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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再次回憶，路煬發(fā)現(xiàn)自己早就不記得那倆人究竟是誰，長什么模樣，又說過什么臺詞，現(xiàn)如今又在這座偌大學(xué)校里的哪個角落。

    甚至連主角這個概念，似乎也隨著時間流逝，逐步淡去。

    “早戀多了去了，碰上也不稀奇。”路煬回過神，緩慢道：“不然教導(dǎo)主任也不會逮著今天特意抓人了?！?

    “那倒是?！辟R止休安靜兩秒，又說：“路煬煬，我有個問題很好奇?！?

    “嗯？”

    “你是不是早知道文錦之和季炎總有天會在一起？”

    路煬動作一頓。

    頃刻靜默后，他抬眼看向?qū)Ψ剑骸盀槭裁?？?

    “因為季炎想進步，文錦之是年級第二，校園傳說，學(xué)渣和學(xué)霸談戀愛，學(xué)渣總會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成績被帶飛?！?

    賀止休一本正經(jīng)地說完，眼見路煬表情從空白逐漸到冷漠，按在虎口上的指腹愈發(fā)用力，他終于忍著笑意，正經(jīng)解釋：

    “因為剛剛只是一眼，你就知道文錦之肯定在躲教導(dǎo)主任的早戀搜尋。”

    路煬一眨不眨：“這個時候會藏那兒的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理由么？”

    “別人我不知道，文錦之還真有，”

    賀止休說：“他待會還有英語朗誦，懷里那一疊可以是稿子，藏那兒是因為在做最后的登臺練習(xí)?！?

    他低頭側(cè)目，若有所思：“但你只是一眼就確定了他的原因?！?

    走廊行至盡頭，遠(yuǎn)處偌大操場人山人海。

    元旦晚會已經(jīng)開始，主持人的聲音穿過音響擴散而來，字正腔圓的播音腔乍聽格外突兀，但依舊惹來了下方接二連三的歡呼。

    路煬沒再開口，只是停在原地。

    皎潔月光將他肌膚映的瓷白，呼吸間白色霧氣飄渺而上，模糊了漆黑瞳孔。

    “我是不是不該問？”

    賀止休打破沉默，將路煬被風(fēng)吹亂的發(fā)絲拂至耳后：

    “我隨便一說，你別當(dāng)真。季炎喜歡文錦之的事兒早就露餡，我們能日久生情，他們也能，真要背個英語也不至于探頭探腦……”

    “我確實知道，”路煬突然打斷：“沒那么多理由，他倆抽簽成同桌那天我就知道了。”

    賀止休一怔：“知道他倆要在一起？”

    路煬不再遲疑，點下了頭。

    之前答應(yīng)過賀止休會說，但一直沒想好怎么開口，不料居然會在這里意圖揭曉。

    短暫沉吟過后，路煬終于整理好語言。

    正欲開口，旁側(cè)陡然傳來一聲：“哪兩位要在一起？”

    倆人雙雙愣住，路煬近乎瞬間抽回被緊握的手。

    轉(zhuǎn)身，只見彌勒佛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站在側(cè)手邊的教室中，幽幽月光照在窗戶玻璃上，將他微微垂落的兩腮襯出幾分難以言喻的詭異味道。

    “嚇到你們了？”

    彌勒佛拉開窗戶，背著手笑瞇瞇道：“本來想進來躲著看看有沒有人趁機來這兒摟摟抱抱，正巧就聽你們聊八卦了。”

    他背著手，視線緩慢地在眼前倆人身上游移，笑呵呵道：“你們班有人早戀？哪位，叫什么名字呀，不會是你們自己吧？”

    “……”

    賀止休率先回過神，低咳一聲：“您聽錯了，我們不是在討論誰早戀?！?

    “哦？”彌勒佛意外道：“那是什么？”

    “我們是在說，在一起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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