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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chuàng)業(yè)中心的日光燈管嗡嗡作響，李詩韻的指尖在鍵盤上跳躍出細密的雨聲。徐北林支著下巴斜倚在轉椅里，余光里少女繃緊的肩線在顯示屏藍光中忽明忽暗。

    文檔光標卡在第三段末尾已經十分鐘，他卻遲遲敲不下回車鍵。昨夜李詩韻發(fā)梢掃過鎖骨時的觸感在記憶里復活，像只不安分的貓爪在撓著理智的防線。

    “徐總？“李詩韻突然轉身，馬尾辮在空中劃出驚心動魄的弧度，“師范學院商戶協(xié)議模板要改嗎？“

    徐北林手肘一滑，差點撞翻桌上的星巴克。冰美式在杯壁撞出慌張的漣漪，恰如此刻他瞳孔里晃動的光影。少女脖頸處淡淡的柑橘香乘著空調風飄來，與記憶中浴室蒸騰的水汽重疊。

    “原版就行。“他故作鎮(zhèn)定地抿了口咖啡，苦澀在舌尖炸開的瞬間，突然驚覺這已是她今天第七次回頭詢問——比平時多了整整五次。

    打印機吞吐紙張的嗡鳴中，徐北林聽見自己心跳漏了一拍。李詩韻彎腰取文件時，后腰露出一截瓷白的肌膚，軍訓曬出的色差分界線像道溫柔的結界。

    “咳，空調開太低了。“他抓起椅背上的外套扔過去，“感冒了誰調試服務器？“

    李詩韻接住還帶著體溫的外套，眼底漫起狡黠的笑意：“徐總昨天還說創(chuàng)業(yè)中心太冷清，現(xiàn)在又嫌溫度低？“指尖悄悄攥緊袖口，布料上殘留的薄荷煙味讓她耳尖發(fā)燙。

    窗外忽有驚雷碾過烏云，雨滴噼里啪啦砸在玻璃幕墻上。徐北林望著水痕中扭曲的城市倒影，突然想起重生前某個相似的雨天。那時他渾身濕透地蜷在末班地鐵，手機屏幕還停留在李夢安曬名校offer的朋友圈。

    “我去天臺抽根煙。“他摸出皺巴巴的煙盒，金屬打火機在掌心轉出冰涼的光弧。

    消防門在身后重重合上，風雨立刻裹著草木腥氣撲進鼻腔。徐北林點燃的香煙被雨水澆滅三次，就像他第七次想對李詩韻伸出的手。重生者先知先覺的金手指，在少女澄澈的目光前潰不成軍。

    “徐北林！“李詩韻舉著傘撞進他的世界，帆布鞋踩碎滿地水光，“桑學姐說師范學院的推廣方案......“

    話音戛然而止。她看見男人濕透的白襯衫緊貼脊背，肩胛骨隨著呼吸起伏如垂死的蝶。雨幕將他們與塵世隔開，仿佛天地間只剩這個搖搖欲墜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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