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小豆子嗓門亮,手腳利索,招呼得滿堂喝彩。 門口站著個趕車的老漢,手里攥著根煙桿,瞇著眼瞅了瞅店里,哼道:“八錢銀子?這價錢可真劃算,柳氏那破酒一壺還得一兩銀子,喝著跟燒喉嚨似的!” 他拍了拍腰間的錢袋,顛顛走進去,喊道:“小豆子,給老漢來一壺,嘗嘗這醉逍遙啥味兒!” 小豆子應了一聲,抓起個酒壇子,滿滿當當倒了一壺,遞過去時還沖老漢擠了個眼:“老丈,您喝了指定不后悔!” 老漢接過酒壺,掀開蓋子聞了聞,酒香撲鼻,他眼珠子一亮,立馬灌了一口。 酒下去,喉嚨里暖乎乎的,味道醇得沒話說,他咧嘴樂了,拍著桌子道:“好酒八錢銀子還帶這么香,許東家真是厚道!” 他這話一出,旁邊幾個等著買酒的漢子也湊過來,七嘴八舌道:“老漢說得對,柳氏那酒喝了拉嗓子,這醉逍遙可真值!” 沒一會兒,店里擠滿了人,個個手里攥著銀子,搶著買酒。 門口排隊的隊伍越拉越長,阿福扛著個大酒壇子跑出來,甕聲道:“別擠別擠,酒管夠,今兒備了五十壇,夠大伙兒喝!” 他塊頭大,嗓門粗,喊完還沖小豆子咧嘴一笑,小豆子忙接過壇子,繼續招呼客人。 裕州城里這幾天風聲緊得很,柳萬山那點家底早就撐不住了。 他從牢里放出來沒幾天,鋪子塌了,仆人跑了,銀子也沒了,債主們跟聞了腥味兒的狼似的,圍著柳府門口轉。 聚寶錢肆的掌柜錢四等得最急,前陣子柳萬山欠下的五千兩銀子,壓根兒沒影兒,鋪子和宅子都押在他手里,如今柳萬山還不上賬,錢四干脆不等了,直接帶著人上門查封。 這天晌午,柳氏酒肆的門板被卸得叮叮當當,錢四站在門口,瞇著眼指揮伙計清點存貨。 街上圍了一堆看熱鬧的老百姓,嘀咕著柳萬山這回算是真翻不了身。 酒肆里頭冷冷清清,酒壇子蒙了層灰,柜臺上堆著幾張皺巴巴的賬簿,伙計們扛著東西往外搬,錢四拍了拍手,沖圍觀的人喊:“柳氏酒肆還不上債,今兒正式查封,三天后公開拍賣,誰有銀子誰來買!” 消息傳得飛快,三天后,裕州城東的拍賣場擠滿了人。 場子搭了個木臺子,上頭擺著柳氏酒肆的房契和賬簿,底下黑壓壓一片,有商賈,有閑漢,還有幾個瞧熱鬧的腳夫。 錢四站在臺上,手里攥著根木槌,扯著嗓門道:“諸位,柳氏酒肆七間鋪面,外加后院庫房,今兒底價三千兩銀子起拍,有意兒的舉牌子!” 他瞇著眼掃了掃底下,眼珠子轉得賊快。 臺下坐著幾個大商賈,個個盤算著這買賣劃不劃算。 柳氏酒肆雖說塌了,可地段好,裕州城里黃金地兒,翻手一倒也能賺。 人群里,宮龍建慢悠悠走了進來,一身灰袍,模樣瞧著不起眼,可那氣度硬是壓得住場子。 他是宮氏的家主,跟許長安交情不淺,早年倆人合作過幾筆買賣,宮龍建看重許長安的腦子,許長安也仗著宮氏的財力占了不少便宜。 拍賣一開始,幾個小商賈先舉了牌子,有人喊三千兩,有人加到三千五百兩,錢四在臺上敲槌敲得歡,嘴里喊著:“三千五百兩一次,還有沒有加的?” 可這價剛落地,宮龍建舉起牌子:“四千兩。” 場子立馬靜了靜,底下的人扭頭瞅他,眼里多了幾分掂量。 有個賣糧的趙大有不服氣,瞇著眼喊:“四千五百兩!” 他跟柳萬山早年有仇,這回想撿個便宜。 可宮龍建壓根兒沒慌,又舉牌子道:“五千兩。” 趙大有咬了咬牙,想再加,可旁邊的小伙計拉了他一把:“東家,宮氏財大氣粗,咱斗不過,算了吧!” 趙大有哼了一聲,瞪了宮龍建一眼,坐回去不吭聲了。 場子里又有人喊了五千五百兩,可宮龍建眼皮子都沒抬,直接道:“六千兩。” 這價一出,滿場嘩然。 六千兩雖不算天價,可柳氏酒肆如今這破模樣,值不值還得掂量。 錢四樂得眉開眼笑,敲槌道:“六千兩一次,六千兩兩次,還有沒有加的?” 底下沒人吭聲。 宮龍建這氣勢一擺,誰還敢跟他硬碰?槌子一落,錢四喊道:“六千兩,柳氏酒肆歸宮氏所有!” 拍賣散了場,宮龍建拿了房契和字據,慢悠悠出了城。 直奔清河縣許宅。 許長安這會兒正坐在院子里,端著壺茶,瞇著眼曬太陽。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