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跳跳糖-《當我用crush照片擋桃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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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夏從小就是報喜不報憂的性格,好事在她嘴里能說得開了花,壞事她也是挑著撿著說沒那么糟的那部分。
所以下午的工作小插曲她沒考慮要告訴F。
沒必要,沒有人需要來承擔她的情緒,何況是個摸不著見不著的網友。其實要真說,栗夏也說不清。領導她懟了,直播間用戶她也硬剛過,直播口碑和銷量算不錯。
她只是有一種下班后無名狀的、說不清的低落感。
不嚴重,但讓人提不起勁。
沒有想象中的坦然,這通電話,栗夏打得略有些忐忑。
她覺得自己在喜歡的人這里,可能還是有點包袱,想表現好一點。所以接通后,栗夏立刻清清嗓子,想盡量輕松點和F聊天,保持愉悅感。
卻沒招住F上來第一句就問她:“今天狀態不好是因為工作嗎?”
“……”
他聲音溫溫的,一種關切的語氣。
栗夏躊躇兩秒,承認了:“算是吧。”
以為F會借機問她發生了什么,栗夏“不想說”三個字已經待到嘴邊。
卻聽F問:“還沒回家?”
走在梧桐樹下的步道,栗夏有點驚訝:“你怎么知道?”
F故弄玄虛,清淺地笑一聲:“以導演的敏銳。”
栗夏抿起嘴角,但沒說話。下一瞬意識到對方看不到她的笑,她又著急出聲要說什么。
F倒先講話了:“不逗你了,是我聽到你周圍有車的聲音。”
“噢。”
栗夏眼睛去追隨金色的車流,這才發現自己周圍這樣熱鬧——有擺花賣氣球賣手工的大學生,馬路對面的地攤火鍋店門口辣氣蒸騰,沒走兩步,竟看到一個扎露營椅賣熱紅酒的女生,在大馬路牙子上煮紅酒,優雅松弛得格外獨特。
她和其他路人一樣,被吸引到頻頻回頭。
短暫分神,栗夏甚至沒聽清F說了什么。
回神時只聽他柔柔試探:“心情不好?”
“也沒有。”
“沒有么?我在意大利都聽出來了,栗子老師。”
他無奈的尾音下墜。栗夏摸摸鼻子,短促笑了下,有點逞強被揭穿的難為情。
她也不裝了,直接說,“人總有一些時候,會莫名其妙的迷茫和沮喪,這很正常吧。”
“嗯,很正常。”
“生活如果是電影,情緒就是一幀幀影片,好壞起伏都很正常。”F說。
“我也這么想。”栗夏贊同,然后說,“我的努力趕上了壞運氣。”
她說這話時語速放得很慢。
緊接著像匆忙收回一樣,很快無所謂道:“算了,反正我也不會在這種情緒里沉浸太久的。”
“那最好。”
“嗯。”
“你呢,你們男人會有這種時候嗎,還是你們完全對這種情緒過敏啊?”栗夏問。
“會有,我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處在你描述的這種狀態里。”
“啊?真的?”
“嗯。”
“那你是怎么解決的?”
“沒有完全解決,”F靜靜地坦誠道,“只是壓下去,或者翻篇了。”
“……好吧。”
具體的,栗夏沒有問,F也沒有說。就像,栗夏經歷了什么,F也沒有細問。成年人的隱私和分享欲,總是有個奇怪而模糊的邊界,點到即止。
然而這晚,栗夏還是被F驚訝到了——
回合制的問答結束后,F忽而問她:“你現在在哪?”
“?”
“報一下你的位置。”
這話像現實朋友之間的熟稔。
栗夏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機械地觀察周圍,帶著疑惑回應:“在華聯北門這邊。”
“你要干什么?”栗夏頗有些警惕。
“沒什么,只是想告訴你,我不僅能理解你的情緒,還能參與。”他聲色清朗,語氣認真。
“啊?”
“按我說的做,以你現在的位置,面向馬路,走到惠安路街口,過了紅綠燈,左拐到對面小區樓下的第三個商鋪。”F字句清晰指示她,“去吧,栗子老師。”
“所以要干什么?”栗夏又問了一遍,“方導,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很像在拐賣少女啊?”
F笑了:“到了你就知道了。”
栗夏腦袋搗蒜:“對對對,就這話,更像了。”
F依舊在耳邊笑,栗夏決定信他一次。他說的地方不遠,栗夏嘴上打趣他,腳下沒慢一步。過了天橋,再走三百米,拐過彎,當栗夏數到第三家商鋪時,她忽地笑出聲。
“方導,你說的不會是這家——”
栗夏抬頭看著“中國福利彩票”六個紅底白光大字,好笑地問:“彩票房吧?”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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