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溺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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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融時有多熱烈,分開時就有多冷卻。
身體還在喘氣,穆于撐著書桌,在這盛夏的夜里,感覺到一股冷意。
那種冷像是從皮膚里滲進去,慢慢鉆進骨頭里。
又做了,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看著桌上那攤濕潤的痕跡,穆于茫然地想。
周頌臣重新點燃了一根煙,擦火的聲音微響,薄荷味的尼古丁混著空氣中還未散去的氣味,凝成一種濃稠的,讓人無法掙脫的氛圍。
穆于提起褲子,不經意地扭過頭,他想說點什么,但是話語在看見周頌臣當下的神情時,他愣住了。
香煙后的周頌臣,襯衣敞著幾顆紐扣,頭發凌亂蓬松,單手撐在床單上,眉眼里帶著些許厭倦。
那點負面情緒像團化不開的烏云,就好像周頌臣比穆于還要懊惱這場情事的發生。
口中的唾沫劃過喉頭,變成刀子,穆于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他狼狽地拉上拉鏈,穿上衣服。
他被脫光了,但周頌臣只是拉開了褲鏈而已。
不體面的人,從頭到尾都只有穆于。
他走到房門口,又遲疑停下,扭頭看向窗戶的方向。
穆于在思考原路返回的可能性,周頌臣起身,走過來擰開臥室房門,替穆于選擇了回家的方式:“走吧,我送你。”
兩人一路沉默,好在回家的路很短,沒幾步路就到了。
穆于敲響了房門,他從臥室一躍而出時,沒想過要帶鑰匙。
又或者在本來的預想中,他不會回家。
他現在回了,在靜謐的長廊上,一聲聲地叩響屋門。
周頌臣站在他身后,他聽見對方對他說:“比賽加油。”
“嗯。”
這是穆于給出的回應,有些冷淡,也有些疲憊。
穆心蘭出來開門的時候,有點驚訝,她不知道穆于是什么時候出的門。
穆于也沒有力氣解釋,身后的周頌臣倒與穆心蘭聊了一會,替他遮掩一二,但穆于沒心情聽了。
他不想站在這兩個人中間,只是悶頭走了進去,徑直往臥室的方向走。
隱約能聽見穆心蘭在他背后不滿道:“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了。”
周頌臣說了什么,他沒聽見,因為他關上了房門。
將影響他的所有人,都關在門外。
緊鑼密鼓地集訓后,全國職業定段賽終于正式開始。
前九輪比賽為晉級賽,挺過晉級賽后,最后三輪是關鍵。
一共十二輪比賽,以積分作排名,最后以排名成績定段。
今年參加比賽的將近七百人,只有前二十名能成為職業初段。
這次定段賽,陳路和穆于一起參加,他們住在同一個酒店里。
前六輪為晉級賽,穆于成功拿下六連勝。
他心態很平穩,既沒有連勝的沾沾自喜,也沒有往日的過度緊張。
這種久違的松弛感,讓他下棋時能夠更加自如。
到第七輪時,他遇到一位實力強盛的棋手,勉強以一子之勝贏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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