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溺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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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頌臣這一說法,幾乎將他從這整件事中摘了出去。
是周頌臣要追的穆于,所以跟穆于沒有關系。
如果說主犯是周頌臣,穆于頂多算是脅從犯——被強迫著參與犯罪的人。
周頌臣的心思仍沉浸在上一個話題里,想要追問又怕得罪穆于,追求這件事看著主動,實則被動,一舉一動都得契合穆于的心意。
要是追求是類科目,那絕對是周頌臣最薄弱的一門。
明黃的路燈照得人昏昏然,一些話便忍不住說出了口,穆于剛問就后悔地抿住唇。
“你剛才為什么哭?”
穆于脖子領口的那片濕潤早已被體溫烘干,可那寸皮膚卻像是被淚水浸透了,被深市的夜風灌入,仍覺微涼。
這個問題讓穆于心跳都加速了些許,卻叫周頌臣的面色沉了下去,他很不愿意想起那煎熬漫長的四個小時。
穆于見狀也不再問了,他們安靜地并肩同行了一段路,哪怕放慢了腳步,終點仍舊到了。
周頌臣站在原地,看著穆于朝光亮的酒店大門走去:“我不喜歡假設,更不喜歡想象如果你在這場火災中出事了,我會怎么樣。”
周頌臣一直認為情感是種負擔,是不必要的混亂,是弱者的依賴。
他自視甚高,將理性與自我控制奉為人生至理。
當穆于的生死攸關比任何事情都重要時,這種感覺比死亡的本身更加令人恐懼。
周頌臣立在路邊,偶有車燈照映,亮出那雙被掩映在昏暗處的眼:“死亡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活著的人卻得過著連呼吸都在痛苦的生活,這不公平。”
不知為何,穆于竟有種自己在欺負人的錯覺。
從最初事故被誤傳,北市到深市足足四個小時的失聯,趕赴災后現場時尋不到人的崩潰,一整日地大起大落。
作為造成這番動蕩的主人公,穆于本應該更寬容些。
所以他給穆心蘭遞了暖茶,也答應了要有時間回家吃飯。
因為他清楚穆心蘭在這樣的一個夜晚,不能受到更多刺激。但他卻能夠這樣對周頌臣,好似成了那種以撕開他人傷痛,從中取樂的壞人。
“對不起。”穆于誠懇道歉,“我不該問的。”
周頌臣似乎沒想到這番話能引來穆于的歉意,當即打蛇棍上:“我今天受到了很嚴重的驚嚇。”
穆于嗯了一聲,安慰道:“你不僅受到了驚嚇,你還應該去醫院檢查一下腳踝。”
對于自己的傷勢,周頌臣不以為意,并認為穆于沒聽懂自己的潛臺詞:“我覺得我今晚回去會做噩夢,夢見你真的出事了。”
說這話時他表情很嚴肅,弄得穆于也有點惴惴不安:“那怎么辦呢?”
周頌臣不聲不響地加了層砝碼:“我現在回去,我媽肯定還要打我。”
穆于這回聽懂了:“我跟羅哥一間房,你別想了。”
周頌臣面不改色道:“我說什么了嗎?我只是想在這家酒店也開間房而已。”
穆于回到房間時,羅軍都已經洗漱好了,跟他抱怨了許久假新聞的事情,又說因為這個意外嚇到了不少棋手的家屬。
經歷一天勞累,羅軍躺下便睡著了。
每當比賽前夜,也不知是否因為焦慮,穆于總是難以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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