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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奈腳步微停，笑了下，卻格外難看：“好啊……”

    奶奶一驚，連忙阻攔，江奈避開了她，徑直往外走去。

    她淚眼朦朧，腦子嗡嗡地在響，視線也跟著模糊，走到門口的時(shí)候險(xiǎn)些撞上人。

    那人好像剛走進(jìn)來，也可能站了一會(huì)了，他沒有讓開，握住了她的手腕，“江奈。”

    江奈抬眸，眼睛紅得可怕。

    李清霽看到她的眼眸，猛得怔了一下：“你……”

    話還沒完，她已經(jīng)饒過他往前走去。

    李清霽愣了愣，幾步追上了她，攥住了她的手：“去哪。”

    江奈眼睛發(fā)痛，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無法思考什么了。

    李清霽沉了眸，沒有再問，“跟我走。”

    他方才停車的時(shí)候看到她車上的撞痕了。

    她現(xiàn)在這個(gè)狀態(tài)是絕對(duì)不能再開車的。

    李清霽直接把她拉到自己的車旁，塞進(jìn)副駕駛，帶著她駛出了江家。

    ——

    爭(zhēng)吵后的安靜顯得腦子格外空蕩，江奈不可遏制地想到更多關(guān)于她媽媽的事。

    想到她們分別，想到她們重逢，想到重逢又再次分別后，她心里暗暗下的決心，她以后一定會(huì)把她帶在身邊，一定會(huì)有能力照顧她……

    可她好像做了無用功。

    她怎么就沒有想過，她或許再也等不了她了呢……

    說到底，這一切還是怪她自己。

    是她不能快點(diǎn)長(zhǎng)大，是她太慢了……

    江奈渾渾噩噩，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車子停下來，她看到車門被打開，李清霽在她面前半蹲下來，用紙巾擦她臉上的淚。

    “回家了。”他朝她伸了手。

    江奈抬眸看他，大顆大顆滾燙的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李清霽面色微僵，他從未意識(shí)到，原來也有一刻，人的眼淚能像一柄尖刀，剜著他的心肉。

    他深吸了一口氣，直接把她從里面帶出來，抱到了懷里。

    沒有說什么，只是抱著她，輕輕撫摸著她的背。

    直到她哭得沒了力氣，才一把將她抱起，帶回了家。

    夜深人靜。

    江奈坐在床上，眼睛已經(jīng)流不出淚來，嗓子很痛，她垂眸看著微信里媽媽的頭像，一直在發(fā)呆。

    “先睡覺好不好？”

    “你來找我，是林慧跟你說的嗎。”

    這是她到家后說的第一句話，聲音很低很啞，李清霽把水遞到了她身邊：“嗯。但在之前，我也知道了你母親的事，趙思源已經(jīng)找到了她所在的地方。”

    江奈眼眸微微一動(dòng)，轉(zhuǎn)頭看他：“你知道她在哪，那她葬在哪你也知道嗎？”

    李清霽：“瑞士。”

    江奈：“我去找她！”

    李清霽瞬間把她的手抓住了：“我知道你心急，但你現(xiàn)在這個(gè)狀態(tài)不要太沖動(dòng)，你先睡一覺，我來安排。”

    “我想自己去，我親自去。”

    “我知道，我陪你，我們明天就去。”

    江奈：“可是我……”

    “聽話，我們明天一定出發(fā)。”

    江奈沒有再吭聲，李清霽輕嘆了口氣，抱著她躺到了床上。

    但他沒睡著，他知道，她也是。

    “李清霽。”

    “嗯？”

    “你告訴我她的具體地址吧。”江奈低聲說，“我可以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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