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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然，我負責(zé)帶路，他們負責(zé)其他，宋達負責(zé)出場，這會兒估計都興致勃勃地擱門后等你推門了，”

    反正被猜了個透徹，賀止休干脆也不多隱瞞。

    低聲解釋完，正欲再說，忽又發(fā)現(xiàn)路煬腳步似乎較之方才慢了幾分。

    雖說賀止休并不在乎被人發(fā)現(xiàn)他們在交往，但出電梯時倆人交握的手還是松開。

    此刻只見路煬眼皮微垂，濃密纖長的睫毛在眼窩處灑下寸許陰影，乍然望去讓人無法窺清真實情緒，但賀止休莫名覺察出幾分不同。

    他心下微動，不由試探問道：“路煬煬。”

    “唔？”

    “你不會是緊張了吧？”

    “……”路煬眼睛飛快一眨，面無表情地回答：“沒有。”

    “真的嗎？”賀止休微微低頭，仗著四下無人，領(lǐng)路的服務(wù)生并不回頭，他肆意貼在路煬耳邊，近乎挑逗：“可你都同手同腳了。”

    路煬腳步頓時一停，下意識低頭朝腳下看去，視線觸及地面時，又驟然想起自己分明兩只手都揣在外套衣兜中，根本不存在順拐的可能性。

    果不其然只聽耳邊響起一聲悶笑，路煬凍著臉正欲扭頭，眼前服務(wù)生驟然停步轉(zhuǎn)身。

    16號房門不知不覺杵在了身側(cè)。

    “別擔(dān)心，沒有噴你一身的彩帶，但估計會很吵。”

    賀止休上前側(cè)身握住門把，用力拉開的前一刻，他忽地抬手，將一個圓弧狀的皇冠輕輕扣在路煬頭上。

    “生日快樂，路煬。提前一天我也要做第一個。”

    吱呀——

    砰砰砰！

    門推開的瞬間，微弱氣流伴隨空響從眼前炸響，伴隨著一聲接一聲的生日快樂，響徹整個安靜走廊。

    確實沒有彩帶，取而代之的是不斷伸直回縮的彩色氣卷。

    路煬尚未來得及回過神，喧鬧的人墻驟然分離，搖曳火光照亮滿室昏暗，只見宋達小心翼翼地推著偌大蛋糕緩慢走來，直到在路煬面前停下。

    “生日快樂啊路煬，”

    他笑道：“許個愿嗎？”

    路煬上次許愿還是在許多年前，他活得現(xiàn)實，從不過多祈禱什么，因此許得草率，蠟燭也吹的匆匆。

    時至今日早已忘了當(dāng)時想的什么，此刻站在門口，無數(shù)視線投擲而來，眼前是好友，身側(cè)是賀止休。

    火光點亮昏黑，將漆黑瞳孔染成暖色的紅橙，細微長風(fēng)拂過，搖曳之中，他忽然生出無數(shù)想法。

    中英文交替的生日歌謠終于落至末尾。

    路煬輕輕吸了口氣，將所有蠟燭吹了個精光。

    “好耶！”

    吵耳的歡呼響徹，頭頂燈光亮起，路煬這才發(fā)現(xiàn)眼前這包間居然是餐廳與歌房一體式的。

    偌大圓桌后方，五彩斑斕的燈球旋轉(zhuǎn)閃爍，不知是誰為了氛圍，甚至將“祝路班長生日快樂！”這一行字投進了碩大屏幕中。

    五顏六色的變形字體與包間氛圍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方佩佩轉(zhuǎn)身時遙遙望見，沒忍住吐槽了句：“誰負責(zé)的海報呀，真的好土。”

    “哪里土！這可是我設(shè)計了整整一個晚上，每一筆一劃都刻畫著我對前同桌虔誠的祝福，一點也不土！”

    姚天蓬憤憤轉(zhuǎn)頭：“班長你評評理，這土嗎？？”

