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跟柳萬山打交道這些年,早就看透那老東西的德行,仗著人脈和低價橫行,坑了不少小商賈。 如今柳萬山翻了船,趙大有心里痛快得很,巴不得趁這機會踩上一腳,好讓自個兒的糧肆多分口湯喝。 與此同時,柳府里卻是一片死氣沉沉。 柳萬山坐在堂屋里,盯著桌上的賬簿發(fā)呆,外頭院子里幾個酒壇子滾來滾去,風一吹,叮叮當當響個不停。 他昨兒還想著翻盤,可今兒一早,街上那些風言風語就傳進了耳朵,三千兩銀子沒了的事兒藏都藏不住。 他咬著牙,狠狠一拍桌子:“他娘的,那婆娘跑哪兒去了?老子非得把她揪出來,把銀子連本帶利討回來!” 可這話剛落地,門口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柳萬山抬頭一看,是趙大有的賬房老李,提著個賬簿,身后還跟著個小廝,手里攥著根木棒,瞧著像是防身的。 老李一進門,也不客氣,沖柳萬山拱了拱手道:“柳老板,我家東家讓我來清賬。 上回那批高粱,您還欠三百兩銀子尾款,今兒麻煩您結了吧。” 柳萬山臉刷地黑了,硬擠出個笑:“老李,你這是啥意思?不就三百兩銀子嗎? 我柳萬山啥時候賴過賬?貨剛在路上,過兩天到了,我立馬結清!” 老李瞇著眼:“柳老板,您就別撐了。 我家東家說了,這三百兩今兒得清,從今往后,趙氏糧肆不跟您搭手了。” 這話像根針扎得柳萬山臉一陣紅一陣白。 “趙大有那老東西啥時候這么硬氣了?他敢跟我翻臉?銀子我有的是,回頭就給你們送過去!” 趙大有這手來得太狠,三百兩銀子他如今是真掏不出,鋪子里的存貨賣不出去,小廝跑光了,錢四還盯著封門,他哪還有翻身的本錢? 這邊,街上又起了動靜。 幾個賣炭的小販湊在一塊兒,低聲嘀咕:“聽說柳萬山讓人坑了三千兩,鋪子都快塌了,趙大有今兒都跟他劃清界了。” “柳氏酒肆這回算是完了,往后誰還敢跟他做買賣?” 柳府里頭這幾天冷得跟冰窖似的,堂屋的燈籠早就滅了,風從破窗子縫里鉆進來,吹得桌上的賬簿嘩嘩響。 “老子混了這么多年,咋能讓個小崽子給毀了?他娘的,一定是許長安干的,老子跟你沒完!” 柳氏酒肆翻船的消息傳遍裕州,商賈們撇得干干凈凈,錢四還盯著封鋪子,柳萬山這些天連覺都睡不踏實。 他昨兒晚上翻箱倒柜,把家里最后點值錢的東西都掏了出來,湊了二百兩銀子,塞在個破布包里,藏在炕底下。 那是他最后的家底,本想著拿來緩口氣,可今兒一早街上的風聲又傳進耳朵,說是清河縣的醉逍遙賣得更火了,裕州這邊連燒刀子的影子都快沒了。 柳萬山越想越氣,臉憋得通紅,猛地站起身,一腳踹翻旁邊的椅子,木頭咔嚓一聲散了架。 許長安那小崽子不除,他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這些年他在裕州橫行,靠的不光是酒肆,還有背后那點見不得光的路子。 如今鋪子塌了,人脈散了,他手里還剩這最后一招,不用白不用。 他喘了口氣,低頭從炕底下掏出那二百兩銀子,掂了掂,沉甸甸的分量讓他眼角抽了抽。 這點銀子不夠翻盤,可雇幾個黑市上的狠角色收拾許長安,倒還夠用。 他瞇著眼,嘴角微微一翹,嘀咕道:“老子弄不死你,也得讓你爬不起來!” 主意一定,他也不拖沓,抓起件破棉襖裹身上,拎著布包就出了門。 裕州城里天擦黑了,街上人影稀稀拉拉,風吹得燈籠晃晃悠悠。 柳萬山低著頭,沿著街角拐進一條窄巷子。 這巷子叫黑水巷,平日里沒啥人來,盡頭有家破酒肆,門板歪歪斜斜。 上頭掛著個“老張記”的招牌,瞧著像是賣酒的,可城里人都知道,這地兒是黑市的地盤,里頭啥買賣都做,只要銀子到位,殺人放火都不帶眨眼的。 柳萬山走到門口,敲了三下門板:“找老疤。” 門吱呀一聲開了,里頭探出個瘦高個兒,滿臉橫肉,眼角有道刀疤,瞧著瘆人。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