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她做不到像他那樣灑脫，做不到每節(jié)下課都能嘻嘻哈哈地打鬧，做不到直視每一個陌生的面孔，做不到忘記父母的叮囑，做不到拋開所有的顧慮... 她要考慮上廁所的時間，要細細分配吃飯的時間，要餓著肚子才不會睡著，要在物理課上心驚膽戰(zhàn)地擔心老師的提問，害怕數學老師經過時看著她空白的答卷嘆氣... 她不敢向周圍的同學問問題，她很遲鈍，會讓別人不耐煩，會浪費別人的時間，會既費了人情又讓自己更加自卑... 她怕黑，她膽小，她社恐，做到不會的題會很想哭，一個人吃飯很想哭，被人開玩笑也很想哭，來生理期的時候會哭，跑長跑也很想哭，父母關心她的時候也很想哭，辜負父母期待的時候更想哭... 但是她還有個溫暖的家，還有個起早貪黑的爸爸，還有個無時無刻都在關心她的媽媽， 她還要好好讀書，考個好的大學，選個好的專業(yè)，賺好多好多錢，不讓爸爸媽媽再那么辛苦，她還要自己賺嫁妝，讓她的丈夫不會為了生活愁眉苦臉.... 麥當勞很好吃，但只能淺嘗輒止，江默也很好，但不能總是麻煩別人.... 昏暗的燈光下，少女拍了拍自己的臉蛋，眼神重新振奮， “要加油！” 最討厭的數學，最討厭的物理， “好...這一題為什么錯呢...因為，因為...” “啊，沒關系，下一題，這是重點班的卷子，難一點很正常，這題也錯了...為什么呢，嗯....” “好啦，婭婕，只是第一次錯而已...” “滴答。” 眼淚還是不爭氣的落了下來，滴落在數學卷子上，將一道道鮮紅醒目的叉暈染而開， “嗚嗚...” “不能哭，陳婭婕你不能哭...你總是哭，遇到問題就哭...會被人笑話的，別人都會說，賣包子的老陳家女兒是個愛哭鬼...” “是個笨蛋...是個不孝女...” “嗚嗚，嗚嗚嗚......” 少女的視線逐漸被淚霧打濕，一次次滴落，一次次被少女倔強的抹去， 哭是沒有用的，哭是最沒用的。 她討厭哭泣的自己， “學習，要好好努力...” 正當少女屏住呼吸，不想讓自己的眼淚再次留下時，教室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她茫然地抬頭， “咔噠。”教室的燈全部被打開， 少女眼圈紅腫，兩行清淚直掛潔白的下巴處，怔怔地望著來人， 看清是誰后，她連忙遮住自己的臉，發(fā)出委屈的嗚咽聲， “暗摸摸地做什么呢？” “誒！被我逮到了吧！居然在這卷！”江默大荒囚天指，“巧了不是，我也是來卷的。” “狗日的重點班太難混了，不偷偷卷簡直混不下去。” 江默拎著一大袋東西，一邊念叨著，坐到少女的身旁， “咋了，被我抓到偷卷沒臉見人了對嗎？”江默戳戳陳婭婕，少女哽咽著搖著頭， “別看我...” “被我說中了？” “才不是...” “我跟你說過的哈，不會的題都可以問我，因為我也不會，三個臭皮匠還能頂個諸葛亮，我們兩個笨蛋多少也能搞個一知半解的。” “剛剛食堂老板和大媽偷情被我發(fā)現了，他給了我碗雞湯當封口費。” “本來想獨吞的，既然你也在，只好分你一點了。” 江默端出瓦罐，打開，香氣四溢，讓少女控制不住地輕嗅， “擦？雞湯里怎么有海參？” 少年話一出口，陳婭婕被勾起了好奇心，捂住眼睛的手掌打開一條縫，小心翼翼地看去，放出被哭腔占據的聲音： “江默..這好像，不是雞湯...” 可愛捏，小花貓， “我知道。”江默盛好一碗湯，遞到少女面前，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餓了沒。” 他拉下少女遮羞的手，露出陳婭婕通紅的美眸，捧著她的腕接下熱騰騰的湯， “好好吃飯了嗎？” 陳婭婕抽泣了一聲，情緒和眼淚和呼吸一起凍住， “沒有...” “餓嗎？” 肚子傳來不安的呼聲， “餓。” “嗯，你可以哭了。”江默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隨便哭，隨便靠。” 話落的一瞬， 少女屏住的呼吸，隨著心跳一起戛然而止， 眼眸剎那間積蓄霧氣，杏眼撲閃，再忽的彎曲，嘴角邊的梨渦噙出淡淡的紋路，挺致的鼻尖泛紅... 凝視的畫面被淚滴沾染，面前的少年碎成網狀的片段，絲絲縷縷勾著少女謹慎微小的心， 所有的話，所有的壞心情，都可以跟他說， 一個人的時候她或許還可以故作堅強，父母在的時候她也要憋住的自己的眼淚， 但是，這里有人愿意傾聽她的委屈， “嗚...” “江默...我，我好笨.....” 委屈，決堤般撕扯著她的防線， “小明...小明他...被我算出來只有負兩歲！我...” “那咋了，叫小明回她娘肚子里多待一會不就好了？待個三年出來就是哪吒了。” “牛頓...牛頓！牛頓第三定律被我推翻了....” “牛頓他老人家肯定會欣慰的。” “這題，我證明了好久，好久好久...推出的答案是已知條件....” “起碼你沒錯。” “我好餓啊江默....” “隨便吃，別咬我就好了。” 少女捧著碗，崩潰般哭著傾訴， 教室里臻首的影子，逐漸靠到少年的肩膀上。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