    “肯定土！”方佩佩也回頭：“不用問了，班長肯定也這么覺得！”

    班長壓根沒聽他倆這堪比小學(xué)生般的口角。

    蛋糕被置放到一旁，大門合上的同時，所有人紛紛圍繞而上，將早已準(zhǔn)備好的禮物接二連三送上。

    大小不一的盒子險些將路煬淹沒，這群人顯見是要把神秘貫徹到底，每個人的包裝都近乎相同，且不留姓名，紛紛表示要讓路煬回去打開后，再猜猜分別是誰送的。

    美名其曰測試一下學(xué)霸在識人上的敏銳程度。

    路煬無語凝噎，短暫沉默后沒忍住勾起唇角，隨他們?nèi)ァ?

    將禮物暫時擱置在沙發(fā)后，路煬起身，正欲朝餐桌邁去，余光處忽然掃見什么。

    他順勢轉(zhuǎn)頭，還沒來得及看清，只聽咔擦一聲輕響，賀止休在相機后方按下了快門。

    “偷拍？”路煬眉梢微揚。

    “有嗎，”賀止休放下相機，笑道：“我明明是光明正大地拍。”

    他說著看了眼方才的照片，滿意道：“我的手機鎖屏又有找落了。”

    “……”

    路煬忍俊不禁：“滾，少給我亂用。”

    “把男朋友當(dāng)做鎖屏照片怎么能叫亂用呢，這明明是愛的表現(xiàn)，”

    賀止拎著相機靠近路煬，一本正經(jīng)道：“我們熱戀期的青少年都這么做，要學(xué)著點，知道了嗎學(xué)霸？”

    學(xué)霸心說學(xué)完下學(xué)期被班主任逮住，怕是得教導(dǎo)處一日游了。

    然而此刻他心情頗好，懶得反駁，睨見賀止休手中的相機，他莫名心下一動，沖熱戀期的青少年勾了勾手指。

    “？”

    賀止休下意識傾身上前。

    尚未來得及開口詢問，只覺領(lǐng)口被修長手指輕輕勾住。

    熾熱鼻息毫無征兆貼近。

    少年微冷的嗓音含著點細不可查的笑意，在耳邊緩緩蕩開。

    “學(xué)會了，那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把照片發(fā)我？”

    路煬輕聲說：“還是說，你準(zhǔn)備把他當(dāng)成生日禮物送給我？”

    “——我靠，上菜了！我要餓瘋了！”

    遠處餐桌上，姚天蓬饑腸轆轆地落了座，結(jié)果一抬頭發(fā)現(xiàn)壽星還遠在他處不知干什么，立刻拔聲呼喊：

    “班長！快來個開門紅！”

    路煬撩撥完人，松開手指，在一群餓鬼的嚎叫中自顧自去開門紅了。

    徒留賀止休一人愣在原地，足有好半晌，直至宋達在遠處喊了一聲，他才緩緩回過神，滾著喉結(jié)悶出一聲低啞的音節(jié)。

    作為慶生的最后一環(huán)，眾人彌留了整整一個晚上的時間。

    賀止休的考慮無疑是正確的，一通晚飯掃蕩完畢，所有人又開始圍著三層蛋糕讓壽星分切，起哄喧鬧，吵得不行。

    這群人原本還想再壽星臉上抹一指頭奶油作為慶賀，然而還沒來得及靠近，就撞上路煬那冷若冰霜的視線。

    剎那間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將手指紛紛送入嘴中，偌大包間頓時回蕩起一陣詭異的嘖嘖聲，成功收獲了旁側(cè)收拾東西的服務(wù)生意味深長的目光。

    不過詭異氣氛沒有持續(xù)太久，眾人又紛紛將注意力投擲到歌房上。

    路煬向來對唱歌沒什么興趣，原先只打算坐在一旁隨意看看，然而還沒來得及坐下，就被武子鳴塞入話筒。

    美名其曰壽星開了麥，其他人才能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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