沒有被接通。 周赦摸出那枚紋路磨損的青銅打火機,幽藍的火焰倒映在周赦沁著寒涼的漆黑眸底,搖曳著光影。 人遇到無法挽回的事情,第一個念頭是同歸于盡。 就像是學生厭學,會想要把學校炸了,這樣就可以免去上學的苦擾。 然而這只是念頭,沒有人會付諸于行動。 理智會約束人的行為。 周赦和周文柏從綁匪那里逃出來,路途中周赦撿到這只打火機。 幽藍色的火焰看起來都夠湮沒一切。 周赦當時就在想,他被綁匪強硬拽著手腕往他手里塞斧子的時候,要是他手里有這只打火機就好了。 他就能夠燒死那個瘋子。 可惜,那時他手里沒有。 現在,他同樣不能燒死鐘沛怡。 周赦的心臟還在鼓動著,打火機可以暫時平復八歲周赦的妄想,只因他沒有更多的手段。 現在周赦有了更多的解決途徑,然而激蕩的心緒卻變成了貪欲不足的野獸,更難平復。 周赦收起打火機。 受影響的不止是他,十八年的時間同樣把周文柏教化出來。 周赦想到周文柏現在也如困獸,猙獰地撕咬鐵籠,齒爪斷裂、鮮血淋漓也沖不破,心里的苦痛就變得不是非常難以忍受。 這個世界上還有個人和他一樣經歷著說不出口的折磨。 周赦被紀家傭人引領到紀曇的房間。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