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黃昏,殘陽如血。 呂慧那具曾經攪動朝堂風云的軀體,此刻如同一灘被遺棄的破布,靜靜地躺在城墻根下揚起的塵埃里。 殷紅的血跡在干燥的土地上暈開,又被晚風拂過的細塵輕輕覆蓋。 時間仿佛凝固了。 城上城下,數十萬雙眼睛,連同城樓之上的甲士與大臣,沒有一絲聲響,沒有任何動作。只有風,帶著一絲暮秋的涼意,卷過空曠的戰場,吹散了空氣中最后一點若有若無的血腥氣,留下死寂般的空曠與沉重。 城樓之上,永昌帝成殷感覺自己如同赤身裸體立于萬丈寒冰之上。 沒有龍袍的庇護,沒有帝冕的威嚴,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無處遁形的膽寒。那身明黃的袍服,此刻穿在他瑟瑟發抖的身體上,諷刺得像是一場荒誕的“皇帝新衣”。 他死死抓住冰冷的垛口,指尖的冰涼卻遠不及心底的恐懼。 “昊師——” 這兩個字,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卑微的顫抖,艱難地從他干澀的喉嚨里擠出,通過擴音器的放大,如同垂死野獸的哀鳴,瞬間撕裂了黃昏的寂靜,清晰地回蕩在死寂的京城上空,鉆進每一個人的耳中。 城樓下,楚昊依舊負手立于那輛象征著無上威嚴的戰車之上。 夕陽的余暉為他挺拔的身影鍍上了一層冷硬的金邊。他沒有使用望遠鏡,就那么平靜地、淡然地遠眺著城樓上那個曾經高高在上的身影。 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未曾加深,也未曾減少,如同亙古不變的寒冰雕琢而成。 三年! 整整一千多個日夜的隱忍、布局、磨礪鋒芒,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等著看這曾視他為棋子、輕易舍棄的帝王,如何在他面前剝落那層可笑的、名為“天子”的偽裝,露出內里最真實的、卑微求生的本質! “昊師!” 永昌帝的聲音帶著哭腔,急切地再次響起,試圖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朕…朕真的不是呂慧那奸賊臨死前誣陷的那樣啊! 朕…朕和宣華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妹!骨肉至親啊!朕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存心害她呢?!” 永昌帝明顯語無倫次,甚至聲音因極度的恐懼而尖銳變形,“都是呂慧!是他! 是這個包藏禍心的逆賊! 是他故意設局陷害朕! 是他處心積慮地在挑撥朕與昊師您之間那堪比金石的師生情誼啊! 朕…朕從未想過要害死宣華! 也從未…從未真正想讓昊師您離開朕的身邊啊!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