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許嬌河的控訴聲并不尖刻,比之往常說話的音調(diào)還要低上半分。 可落在紀(jì)若曇的心底,卻如同重石壘砌,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盡力維系著平靜,輕聲反問:“許嬌河,告訴我,對于你而言,什么才是真正的感情?” “事到如今,你還問這些做什么?” 許嬌河譏然道,“我的感情與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 紀(jì)若曇對她的抗拒充耳不聞,執(zhí)拗地重復(fù):“你告訴我,這是我最后的問題。” “不如你先告訴我,為什么我們會走到今天這樣?” 許嬌河扯著潔白的衣袖,用力擦拭過濕紅不褪的眼角。 她睜大從來嫵媚的瞳孔,倔強的模樣進入紀(jì)若曇的雙眼,化作一簇火苗,在血液中沸騰燃燒。 “你回答不了,那我就告訴你我心中的答案?!? “我要的感情,是從內(nèi)到外的占有,不止這一世這一生,哪怕我壽命不如你長,哪日提早死了,你也不能斬斷塵緣忘記我,不能成仙后令覓所愛,不能過上沒有我的快活日子。” “你要永遠(yuǎn)記得我,永遠(yuǎn)屬于我,這樣才是我要的愛情?!? “你對我傾盡所有,我才會對你付出全部的真心!” 最后的話,許嬌河縱聲喊了出來。 她顫動著睫羽,大顆渾圓透明的淚珠,自眼瞼的正中沉沉墜下。 可她還是沒有露出哀傷的神色。 與其說是痛苦的發(fā)泄,倒不如說是一種對于觀念與信仰的鄭重宣告。 無人再言語。 他們各據(jù)一方,任憑心頭如何淌血,奈何誰也不肯率先表現(xiàn)出輸?shù)淖藨B(tài)。 …… 良久。 紀(jì)若曇頹然彎下了脖頸。 他抬手按住眉宇和雙眼,無比疲倦地說道:“你要的東西,我給不了,是我對不起你?!? 許嬌河的眼淚淌了很久。 聽到這句話時,已然將近干涸。 她閉了閉眼,用手背胡亂擦去動搖一刻,希冀對方有所回應(yīng)的真心和軟弱。 再睜開眼時,她含著水光的目光變得異常清醒:“紀(jì)若曇,我早就勘破了你,你以為收到這個結(jié)果,我會傷心失望嗎?可有一點,你曾說過你要報答我,如今你尚未成仙,這件事還作不作數(shù)?” 聽著許嬌河分外陌生的言語,紀(jì)若曇沒有松開擋住上半張臉的手,僅從鼻間擠出一個微不可聞的“嗯”字。 “好,只要這點你不反悔就好。” 許嬌河空洞的聲如風(fēng)般在狹窄的隔間內(nèi)回蕩,“我要你帶我去虛清境集齊靈材。” “還要你割出心腔下方三寸的熱血給我?!? “待我熬制出能夠斬斷承命者契約的湯藥飲下?!? 許嬌河話音一頓,在一縷又一縷略顯急促的呼吸帶起的白霧里,她秀美而昳麗的面容勝過極雪境綿亙千年的冰霜,“你就昭告九州,是你無衍道君紀(jì)若曇對不起我?!? “——我不會與你合離,我要將你休棄。”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