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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在震驚,  一墻之隔，隔壁房間的虞熠之震感最為強烈，直到林津渡和虞諱快要把酒店房間的花瓣清掃完時，虞熠之總算從震驚中回過神。

    不是,  這么大的事情,  不能提前打聲招呼嗎？有沒有考慮過明天早上見面時,  他該怎么打稱呼林津渡。

    嗨，未來嫂子？

    嗨，未來嫂夫？

    嗨,  未來嫂夫人？

    在沉默了幾秒后，虞熠之決定顯得淡定一些。

    他在手機中稍稍翻找了一下,  之后打開[同心反詐]群,  開始上傳資料。

    此時,  剛剛清潔完犄角旮旯里最后一片玫瑰花瓣,  林津渡和虞諱坐在軟椅上,  不約而同舒了口氣。

    林津渡：“實不相瞞,  剛剛有一瞬間，我想請家政。”

    虞諱看了他一眼，緩緩吐出兩個字：“一樣。”

    不過今天的熱搜已經夠多了，沒必要再多一件因為求婚,  請家政清潔酒店房間的奇葩事。

    林津渡：“沒錯,  不然不知道的還會以為我們怎么折騰彼此，呸,  折騰這房間了。”

    氣氛還沒來得及升溫尷尬一下，手機先一步震動起來。

    [提示,  虞熠之剛剛上傳了一份資料。]

    【虞熠之】：@林津渡，陸醫生沒有用上的,  你可以用了，烏洛克爾察曼國婚姻注冊不限男女。（不客氣.jpg）

    【林津渡】：我對去當島民不感興趣。（小雞啄死你.jpg）

    虞諱忽然抬頭說：“可以先辦婚禮，以后補證。”

    林津渡頷首。

    英雄所見略同，大事上一件一件的來。

    他們都是有分寸的人。

    系統：【我不理解你們的戀愛分寸，以及順序。】

    【這簡直是馬賽克式戀愛，求解碼。】

    “……”休想！

    你個小黃腦就嫉妒吧，林津渡突然腰板挺得筆直，順序不重要，反正他這進度杠杠的。

    【別忘了是誰給讓你變成天價遺產繼承人。】

    還悄悄四舍五入了一下。

    林津渡腰瞬間軟了。

    虞諱也不知是怎么想的，還真點開了虞熠之的資料，眼看已經凌晨兩點，偏頭說：“早點休息吧。”

    林津渡頷首，并對系統表示，當事人不私密馬賽，就怪不得他了。

    白天去逛了一天的旅游景點，晚上又遭遇了一場求婚。一通折騰完，林津渡躺在柔軟的大床時，很快入睡。

    只是鼻尖還殘留著淡淡的玫瑰花香，以至于當天晚上的夢境，都是一片玫瑰花海。

    翌日他清醒時，看著桌子上沒被收起的花束，輕嘆道：“誰說玫瑰艷俗的。”

    如果不用玫瑰歌頌愛情，那將毫無樂趣。

    虞諱正好聽到，笑了下：“我媽也很喜歡玫瑰。”

    熱烈，永遠能一眼注意到的東西，誰不喜歡呢？

    虞諱昨夜的睡眠質量同樣不錯。

    等量替換，他們去餐廳吃早餐時，虞熠之和助理各自掛了兩個熊貓眼。

    虞熠之眼皮甚至有些抽痛。

    一個集巨大破壞力和旺盛的生命力于一體，一個古板又嚴肅，時至今日，虞熠之也無法把這兩人聯系在一起。

    助理失眠的原因就很單純了。

    “紅包，我的紅包……”

    吃完飯，虞熠之提出不如今晚就回去，他想早點回到自己的別墅靜靜。

    “你家里不是養著一只哈士奇？”林津渡好奇：“要怎么靜？”

    “……”

    閉嘴，大不了他再去用隔音板建一座狗舍。

    助理提醒：“起飛報備的時間不能隨意更改。”

