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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掙扎著爬起時，看到艾薩克正從變形的電梯殘骸中起身——信徒左眼的齒輪卡住了，熒藍潤滑液順著臉頰流成詭異的圖騰。

    “人性值42%...“肖恩·丹尼爾突然聽到懷表發(fā)出機械女聲，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左手小指已經(jīng)變成啞光金屬。

    他心中一陣苦澀，這星耀之力，究竟是福是禍？

    一種無奈和迷茫涌上心頭，他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怎樣。

    威廉所說的“置換“正在生效，他每使用一次星耀之力，就會有部分軀體被機械化。

    艾薩克的鏈鋸再次轟鳴，但這次肖恩·丹尼爾看清了那些藍色脈絡(luò)的流動規(guī)律。

    當(dāng)鏈鋸劈下的瞬間，他故意用晶化的右手格擋。

    金屬碰撞的火花中，齒輪裝置突然吸住了鏈鋸的傳動軸。

    時間再次凝滯。

    肖恩·丹尼爾眼中的世界變成錯綜復(fù)雜的齒輪矩陣，艾薩克的動作分解為數(shù)百個機械傳動節(jié)點。

    他扯下輸氣管道的閥門把手，鋒利的斷口在靜止時空里折射出冰棱般的冷光。

    人性值下降到37%的警告聲中，肖恩·丹尼爾看到自己右臂的晶化區(qū)域已蔓延到手肘。

    但這次他沒有松開齒輪裝置，反而將全身重量壓向某個轉(zhuǎn)動的時空節(jié)點——就像童年修理老爺鐘時，精準(zhǔn)卡住失控的擒縱輪。

    冰面碎裂的脆響席卷整個空間。

    當(dāng)時間重新流動的剎那，肖恩·丹尼爾手中的閥門把手突然延伸出星紋構(gòu)成的虛影。

    艾薩克尚未收回的鏈鋸還停留在上一秒的軌跡，而那道虛影已經(jīng)刺向信徒左眼的青銅齒輪。

    在他們頭頂，某條承重梁因時空扭曲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斷裂聲。

    凝固的時空里，肖恩·丹尼爾能看見艾薩克機械眼內(nèi)部轉(zhuǎn)動的擒縱輪。

    那些被藍色脈絡(luò)侵蝕的齒輪正以每秒四次的頻率震顫著，在晶化右手觸碰到的金屬片上折射出蛛網(wǎng)狀的裂紋。

    “原來弱點在這里。”肖恩·丹尼爾握緊從承重梁剝落的三角鐵片，鋒利的斷口恰好對準(zhǔn)信徒左眼第三枚螺絲釘?shù)奈恢谩?

    當(dāng)他邁步時，懸浮在空中的潤滑液如同被石子驚擾的雨簾，泛起一圈圈同心圓波紋。

    艾薩克的瞳孔收縮成針尖大小。

    這個被時間禁錮的信徒甚至能看清肖恩·丹尼爾額角滲出的冷汗——那些汗珠在脫離皮膚的瞬間就凝結(jié)成冰晶，折射著星紋的幽藍光芒。

    金屬片刺入機械眼的剎那，三百二十七個精密零件同時迸發(fā)火星，像被戳破的肥皂泡般轟然炸裂。

    當(dāng)時間重新流動時，艾薩克捂著噴濺潤滑液的左眼踉蹌后退。

    他的鎢鋼膝蓋撞在扭曲的電梯門上，金屬摩擦聲里混著非人的嘶吼：“你竟敢玷污主的恩賜！”

    肖恩·丹尼爾拋下沾滿藍色液體的金屬片。

    他注意到自己右手掌心的星紋正在褪色，那些微小的齒輪重新陷入沉睡。

    防爆門外傳來蒸汽管道的嘶鳴聲，提醒他剩余的人性值不足以支撐第二次時間停滯。

    “滾回去告訴你的神。”肖恩·丹尼爾扯下威廉工裝褲上的熒光布條，纏繞住晶化到肘關(guān)節(jié)的右臂，“星耀的權(quán)柄不需要齒輪潤滑劑來維持。”

    艾薩克試圖啟動機械臂的鏈鋸，但被破壞的視覺傳感器讓他砍在了空處。

    信徒布滿青筋的脖頸突然鼓起蠕動的包塊，某種類似鐘表發(fā)條的金屬聲從他喉嚨深處傳來。

    肖恩·丹尼爾本能地后撤兩步，這詭異的聲響讓他想起三個月前修好的那臺會吃齒輪的八音盒。

    “主已標(biāo)記你的靈魂……”艾薩克的臉部皮膚開始片狀剝落，露出下方轉(zhuǎn)動的青銅齒輪。

    但當(dāng)他試圖向前撲殺時，左腿膝關(guān)節(jié)突然迸出電火花——先前時空扭曲造成的金屬疲勞在此刻爆發(fā)。

    肖恩·丹尼爾轉(zhuǎn)身沖向通風(fēng)管道，晶化的右手在生銹鐵皮上擦出藍紫色火花，那火花的溫度灼燒著他的手。

    他能聽見身后傳來齒輪卡殼的咯吱聲，就像童年拆解的那只懷表，在被磁鐵干擾后永遠停在了三點十七分。

    威廉蜷縮在泄壓閥背后的陰影里，潰爛的右手正在滲出熒藍液體。

    老技師聽到腳步聲時猛地舉起半截鋼管，他的

    “你居然……沒被鏡像吞噬……”他的咳嗽聲里帶著金屬共振。

    “控制室在哪？”肖恩·丹尼爾撕開襯衫下擺包扎傷口，發(fā)現(xiàn)左肩不知何時嵌入了半片齒輪。

    那些細小的齒尖正在往血肉里鉆，像饑餓的機械水蛭，帶來一陣鉆心的疼痛。

    威廉用還能活動的左手蘸著血在地上畫符號。

    六芒星中央的齒輪圖案讓肖恩·丹尼爾呼吸一滯——與母親留下的黃銅吊墜完全吻合。

    “地下七層……但豎井被主蒸汽管道截斷了……”老技師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他的眼神中滿是急切和擔(dān)憂，“別碰那些星紋！每個圖案都是活的！”

    肖恩·丹尼爾感覺到掌心的齒輪群又開始蠕動。

    他迅速用布條裹住右手，轉(zhuǎn)頭望向墻角的應(yīng)急指示燈。

    暗紅色光芒下，威廉潰爛的右手傷口里隱約可見轉(zhuǎn)動的微型齒輪，就像他體內(nèi)藏著臺精密的機械鐘。

    “星象庭究竟是什么？”肖恩·丹尼爾從工具包抽出磁力鉗，小心夾出陷入肩膀的齒輪。

    金屬脫離血肉的瞬間，他聽見懷表發(fā)出尖銳的報時聲。

    疲憊不堪的肖恩·丹尼爾在等待線索的間隙，靠著墻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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