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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先去...看看故人。“小仙娥臉色突然變得煞白。我這才想起，被貶那日王母震怒，哪還有什么故人敢與我相交？除了...“鳳凰呢？“我問。小仙娥的嘴唇抖了抖：“鳳...鳳凰大人他...自您下界后就不見了...“我胸口猛地一疼，像是千萬根蘆葦同時(shí)扎進(jìn)心窩。那個(gè)說會(huì)永遠(yuǎn)等我的少年，終究也拋下我了么？“帶我去神君殿。“我聽見自己嘶啞的聲音。

    小仙娥“撲通“跪下了：“仙子饒命！神君閉關(guān)多年，殿門封了天條禁制，擅入者要受雷刑的！“我笑了。雷刑算什么呢？我在凡間輪回百世被剜心、被火焚、被千夫所指...哪一樣不比雷刑痛？

    “那便去我舊日的住處看看吧。“

    小仙娥如蒙大赦，引著我穿過云廊。路過瑤池時(shí)，幾個(gè)正在采蓮的仙娥突然噤聲，待我走過才竊竊私語：“那就是愛慕神君的蘆葦精？““聽說歷劫時(shí)每一世都不得好死...““噓——神君為她...“

    風(fēng)聲吞沒了后半句。我攥緊袖口，指甲陷進(jìn)掌心。神君為我？為我什么？為我這個(gè)癡心妄想的小仙惹得王母震怒？還是為我這個(gè)不自量力的蠢貨差點(diǎn)害他在神魔大戰(zhàn)中分心？想到此我不禁嘲笑自己的癡心妄想。

    舊居門前的蘆葦叢早枯死了。我蹲下來，指尖觸到干裂的泥土。忽然一片紅羽飄落眼前——是鳳凰的翎毛！我急忙抬頭，卻只看見流云匆匆。

    “仙子，王母還等著...“小仙娥怯怯催促。我起身時(shí)腿有些麻。一千年了，這副仙身倒比凡胎肉體還要嬌貴。

    王母的瑤池宮依舊金碧輝煌。我跪在冰冷的玉階上，聽見珠簾后傳來杯盞輕碰的聲響。“瑤女，你可知罪？“王母的聲音比記憶里更威嚴(yán)。我伏下身，額頭抵著手背：“小仙癡心妄想，罪該萬死。“殿內(nèi)突然安靜得可怕。良久，王母輕嘆一聲：“起來吧。子然神君為你...“

    “娘娘！“一個(gè)急切的聲音打斷了她。我抬頭，看見司命星君匆匆入內(nèi)，附在王母耳邊低語。王母的臉色變了變。“罷了。“她揮袖，“瑤女劫數(shù)已滿，即日起恢復(fù)仙籍，去司命府整理命簿吧。“

    我叩首謝恩，轉(zhuǎn)身時(shí)瞥見王母案頭擺著面水鏡。鏡中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銀甲白袍，眉間一點(diǎn)朱砂。是...神君？

    待要細(xì)看，司命已推著我退出殿外。他壓低聲音：“莫要多問。鳳凰在蟠桃園西角等你。“我心跳陡然加快。鳳凰還活著！可司命的表情為何如此凝重？

    去蟠桃園的路上，我鬼使神差繞道神君殿。禁制依然在，但偏殿的窗欞竟有被拂開的痕跡。我悄悄靠近，忽然聞到一縷凡塵氣息——是人間煙火混著鮮血的味道。窗內(nèi)傳來紙張翻動(dòng)的沙沙聲。我屏息從縫隙望去，只見滿地散落的命簿，每一頁都寫著我的凡間名姓。而案前坐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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