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許嬌河醒過來時, 蘭賦正在不遠處的蒲團上打坐。 浴桶內的藥液仍然維持著恰到好處的溫度,和煦的熱意柔柔包裹著肌膚。 在嚴寒的冬日之內,這本該是一種享受, 但她莫名感覺到一絲揮之不去的乏力感。 盤腿久坐的雙腿已經失去正常的感知, 足底又熱又麻,許嬌河扒在浴桶邊緣抬起身體, 試圖更換一個坐姿, 濺起的水花聲響立刻喚醒了閉目養神的蘭賦。 她悄無聲息睜開眼睛:“嬌河君?!? 冷不丁的一聲呼喚, 嚇得初醒不久的許嬌河打了個哆嗦。 她扭頭向蘭賦看去, 正好對上蘭賦充滿穿透力的目光。 涼浸浸, 黑黢黢。 只一瞬, 又飛快變回她所熟知的模樣。 許嬌河揉了揉酸脹的眼眶,只以為自己是看錯了,她沒有再繼續原先的動作,像是學堂上開小差被先生抓到的孩童一樣乖巧地坐回了浴桶之中, 小聲問道:“時辰到了嗎?” “還剩半盞茶的時間, 嬌河君再堅持一下。” 蘭賦邊說邊伸了個懶腰,她合攏雙腿,不復打坐的姿態, 卻沒有從蒲團上立刻站起。 耳畔立即傳來許嬌河頗為失望的哦聲。 她的視線不留痕跡掃過對方隱忍的眉眼, 思量著說道:“嬌河君可是維持一個姿勢太久, 雙腿麻痹了?若是如此, 暫時起來換個坐姿也無妨的?!? 蘭賦的細心叫許嬌河有些驚訝和汗顏。 同為女子, 她有時連旁人直白蘊含在話語里頭的含義都悟不出來。 蘭賦卻能從一些不經意的小動作中, 猜到她的心思。 許嬌河含糊地點了點頭:“其實也還好?!? 她不想自己的行為方式都像透明一般暴露在蘭賦眼中, 只伸手下去揉捏起發脹的腳踝。 氣氛一下子有些靜默。 許嬌河按摩腳踝的行徑并不避人,身體亦隨著手上的動作微微晃動。 若在往常, 蘭賦定要直接站起向她走來,或是伸手將她扶起,或是更加細致地檢查情況。 然而今日不知為何,她坐在原地不動,隨后用手按了按眉心之處。 過了幾瞬,才開口關切地慰問道:“嬌河君眼下身體如何?可有什么地方感覺到不適嗎?” “不適的感覺倒沒有,只是剛才閉眼的時候,我覺得那種狀態和平時入睡的失去意識不同,整個人仿佛陷入了虛無之中,聽不見也看不到,周遭都是黑暗……就這樣過了很久很久?!? 這種體驗許嬌河很少遇到過。 記憶深刻,因此描述起來也分外具體。 待她說完,蘭賦并無表現出異樣,只道:“這是正常情況,還請嬌河君不要擔心。因為要施術消除您的精神印記,所以那個時候我暫時封閉了您的五感,以免在治療過程中受到靈力的沖擊?!? 她的話語如同一條牢固的繩索,牽住了許嬌河游移不定的心。 眷眷的語氣,由衷散發著令人信服的力量。 許嬌河下意識交付了全然的信任,沒有產生任何懷疑。 她望著蘭賦,忽然覺得一覺醒來似乎有什么不一樣了。 可哪里不一樣,她又說不分明。 兩人閑話片刻,半盞茶的時間很快結束。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