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狗-《搖曳在星期天晚上》
第(1/3)頁
◎被命令,被馴好◎
盛欲凝視投影上, 江峭被如此肆虐對待的畫面,忽然失去掙扎的力氣。
“這些,果然都是你的安排嗎?”她聲音悶悶的, 問他。
“……嗯。”
江峭也發(fā)現(xiàn)了她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鼻腔里應她一聲, 算是回答。
徐徐斂回那些陰翳鋪蓋的晦暗心情,如同鷹收翼,零落的羽毛留下盤旋的痕跡。
該質(zhì)問埋怨他了吧。
他對次人格gust出手控制的行為, 現(xiàn)在逼問盛欲的言語。
如此出格的挑釁, 盛欲怎么會不怨恨他呢?
他直起身, 松開對她的鉗制, 慢慢退開一旁,目光恢復冷凝, 靜默落在女孩嬌嫩的脊背上。
盛欲抽噎一下哽堵的鼻子,無力地爬起來, 轉(zhuǎn)身回頭看他。
江峭在猜,她會說什么呢?說他恬不知恥么?
還是卑賤低劣, 什么都好。
如他所料, 盛欲捏起憤懣的一拳捶打在他胸口, 生氣咬牙:“你怎么可以這么過分?。繛槭裁磳ψ约旱纳眢w這么狠?!”
江峭怔滯在那里。
“什……么?”他像是沒聽懂盛欲的問句,微微睜圓了眼睛,劃過一絲清亮的不解神情。
盛欲凝視他,眼眶浮出的淚光, 讓江峭突然無措起來。他的眼神無意識四下逃避, 又避不開, 只好干巴巴地回到她臉上, 聲音輕了幾個分貝:“你…哭什么?”
她伸出手指, 輕緩撫觸在他鎖骨上側(cè)邊緣處的勒痕,一點點游移至頸側(cè)動脈,反復摩挲那里已然淤青的針孔傷跡。
“是不是很痛?” 她凝望的眼神落入疼惜,鼻音揉進歉疚,“對不起?!?
江峭脊背不由自主地略微躬曲,腰腹繃緊,又緩緩僵直了身體。
她指腹的余溫,在肌膚之上行走,她類似服軟的話語,打亂了他所有心緒。
不對!她不是應該斥責他,怪他傷害了gust嗎?
他已經(jīng)做好了偏執(zhí)到底的準備,可現(xiàn)在,她的道歉是怎么回事?。?
盛欲想起他剛剛提起那些過往,那樣平靜陳述沒有起伏,卻說著放在任何人身上都難以承受的人生經(jīng)歷。
她忽然覺得,有一陣難以言說的悲傷倒灌而來: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一直承受著那些痛苦,原諒我不是和你一樣的天才,接觸不到如星星遙遠的你。這些年,你一個人過得很累吧,江峭。”
無論從前或是現(xiàn)在。
無論副人格,還是這個人格,會疼的人始終都是此刻在她面前的,唯一的江峭。
她沒忘記,那次從小蒼嶺江畔撿回他,高燒不退的他在夢與醒之間曾說“在我死后一定要仔細地解剖我”,是因為他注射了那個所謂“二代herms13”,所以才被自家科研團隊進行人體藥物反應的實驗監(jiān)測嗎?
徹徹底底,把他當做一個“樣本”來對待。
實驗、注射、自殺、解剖……
縱然盛欲父母雙亡,但外公將她自幼庇護得很好,這樣冰冷駭人的字眼,從不會出現(xiàn)在她平凡的生活里。
可是這些,卻是16歲那個江峭的日常嗎?
即使天縱奇才,聰慧入極,
少年要經(jīng)歷多少才能從容選擇放棄,斬釘截鐵地安排自己的后事。
“有些話,我已經(jīng)告訴過你。因為你生病,群乙巫二耳七舞爾叭依正理,換過人格就沒有這份記憶了,但是沒關(guān)系,我不介意再說一次。”盛欲捉住他的手指,捏了捏,深深凝定他,
“無論你以哪一種人格存在,你就是你?!?
“江峭只有一個?!彼Z氣堅定。
女孩通紅的雙眼和鼻尖,倒映在江峭眼里,他表情困惑,胸中震顫。
像是陸地板塊間輕微擠壓。
只有海底淵峽知道,暗流是如何激涌驚駭,熔漿又是怎樣搖蕩復蘇。
他按不住躁動的心跳,垂下頭,眼尾滲紅,悶悶著還是執(zhí)拗地強調(diào)道:“我也說過,我才是本體啊。”
語氣浸透不滿,甚至有點孩子氣,盛欲被他逗笑了似的歪歪頭。
她想,也許這才是十六歲該有的鮮活情緒啊,遲到了七年的,少年心性。
不自覺抬起另一只手,摸上他濃密蓬松的發(fā)頂,頓了頓,然后小心翼翼地揉弄兩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