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自內院到外院, 尚有一段路程。 紀若曇點明叫許嬌河一個人前去,因此一路行來,隊伍之中唯有前來稟告的守門弟子和她二人。 紀若曇寡言少語, 生性喜愛安靜。 侍奉在他身邊的人也承襲了同樣的秉性。 守門弟子埋首行路, 悄然無言,許嬌河的心卻仿佛有所預兆般惴惴不安起來。 這種不安感, 在她抵達熟悉的屋門前沿, 愈發放大。 守門弟子留下一句“道君就在里面, 夫人請進后”, 連同令側的同伴一起撤離得飛快。 空蕩蕩的院落, 轉眼只剩下許嬌河自己。 她沒有第一時間進去, 而是大著膽子,透過微啟的門扉,窺了窺里頭的場景。 房內未曾支起窗閣,晨暉傾灑不進來, 略顯陰沉昏暗。 更重要的是, 在她目力所及的范圍之內,并未出現紀若曇的身影。 許嬌河深呼一口氣,強迫鼓脹的脈搏稍稍鎮定, 然后推開門步入室內。 “把門關上吧?!? 紀若曇淡然無波的嗓音, 自簾幔半遮的內室而來。 許嬌河正好沒做足與歸來的他面對面交談的準備, 便借著這求之不得的囑咐, 慢吞吞地旋身閉門, 又慢吞吞地趿拉著腳步, 走向紀若曇的聲源所在。 出乎許嬌河的意料, 紀若曇沒有打坐修行,也不曾伏案閱讀。 他床榻旁的雪白墻壁上, 不知何時掛上了一幅用色清淡的春暉圖。 而此刻的他,正靜立在春暉圖前,仰首注視著其上的群山日升。 許嬌河相隔于他身畔半步,一同欣賞了片刻畫作,發覺其并無落款,不是名家名作。 在樣樣簡樸,實則處處考究的紀若曇屋內,怎會出現這樣一幅無名無姓的圖畫? 許嬌河心有疑慮,卻聽見咫尺間足音微動。 紀若曇沒有任何解釋,僅是垂下長睫,收回視線,率先走向令旁待客的隔間。 她望著對方的背影,腳步來不及跟上,心間已是撲通一聲驟響。 紀若曇房內的隔間,秉禮長老來過,明澹也來過。 只因他們與紀若曇的關系并非外人,但也算不上自己人,因而選擇這樣一處折中的所在。 如今,竟也輪到了她。 許嬌河蜷緊手掌,攥成了兩握拳頭,指甲邊緣泛出忍耐的蒼白。 她沉默地跟了進去,以一架漆黑方長的檀木茶案為界限,與紀若曇相對而坐。 迅流如水的結界,將這略顯局促的空間徹底包裹。 許嬌河想問紀若曇有什么要對自己解釋的,對方卻突然在她面前平抬右手。 一把她見過無數次的長劍浮現在冷白的手掌上方。 劍柄和劍身連接起了一半,美中不足的是尚有小塊空缺。 縱然如此,靈劍的威能已然可見一斑。 在紀若曇收攏五指,將它握住之后,宛若渾然天成的機構咬合緊密,周圍空氣中的精純靈力迅速聚集在它周圍,伴隨著劍鋒的震顫,一同發出密如蜂群般的陣陣嗡鳴。 許嬌河立即難受地捂住了耳朵。 盡管她不再是毫無力量的凡人,但僅憑煉氣的微薄境界,依然抵擋不住靈劍破妄的驚人起勢。 五臟六腑一同顫抖的滋味,令許嬌河難以形容。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