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陳散是個矮胖子,滿臉油光,平日里愛撈點外快,跟柳萬山早年打過交道,算是半個舊人。 柳萬山在牢里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托獄卒送了張字條給陳散,上頭寫得含糊,只約了個地兒見面。 第二天夜里,陳散裹著件破棉襖,溜進大牢旁的小巷子,柳萬山早讓人備好了二百兩銀子,塞在個布包里,通過獄卒遞了過去。 陳散掂了掂那布包:“柳老板,你這事兒鬧大了,周大人鐵了心要治你,我可擔不起風險。” 柳萬山隔著牢門,抓著欄桿,壓低聲音道:“陳散,別跟我裝!我知道你跟周大人身邊的書吏熟得很,這二百兩銀子是給你疏通的,再加一百兩,回頭我補上。 你只要把事兒辦利索,我柳萬山翻身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他眼珠子紅得嚇人,嗓門雖低,可那急勁兒藏不住。 陳散瞇著眼,掂了掂布包,哼了一聲:“柳老板,你如今這境況,還敢許空頭諾?我這腦袋可不是隨便伸的。” 柳萬山咬牙,湊過去道:“我在裕州混了這么多年,底子還在!你今兒幫我一把,往后我東山再起,給你翻倍的好處!” 他拍了拍胸脯,眼里閃著點狠勁兒。 陳散低頭瞅了瞅銀子,嘴角微微一翹。 他在府衙混了十幾年,啥臟活兒沒見過?這點銀子雖不多,可柳萬山這話說得有幾分底氣,他琢磨了片刻,點頭道:“成吧,我試試。 不過丑話說在前頭,周大人那邊不好糊弄,我只能找人遞個話,成不成看天。” 柳萬山忙點頭,擠出個笑:“陳散,你辦事我放心!” 接下來的幾天,陳散果然沒閑著。 他拿著那二百兩銀子,悄悄找到周大人的書吏小趙,塞了五十兩過去了幾句。 小趙是個瘦高個兒,眼珠子賊溜,收了銀子,嘴上沒說啥,可第二天就跑去周大人跟前,嘀咕了幾句模棱兩可的話,說柳萬山在牢里老實得很,又牽扯不到啥大案,興許是清河縣那邊夸大了事兒。 周大人皺著眉沒吭聲,可心里那桿秤松了松。 陳散又趁熱打鐵,找了個老關系,塞了點銀子給獄卒,讓他們松松手。 沒幾天,府衙里傳出風聲,說柳萬山這案子證據雖硬,可人證口供有點漏洞。 第五天頭上,牢門吱呀一聲開了,獄卒沖柳萬山道:“柳老板,出去吧,大人放你一馬,別再惹亂子!” 柳萬山愣了愣,忙爬起身,裹上破棉襖,顛顛出了牢門。 他站在衙門口,瞇著眼瞅了瞅天,嘴角咧開個笑。 “老子就知道翻不了船,許長安那小崽子等著吧!”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挺直了腰桿,打算回柳府收拾收拾,再尋個法子翻身。 可他還沒走到家,柳府那邊早就亂成了一鍋粥。 柳萬山被抓走那天,府里就炸了窩。 仆人們見東家翻了船,鋪子塌了,官府還上門,誰還敢留? 小廝二狗早卷了包袱跑了,廚子老李扛著半袋米溜了,連掃院子的啞巴都拎著掃帚走了。 柳福瞧著這陣仗,心慌得不行,他跟了柳萬山幾年,平日里忠心耿耿,可這回東家倒得太狠,他也坐不住了。 柳府后院還有個小庫房,里頭藏著點散碎銀子,是柳萬山早年留的應急家底,總共也就一百多兩。 柳福趁著府里亂哄哄,偷偷摸進去,把銀子全塞進個破布包,掂了掂,咬牙道:“東家這回是真完了,我再不跑,連飯都吃不上!” 他裹上件舊襖,趁夜黑翻墻跑了,直奔城外,連影兒都沒留。 府里剩下的,就剩倆小妾沒跑。 柳萬山那八個小妾,早年花了大價錢買來的,如今走了六個,剩個翠紅和小蓮還窩在后院。 翠紅長得水靈,是柳萬山的心頭肉,小蓮會唱曲兒,嗓子甜,平日里最得寵。 這天晌午,倆人站在后院,吵得跟雞斗似的,嗓門大得房頂都快掀了。 翠紅叉著腰,指著小蓮罵道:“你個騷蹄子,柳萬山一倒,你就想跑是不是?前兒我瞧見你收拾包袱,眼珠子都長腳上了!” 小蓮也不示弱,抱著胳膊,冷笑道:“翠紅,你少在這兒裝正經! 柳萬山在牢里蹲著,咱倆誰不怕? 昨兒你還偷了他藏的玉佩,想卷了跑吧?”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