    最終幾人還是耗到了計劃離開的那日。好在出行那日，天氣很好，飛機正常起飛。

    虞諱提前聯系司機來接，因為不順路，從機場起，大家便分道揚鑣。

    重新回到別墅，熟悉的環境讓人心安。

    林津渡把行李箱的東西拿出來時，虞諱給蘇嬙打電話報平安。

    “怎么不多玩兩天？”蘇嬙在電話那頭說：“我看新聞，這幾天栗城很熱鬧。”

    虞諱：“之后還要籌備婚禮的事情，不好耽擱太久。”

    蘇嬙沉默了一下：“差點忘記你求婚成功了。”

    虞諱覺得這份健忘很不合理，淡淡提醒：“距離我未來的求婚紀念日才過去兩天。”

    “……”很好，連紀念日都提上日程了。

    栗城的景點和演出很多，延長行程沒有什么不好的，但虞諱按時回來還有一個原因，再過幾天便是林津渡的生日。

    林津渡本人對此興趣寥寥。

    “隨便買個小蛋糕就行。”

    除了容貌，他和原身的生日也是同一天，林津渡有時候都懷疑會不會真的存在平行時空，原身是被強行智商清零的另一個自己。

    “過去半年，我已經參加了不少宴會。”

    虞諱知道他喜歡熱鬧，說：“可以不大操大辦，私下小聚即可。”

    林津渡：“黃毛他們當初探病，給趙黎送得花都是二手康乃馨。”

    他不久前收了那么多禮物，總不好意思再收一遍。

    那不成強盜了？

    虞諱搖頭：“不，他們會很期待。”

    林津渡原本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誰知道當天晚上就連續收到數人的消息。

    【黃毛】：嗨！后天不是你生日，準備哪里辦？

    【趙黎】：看來在栗城玩瘋了，過生日都忘了請我。

    還有一些上次在宴會收金盆時加的好友。

    【七七】：親，你喜歡粉色還是綠色？正在給你包裝禮物呢。

    ……

    類似的消息有不少，言語間完全默認了要來參加林津渡的生日。

    “怎么就替我安排了？還有，他們是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虞諱突然握住他的手指：“原因。”

    “嗯？”

    “原因在這里。”

    銀色的指環在夜燈下光澤明亮，林津渡恍然：“原來是想吃我們求婚瓜的。”

    至于如何知道生日日期，途徑可就太多了，尤其是這些每次張口就絕不外傳的人，只要其中一個知道了，很快便會發散到一群人。

    系統40毫不客氣：【既然他們誠心誠意地要求了，你就大發慈悲地去收下禮物吧。】

    林津渡也覺得做人該善良一點，勉強應了下來。

    林津渡生日當天，天氣晴朗萬里無云。

    一看就是個好日子。

    生日訂在趙黎家開的會所里舉辦，規模很小，只是一場簡單的飯局。

    滿月組合還在栗城，這次一共來了十多個不熟的人，都是當初送金盆的一份子。

    蘇嬙和虞正初沒來，提前約了晚飯。

    畢竟到場的基本是年輕一輩，有他們在，大家說話做事會不太自在。

    每一個人的禮物就擺在身前，目光灼灼地望著林津渡，一副拿著入場券排隊等瓜吃的模樣。

    黃毛站起身，送出第一份禮物：“首先祝福二位永結同心，請問，你們接下來是準備辦訂婚宴，還是……”

    “結婚。”

    林津渡的生日，虞諱穿著淺色同款衣服，情侶裝夫夫制霸飯桌，后者打斷回應。

    黃毛坐下，趙黎起身，他送上第二份禮物：“你們有沒有覺得進展太過迅速？”

    林津渡不解：“哪里？”

    趙黎坐下，旁邊的富二代起身送出今天第三份賀禮，每個人堅持只問一個問題，十分有節奏。

    “聽趙黎說，你們最多進展到牽手。”

    趙黎復又起身，取下手上的腕表送給林津渡：“打擾一下。”

    語畢，一巴掌扇到對方后腦勺：“賣你祖宗的青煙。”

    有為了吃瓜，這么出賣狐朋狗友的嗎？

    林津渡喉頭一頓，這個打擾的打字，原來還可以這么解釋。

    朋友微笑：“問了，不后悔，下次一定。”

