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賀止休不由挑了下眉峰，下意識與路煬對視一眼。

    而后不知想到什么，倆人雙雙放慢腳步。

    等宋達上前后，他才緩緩開口：

    “我猜，你心率直上一百八，離得近了怕被人聽見，所以干脆躲在沒人看見的后面一個人逃避?！?

    宋達表情一頓。

    “我說的對么？”賀止休故意問道。

    正值周末，又是寒假，時間雖早，但商場內(nèi)已然有了不小人流。

    許棉楓幾人走在前頭，正興致勃勃地朝據(jù)說是預(yù)定好的第一個目的地出發(fā)。

    花依依與方佩佩走早中央，一行人吵鬧的恍若天然小喇叭，險些把頭頂廣播的聲音都蓋過。

    仨人落在距離前方一米來遠的位置慢吞吞地跟著，隔了不知多久，宋達才從少見地沉默里緩過神。

    只見他細不可查地點了點了頭：“這都給你猜對了?！?

    “因為花依依？”

    路煬側(cè)目看他：“我以為你知道她會來?！?

    宋達搖了搖頭：“前段時間不是天天跟著你們復(fù)習(xí)么，怕分心，我就把群屏蔽折疊了，沒注意他們說什么。”

    怪不得這段時間群內(nèi)熱鬧非凡，身為三班的社交達人宋達卻鮮少在群內(nèi)出現(xiàn)。

    按照許棉楓的話，就是安靜的仿佛被人奪舍了。

    “都幾個月了，還沒走出來么，”

    賀止休意有所指，半開玩笑道：“我還以為你放棄了呢？”

    宋達嗐了聲，苦笑道：

    “我原本也以為過陣子就好了，但真的實踐起來卻發(fā)現(xiàn)，這玩意兒真的挺難的。說不上來什么感受，不想它的時候以為都過去了，但只要破開一個口子，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又都鋪天蓋地的來，根本沒轍?！?

    “那聽起來是挺難受的，”

    賀止休拍了拍宋達肩膀以作安慰：“我能大概理解一點?！?

    “得了吧，你理解個屁，你又沒失戀過，”

    宋達哭笑不得道：“吵架那點事兒不算，古人有云，任何不已分手為目的的吵嘴都是小情侶秀恩愛的把戲罷了！”

    賀止休想了想，還是認同道：“你非要這么說，那也是?！?

    “……草，”宋達氣的想原地絕交：“要不是看在這學(xué)期的革/命友誼的份上，我現(xiàn)在就要跟你倆恩斷義絕?！?

    “斷個屁，”賀止休意味深長道：“今天你發(fā)小生日，小心他許愿讓你考不上七百分就回家迎接男女雙打?！?

    宋達立刻轉(zhuǎn)頭：“你會嗎？”

    路煬懶洋洋道：“你猜。”

    “……”

    宋達頭暈?zāi)垦＃挥X這日子過不下去了。

    “要是真的實在無法死心，那不如干脆換個辦法，”片刻后路煬忽然說。

    宋達微怔：“什么辦法？”

    “龜速朝前，或者直接轉(zhuǎn)身。”

    賀止休心有靈犀般接話：

    “往前走，那就再試一次，從認識的熟人試起；她優(yōu)秀，你就嘗試去追逐她的步伐，努力與她并肩。雖然這并不意味著你一定會成功，一敗涂地的結(jié)局也一抓一大把——但人生嘛，遺憾總有，盡力而為，量力而行，不要后悔自己做的決定就好?！?

    “直接轉(zhuǎn)身呢？”

    “我的生日在一月十六，今天你不在也沒事，”

    路煬停下步伐，轉(zhuǎn)頭看向發(fā)小：“借口很多，你可以自己選一個，我們來說?！?

