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夜,如墨般濃稠,夜雨順著傘骨蜿蜒而下,我站在垂花門下,望著掌心的竹筒。 兒時,祖父總是坐在搖椅上,搖著蒲扇,給我講家族的故事。 他曾拿出一個古樸的玄鐵匣,匣子周身刻著奇異的紋路,觸手冰涼,仿佛藏著無盡的秘密。 祖父說這是家族傳承之物,據說它擁有神秘的力量,能感應到危險,還能在關鍵時刻保護主人,但從未有人真正見識過。 自那以后,玄鐵匣的模樣便深深印在了我的腦海中。 暗格里潮濕的霉味仿佛還縈繞在鼻尖,那是前世用指甲生生摳出機關紋樣的記憶。 陶軒翻過院墻時揚起的袍角掃過紫藤花架,驚落的花瓣正巧蓋住他靴底的血跡。 "姑娘真要夜闖龍潭?"李嬤嬤捧著斗篷的手在發抖,銀絲纏枝燭臺在她臉上投下搖晃的陰影。 我接過斗篷時摸到她掌心冷汗,這雙曾為我梳了十五年發髻的手,此刻正死死攥著袖口暗袋里的繡春刀。 我心中有些忐忑,畢竟這一去吉兇未卜。 撐著傘,緩緩走在去王宅的路上,雨滴打在傘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街邊的店鋪早已關門,偶爾有幾聲犬吠傳來。 狂風呼嘯著,吹得路旁的樹枝沙沙作響,像是在訴說著未知的危險。 我緊了緊身上的斗篷,腦海中不斷思索著即將面臨的局面,想著如何應對王大人的刁難。 此時,袖中的玄鐵匣微微震動了一下,一股涼意傳來,仿佛在給我些許安慰。 我對著銅鏡將金累絲鸞鳥步搖插正,鏡中人眼波流轉間已斂去所有鋒芒:"嬤嬤可記得,去年臘月您替我收著的那盒金瓜子?"指尖撫過妝奩暗層的機括,清脆的咔嗒聲里,露出半截泛黃的信箋。 老婦人突然踉蹌著扶住桌角,燭火將她的影子撕扯成扭曲的形狀。 信箋上王大人私印的朱砂色刺得人眼疼,那是三年前戶部虧空案的鐵證——本該在抄家時焚毀的東西。 馬蹄踏碎長街積水的聲音由遠及近,我旋身將斗篷系帶咬在唇間。 李嬤嬤突然撲過來抓住我手腕,她枯槁的手指像極了冷宮里那些扒著門縫討飯的瘋婦:"老奴替姑娘去! 老奴這條命..." "嬤嬤的命要留著看戲呢。"我笑著截斷她的話,袖中玄鐵匣貼著肌膚傳來森森涼意。 那里面躺著半塊虎符,是方才陶軒攬我腰身時趁機塞進來的。 他染血的指尖劃過我耳后時,眼神中滿是擔憂和堅定,分明用唇語說了"西側門"三個字。 王宅門前石獅的眼睛在雨夜里泛著青光,守門侍衛的蓑衣下露出半截金鱗軟甲。 這種用南海鮫絲編就的護甲,本該穿在御前侍衛身上。 我數著檐角懸掛的七盞氣死風燈,琉璃燈罩上隱約可見王家暗衛特有的蛇形紋。 "穆小姐漏夜來訪,所為何事?"為首的侍衛長橫刀而立,刀鞘上密布著細小的倒刺。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