    趙黎其實也很好奇，只不過進度這種話，當然不能從他口中說出。

    林津渡頷首，表示這個進度猜想沒錯。

    第四人起身：“才牽手就結婚？！”

    這回林津渡更困惑了。他皺眉：“我有些不明白，你們在驚訝什么？”

    戀愛，求婚，接下來辦婚禮不是很正常？而且在此之前，他和虞諱已經對彼此有過充分的了解，包括家庭狀況，真實性格等。

    因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連作息時間都知道。

    黃毛吸氣：“但你們甚至都沒有……”

    后面幾個字自動噤聲，大家都知道代表什么。

    林津渡認真回應了這個問題：“我們倆都是很傳統的人。”

    虞諱微微點頭。

    林津渡：“有些進一步的事情，自然是要放在婚后。世界上選擇婚后發生關系的很多，所以……”

    他的視線掃過眾人：“請收一下你們放大的瞳孔。”

    說的對。

    眾人面面相覷，所以自己在驚訝什么？

    趙黎嘆道：“雖然林津渡閃婚出柜隔三差五送人進醫院和局子，但他是個保守的男人。”

    “……”

    眾人齊齊點頭，這么一大堆buff疊著，難怪他們覺得驚訝。

    明明是以慶生為主的飯局，整場下來，涉及生日的話題幾乎沒有。

    吃飽喝足后，林津渡說：“等我們結婚的時候……”

    眾人異口同聲：“一定到場！”

    會所有很多娛樂設施，林津渡在這里體驗了一下圍棋。他不太會下，只知道最基本的規則。

    虞諱耐心給菜鳥當棋搭子。

    林津渡：“有訣竅嗎？”

    “訣竅就是用最少的棋子把我圍起來，你已經做到了，只用了一顆。”

    林津渡：“頑皮。”

    路過的趙黎默默掏出耳機。

    難怪他們會閃婚，自己看著這黑白子只能想到婚姻是座十面埋伏的圍城。

    下午林津渡又去了趟虞家老宅，和蘇嬙他們一起用了晚餐，一天之中，收禮收到手軟。

    吃到一半，蘇嬙問：“準備今年結還是明年？”

    “等陸醫生的判決書下來。”林津渡說，“喪事喜辦，嗩吶不能白吹。”

    一直沒怎么說話的虞熠之嘴角一抽，這個詞是這么用得嗎？

    不過腦補一下。

    那邊即將走向斷頭臺，這邊張燈結彩迎新人，確實算得上是一派新氣象。

    “場地呢？”作為過來人，蘇嬙提醒道：“好地方都要提前半年左右預約。”

    虞諱：“烏洛克爾察曼國不用。”

    林津渡差點把飯噴出來，你是被虞熠之附身了嗎？

    “下次開玩笑前，給個心理準備。”

    虞諱沒有開玩笑，表示這地方確實是他考慮的幾個地點之一，當地很早就通過了同性婚姻的法案，最重要的是比較遙遠，不會受到媒體打擾。

    林津渡聽完琢磨了一下，“這么看來，確實不錯。”

    虞熠之側頭呵呵：“我給你發資料，你要啄死我，換成我哥提，就是不錯了？”

    林津渡：“你不靠譜的事有點多，信用暫時透支。”

    “……”

    “聽話，等陸醫生gg了，我重新把你加入白名單。”

    虞熠之：“就今天加吧。”

    林津渡抬眼的瞬間，他冷笑道：“重要人物的壽辰，該大赦天下。”

    林津渡險些又一次被嗆住。

    冬日，季節轉換大雪紛飛。

    陸醫生的案件也終于開庭。

    買兇殺人、催眠綁架、非法實驗等，總之和人沾邊的事基本沒他的份，對比下冉元青的五毒俱全都不夠看的。

    因為案件的關注度很高，審判那天幾乎是全網蹲，虞熠之去出席案件審理，林津渡則和虞諱蹲守了下直播，陸醫生被當庭宣判死刑。

    他不服判決，選擇上訴。

    當看到陸醫生扯著沙啞的公鴨嗓，直接說不服判決時，林津渡笑容冰冷：“虧他好意思張這個口。”

