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穆于不肯給的東西，他可以自己得到，不管用什么方式。

    得用什么方法，穆于才會重新看著他，只看著他？

    比賽時的穆于熠熠生輝，就好似遲來地把窗戶上彌漫的霧氣抹開一角，終于瞧見錯過已久的月色的光華。

    周頌臣卻一點(diǎn)都不高興這樣的景致與他人共賞。

    比賽的時間是那樣長，又那樣地短。長是物理層面，短則是心理上的。就像短暫地捕捉到了流星的影子，在漆黑的天空滑過一縷難以消散的印記，還未欣賞夠就已經(jīng)結(jié)束。

    穆于以四勝一敗的成績，拿下了春城錦標(biāo)賽的季軍。

    羅軍高興地站起身，對周頌臣說：“走吧，該去領(lǐng)獎臺那邊了。”

    來看這場比賽的人不少，周頌臣在喧囂的人群中被推擠著。

    過多的肢體接觸讓他有點(diǎn)心煩，嘈雜的聲音，糟亂的空氣，都讓他倍感不適。

    隨著人流他被擠入了頒獎儀式的會堂，和羅軍分散開了。

    紅色的布簾垂掛在舞臺兩側(cè)，這本該是表演的舞臺，被臨時用來舉行頒獎儀式。

    周頌臣沒有坐下，而是站在觀眾臺的最右側(cè)。那里很昏暗，與舞臺的明亮截然不同。

    穆于是季軍，他安靜地站在舞臺的左側(cè)等待領(lǐng)獎。

    輪到他領(lǐng)獎時，他謙卑地走到頒獎人身側(cè)，頒獎人是個子嬌小的女性，他便配合地彎下腰，讓對方方便將獎牌掛在他脖子上。

    有人上來給他送了束鮮花，穆于有些赧然地抿唇，他小心地聞了聞手里的鮮花，舞臺紅色絨布反映著光，落在他臉上成了輕微的紅。

    穆于露出開心的微笑，握著脖子上的獎牌，像是想將這花和這榮耀永久珍藏。

    周頌臣眸色沉沉，瞧著穆于的笑臉，他自暗處走出，臺下到臺上的距離那樣短，卻好似走不到盡頭。

    曾經(jīng)那些驅(qū)趕不走，纏綿落在他身上的視線，現(xiàn)在竟成了難以得到的奢侈。

    離開他的時間，穆于就好像如獲新生，而他只能成為穆于過去時光中一道不愿觸及的暗涸舊影。

    周頌臣又走了一步，臺下有不少人，許是棋手家屬，或是比賽請來的攝影師，人群擁擠，站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不再有周頌臣可以落腳的地方。

    他來晚了，所以無法再往前去。

    周頌臣再次往前擠了一步，身前拿著攝像機(jī)的男人煩躁地說了句：“擠什么擠，沒見過頒獎禮啊？！”

    他聲音很大，穆于被引得望了過來，隔著人群他們目光碰到了一塊。

    穆于好像沒有瞧見周頌臣，因為他的視線沒有作出任何停留。

    可是他轉(zhuǎn)身往旁邊走了幾步，手里的花被他抱得更高了些，恰好地?fù)踝×艘话肽橆a。

    光影過渡變幻，周頌臣立在灰色的中間值里，只覺得他仍未從黑暗中徹底走出。

    身處黑暗，讓周頌臣覺得很冷，但有穆于在的地方，卻看起來很暖和。

    他不知道要如何擺脫揮之不去的陰寒，如果有穆于在，應(yīng)該就不會那么冷了吧。

    到底要如何，這個人才肯與他和好？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