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金線繡的如意紋里纏著幾根孔雀石細絲,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青芒。"這浸過孔雀石的香囊,側妃說是從護國寺求來的?" 林側妃臉色煞白如紙時,我聽見梅枝輕響,那聲響細微而清脆,仿佛是大自然的低語。 抬頭望見月洞門外玄色衣袂拂過,殘留的沉水香混著鐵銹味,那味道刺鼻而熟悉,與那夜宮轎里的血腥氣如出一轍。 假山石后閃過半片冰裂紋玉佩,正是陶軒日日懸在劍穗上的那塊,玉佩的紋理在月光下若隱若現。 墻角白梅突然簌簌落下一片花瓣,那花瓣如同雪花般輕盈飄落,正飄進我尚未合攏的妝奩。 銅鏡映出窗外飛檐上未化的薄霜,那薄霜晶瑩剔透,恍惚像是誰用劍尖劃過的痕跡。 我撫過心口冰裂紋玉扣,寒意滲入肌理時,忽然嗅到一縷熟悉的茉莉香——陶軒今晨佩的香囊里,應當藏著第二十八顆暗器。 銅鏡里最后一抹茉莉香被穿堂風吹散時,我捏著金簪尾端輕輕轉動三圈。 機關匣里彈出顆鴿子血珠子,那珠子色澤鮮艷,如同鮮血一般,正落在妝奩暗格里那疊泛黃的賬冊上——這是昨夜從西跨院房梁夾層翻出來的,邊角還沾著林側妃慣用的玫瑰膏子香,那香氣馥郁而甜膩。 "少夫人,世子爺請您去書房。"春杏的聲音隔著湘妃竹簾傳來,尾音帶著顫,那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和緊張。 我瞥見銅盆里飄著的殘茶梗突然豎起來三根,這三根殘茶梗仿佛是某種神秘的暗示,與林側妃的陰謀或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水面倒映出她袖口新繡的并蒂蓮,針腳比前日密了三分,這細微的變化或許也是林側妃陰謀的一部分,是我判斷局勢的重要依據。 陶軒的書房彌漫著硝石味,混著松煙墨的氣息,那氣味刺鼻而濃烈。 他斜倚在黃花梨螭紋圈椅上,劍穗的冰裂紋玉佩正懸在鎮紙上方搖晃,玉佩晃動時發出輕微的聲響。 我數著他翻賬冊時食指敲擊桌案的次數,第七下時,他忽然用沾著朱砂的筆尖挑起我鬢邊碎發。 "這孔雀石粉末摻在胭脂里,倒是別致。"他指尖的溫度灼得我耳后發燙,那熱度讓我有些心慌意亂,朱砂順著青絲滑落,在雪浪箋上洇開血似的紅痕,"昨夜子時三刻,東角門當值的侍衛換了三班。" 我袖中銀鈴鐺應聲而響,驚飛了窗外偷食的雀兒,那雀兒撲騰著翅膀飛走的聲音打破了書房的寂靜。 他腰間香囊暗紋在日光下顯出龍鱗狀紋路,第二十八顆金珠的縫隙里,隱約透出點暗紅——是干涸的血跡。 暮色四合時,我踩著游廊第七根褪色的廊柱影子往回走。 那影子在地面上拉長,顯得有些孤寂。 周侍衛提著燈籠候在月洞門邊,火光將他腰間佩刀映成琥珀色,那火光跳躍著,給這昏暗的環境增添了一絲溫暖。 他突然伸手扯住我披帛,我順勢旋身避開,卻撞進帶著沉水香的懷抱。"少夫人當心。"陶軒的聲音擦著耳畔落下,那聲音低沉而溫柔,他玄色箭袖拂過我的手背,袖中暗袋鼓起的形狀像是半枚虎符。 我佯裝踉蹌,指尖掠過他腰間香囊,茉莉香里果然混著鐵銹味。 更漏滴到戌時三刻,我對著燭火研究賬冊里夾著的半張輿圖。 那燭火跳動著,發出輕微的“噼里啪啦”聲。 忽然聽見瓦當上傳來碎雪簌簌聲,那聲音細微而清晰,推開窗欞,瞧見陶軒立在梅樹枝頭,玄色大氅被風吹得獵獵作響,那風聲呼嘯著,仿佛要將一切都吞噬。 他拋來件用金絲絳系著的物件,正落在我繡著忍冬紋的裙擺上。 是塊刻著"慈"字的翡翠碎片。"后山溫泉池底撈上來的。"他說這話時,目光落在我頸間冰裂紋玉扣上。 月光將他的影子投在窗紙,恰好籠住我執筆的手。 我蘸著朱砂在輿圖上畫圈時,他的影子突然晃動——有枚柳葉鏢釘穿了窗欞上停著的夜蛾,那夜蛾被擊中時發出輕微的“噗”的一聲。 五更天落雨時,那雨滴打在窗戶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我被銅盆落地的聲響驚醒。 守夜的丫鬟蜷縮在屏風后發抖,青磚上蜿蜒著道水痕,細看竟是摻著金粉的朱砂,那水痕的顏色鮮艷奪目,透著一股神秘的氣息。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