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暮色如一塊巨大的灰色幕布緩緩落下,出租車頂燈昏黃的光在泛著油光的柏油路面拖出細長光斑,像一條扭動的蛇。 陳師傅粗糙的大手握著抹布,用力擦拭著儀表盤上那層厚厚的、帶著潮氣的霧氣,抹布與玻璃的摩擦聲沙沙作響。 祁軒將暗網殘片小心翼翼地壓在手機殼內側,屏幕幽藍的光映著他下巴新結的痂,那痂的顏色暗紅,像一塊丑陋的補丁。 “聽說城西碼頭最近很熱鬧?”他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好奇。 “年輕人少打聽。”陳師傅擰開保溫杯的手頓了頓,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杯蓋上停留片刻。 后視鏡里倒映出祁軒被繃帶纏繞的左手正有節奏地輕叩車窗,那繃帶潔白卻沾染了些許灰塵,叩擊聲清脆而有規律。 “上個月有輛冷藏車在七號閘口卸貨,后廂溫度顯示零下二十度,但車胎吃重線比空車還淺兩寸。”陳師傅的聲音帶著一絲神秘。 輪胎碾過減速帶時,發出“哐當”一聲悶響,儀表盤下的平安符劇烈搖晃,那紅色的絲線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眼。 祁軒摸出三張百元鈔,手指觸碰到紙幣時,能感覺到那紙張的光滑質感,他將錢壓在杯座下,清晰地聽見老司機喉嚨里滾動的嘆息:“今晚九點,九號倉庫卸貨區。”后視鏡里忽然閃過兩點車尾紅燈,如兩團燃燒的火焰,陳師傅猛打方向盤拐進岔道,動作迅速而果斷,“你救過我家閨女,別讓她去認尸。” 咸澀的海風像一把把尖銳的小刀,裹著刺鼻的柴油味灌進衣領,祁軒能感覺到那股味道直沖進鼻腔,他皺了皺鼻子,將防彈夾層調至三級防護模式,手指在控制按鈕上輕輕一按,發出輕微的“咔噠”聲。 集裝箱投下的菱形陰影中,三個穿工裝褲的男人正在核對運單,他們的身影在陰影中顯得格外模糊。 其中兩人后腰鼓起槍械輪廓,那輪廓隱隱約約,透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他貼著生銹的龍門吊支架移動,能感覺到粗糙的鐵銹刮擦著衣服,鞋底精準避開地面散落的玻璃碴,那些玻璃碴在月光下閃爍著細碎的光。 “看夠了嗎?”鐵鏈拖地聲在身后炸響,像一聲驚雷,五個戴著防毒面具的身影如鬼魅般封住退路,防毒面具上的鏡片在月光下反射出詭異的光。 為首者轉動***,刀刃折射出遠處塔吊的警示紅光,那紅光一閃一閃,像惡魔的眼睛。 “記者還是條子?”他的聲音從防毒面具后傳來,低沉而陰森。 祁軒掏出震動的手機,手機在手中震動的感覺強烈而急促,屏幕顯示正在接通加密號碼:“告訴黑蛇,他訂的電磁脈沖器被海關扣在虹橋港了。”小嘍啰們面具下的呼吸聲突然粗重,像拉風箱一般——這正是三小時前被攔截的走私品。 祁軒能獲取這些信息,是因為他在海關內部有可靠的線人,這個線人在暗中為他傳遞著關鍵情報。 他趁機逼近半步,“或者我現在打給‘白手套’?” 集裝箱頂棚傳來金屬彎折聲,如野獸的咆哮,黑幫老大踩著月光現身。 這個被稱作“黑蛇”的男人穿著定制西裝,那西裝筆挺而昂貴,左耳垂掛著半枚斷裂的玉墜,玉墜在月光下散發著溫潤的光澤。 當他抬起右手,祁軒注意到他尾指戴著枚格格不入的銅戒——那分明是十年前剿滅的青龍幫信物。 “合作?”黑蛇的笑聲像砂紙摩擦鋼板,刺耳而難聽,兩個壯漢突然從兩側鉗住祁軒手臂,那手臂的力量如鐵箍一般。 冰涼的金屬探測器劃過他后頸,像一條冰冷的蛇,警報聲在掃描到肋骨位置的合金板時戛然而止,“帶著三處槍傷痕跡來談合作?” “比起你安插在緝私局的棋子...”祁軒任由對方扯開衣領,露出鎖骨下方蜈蚣狀的舊傷,那傷口猙獰而恐怖,“我至少沒把加密芯片縫在闌尾位置。”海風掀起黑蛇的西裝下擺,露出腰間特制槍套的磨損痕跡——那分明是軍方制式裝備的改造款。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