    四面八方人來人往，暖氣烘的人肌膚發(fā)熱，前方穿了羽絨服的武子鳴已經(jīng)熱的直接脫下。

    方佩佩不知何時挽著花依依走到隊伍最前，她們踏上扶梯朝上而去，花依依這才注意到后面地壽星與其他倆人居然落后了好一段距離。

    她不禁低頭望去，疑惑喊道：“宋達？你們不上來嗎？”

    宋達像是才回過神，下意識沖她揮了下手：“馬上來！”

    “好，”

    花依依笑了下：“那你們快點?！?

    宋達望著那笑容，難以遏制地愣住。

    扶梯緩慢向上，距離越來越遠。

    面龐跟隨談話朝另一側(cè)轉(zhuǎn)去，最后僅剩一道遙遠的背影。

    不知過去多久，宋達才終于緩緩放下手臂，卻沒有低頭，而是這么仰著，無聲望著燈光璀璨的天花板。

    過去足有片刻的沉寂，他才終于長吸一口氣。

    “——算啦。”

    路煬一怔，賀止休也不禁轉(zhuǎn)頭看去。

    “你倆明天不是要一起過么，之前不知情，非要瞎湊熱鬧，現(xiàn)在我可不想繼續(xù)再當(dāng)八百瓦電燈泡。”

    宋達眨著眼道：“我還是朝前吧！”

    答案出乎意料，又似乎合情合理，路煬與賀止休不由對視一眼。

    “你們說得對，人生就是會有很多遺憾，但我想了想……果然還是不太想讓遺憾停在這時候，”

    宋達話落，視線不自覺朝上方望去。

    那道觸不可及的身影在遙遠之外，乍看好似只一臂就可觸及的距離，但他又清楚知道，想要觸及，又絕對不止。

    廣播停歇，音樂流瀉而出，蓋過了許多吵鬧，也讓少年低沉的嗓音多了幾分喑啞。

    宋達收回視線，聽不出情緒道：

    “我也不知道結(jié)局會怎么樣，可能會釋懷，也可能會再也無法釋懷，但我還是想再試一次?！?

    天真愚蠢也好，一根筋認不清也罷。

    但假如很多事情不撞南墻不回頭，那不如就干脆去撞了再說。

    “那就試試，”

    半晌后路煬抬手拍了拍他后背，淡淡道：“說不定呢。”

    “我也覺得?！彼芜_笑了笑，語氣罕見地帶上幾分不好意思：“謝了啊你倆?！?

    “小事，”

    賀止休故意松了口氣，用認真口吻開玩笑道：“你要是真放棄了，明天真來，那電燈泡瓦數(shù)可太大了，論起這個我謝謝你才是?！?

    “……”

    宋達冷漠評價：“你倆早晚得被我套麻袋打一頓?！?

    賀止休眉梢一揚：“一打二，你很有想法啊朋友?！?

    宋達哼哼兩聲，繼而話音一轉(zhuǎn)：“不過僅限于明天，開學(xué)后的電燈泡我還是得繼續(xù)當(dāng)了，從來沒有想過我居然會有天這么后悔以前沒認真學(xué)習(xí)。”

    他越說越憂愁：“也不知道京城的學(xué)校好不好考。”

    “應(yīng)該還好，”

    賀止休一本正經(jīng)道：“北大青鳥的分?jǐn)?shù)線我查了，上次月考咱倆穩(wěn)穩(wěn)過關(guān)。”

    “我靠，”

    宋達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吐槽居然真的去查了分?jǐn)?shù)線，還是佩服賀止休的行動力和長遠目光。

    愣了好幾秒他憋出一句：“那是還挺好考的哈！”

    路煬：“……”

    這都什么沒志向的東西。

    路煬簡直聽不下去，面無表情地大步離開：“考上后出門別說我們認識?！?

    “怎么這樣？”宋達不滿道：“管管你對象，他學(xué)歷歧視！”

    “太過分了，”

    賀止休跨步上前緊隨其后，憤慨道：“看我接下來卷出一個985，讓他無法歧視，只能穩(wěn)穩(wěn)正視我，然后從此愛我愛的無法自拔?！?

    宋達：“…………”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