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方淮廣袖下的指節捏得泛白。 什么公子貴胄?聽煙兒所述,不過是個連姨娘這等妾婢都彈壓不住的廢物。 他冷眼看著那截青白手腕緊扣柳含煙腰肢,忽而擊掌三聲:“既已回魂,還不松手讓煙兒更衣?你不想活,煙兒還得仔細身子?!? 沈硯舟齒關滲出血腥,掃過彼此浸透的粗布麻衣終是松勁。 方淮桃花眼半闔,踩著柳含煙零亂的濕腳印踱出艙室。 他背身合上艙門時,隔著門板仍能聽見沈硯舟撕心裂肺的咳嗽。 方淮唇角勾起譏誚自嘲——沈二公子是死是活本與他無干,甚或死了才合心意,商人最恨蝕本買賣,偏這趟又賠得心甘情愿。 曲曲折折穿過貨艙幽僻處,推門便是丫鬟們逼仄的住所。 “艙里物資匱乏,且將就這些舊衣?!? 方淮指尖掠過粗布襦裙:“缺什么便使喚翠兒,你有事來甲板尋我也可?!? 說罷,拂袖而去。 待到粉綃裙裾逶迤及地時,柳含煙輕聲道:“煩請姑娘再尋套男子衣衫,我的夫君現在還是濕身?!? 翠兒翠兒聞言手足無措,這不是未來夫人嗎,怎么有了夫君。 愣了半響,忙道:“有的,有的。” 她們這些下人,素知少爺行事錙銖必較,昨夜破天荒救人實屬反常。 當時見湖面浮尸本欲置之不理,卻聽少爺福至心靈道:“既遇機緣,且撈上驗個生死。“ 誰料那枚掛在男子脖子上的玉佩映入少爺眼簾時,少爺竟如遭雷殛,顫著指尖撫去水藻驚呼:“煙兒!“ 這二字她們耳熟能詳。 每每暮春時節,少爺總倚著老杏樹絮語:“若煙兒在此,定能給我摘下這墜枝的甜杏?!? 所以她們這些下人自然也知道那名叫煙兒的女子以后就是少夫人。 此番北上汴京雖名為開辟商路,實則眾人心知肚明是少夫人而來。 豈料天公不作美,煙羅裙竟已系他人腰。 真是可憐少爺,不過那夜搭救的公子,看著也不像活得長的,這般情狀倒教少爺尚有柳暗花明之機。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