    頓了一下：“這是存心不想讓我們結婚啊。”

    這一上訴，又要耽誤一個月左右。

    虞諱忽然說：“熠之管家買的那塊墓地，墓后無山，墓前直對河流，山勢險峻，據說是大兇之地，不得超生的那種。”

    林津渡視線從屏幕上移開：“還有這種陵園？”

    虞諱：“便宜，聽管家說當時開發商才挖了個坑，就開始售賣了。”

    管家也是迫不及待買下這個坑位。

    “……”

    知道陸醫生死后也不得安息，林津渡心中的不滿稍稍散去了一些。

    另一邊。

    陸醫生沒有什么在世近親，比起死亡，他更加恐懼無人問津。

    上次管家做過承諾后，虞熠之并未再來，好不容易等到庭審出席，對方甚至沒有多看他一眼。

    陸醫生完全不能接受虞熠之徹底放下和自己有關的所有事，在連續一周提出要見面請求后，終于得償所愿。

    短短一周，陸醫生又消瘦不少。

    虞熠之來得時候帶著一束草。

    陸醫生想起管家的那一根草芥，強壓住內心的憤怒。

    “你贏了，不過耍了你十幾年，也值了。至少我會比你先見到你的母親……”

    令他失望的是，虞熠之無動于衷。

    陸醫生還要說話時，虞熠之打斷道：“二審判決下來，最晚是年底，我算了下，建議死在十二月二十號左右。這樣剛好可以趕上烏洛克爾察曼那邊的換季，適合舉辦婚禮。”

    虞熠之抬頭：“二十號之前不建議死，你看……”

    陸醫生眼睛里的血絲快要裂開，咬牙道：“我不接受你的建議。”

    虞熠之遺憾輕嘆，合上日歷起身。

    “……你所有的喜好都是幼時我灌輸給你的模型，江舟就是最好的體現，哈哈，未來你不管喜歡誰，都是我無形中在主導你的意識……”

    打蛇打七寸，陸醫生選擇的兩個切入角度無疑是最傷人的。

    可惜虞熠之依舊沒什么反應，轉身前說：“對了，你墓地周圍的坑位費最近水漲船高。”

    “林津渡找到陵園開發商做臨時銷售，談妥按賣出的價格拿提成，他現在正搞拍賣競價。”

    每一次聽到林津渡這個名字時，陸醫生都會直覺不妙。

    這一次林津渡同樣隔空穩定發力。

    “他的售賣文案上特別注明你不舉，到時候腦袋還會穿孔。所以誠摯推薦給每一位不太行的男人，對比之下可在死后大顯雄風。”

    “現在購買，還可享受日后免費燒紙錢服務。”

    就這么一個離譜的策劃，居然搞成功了。

    正常人葬在死刑犯旁邊，都會覺得晦氣，不過顯然，當代人的精神狀態都不太穩定，哪里有熱鬧往哪里跑。

    有個網紅為了流量，竟然直播買下。

    “不止有網紅。”虞熠之說：“林津渡宣傳中說明那個位置大兇，死后可能會化煞或者不好超生，你又有死刑犯的身份，所以有和尚愿意入駐。”

    “？”

    “他們自稱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倘若真有神鬼之說，也將永世鎮壓。”

    “……”

    “林津渡聽了十分感動，不但給出半價，拿到的提成還捐了香火錢。”

    陸醫生有多會發掘他人的脆弱之處，林津渡就多擅長踩他的死穴。

    先前猖狂的大笑瞬間收聲，變成了咒罵。

    “他該死。”

    “他真該死啊！！”

    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賤的人？！

    虞熠之去探監的時候，林津渡正在把差價轉給寺廟里的和尚。

    “這世上怎么會有我這么善良的人？”

    林津渡喝著虞諱泡的花茶，喟嘆道：“偏偏還讓陸醫生這么賤的人遇到了。”

    某種意義上說，陸醫生才是幸運鵝。

    系統：【有生之年能見你幾次，確實是他的幾分福氣。】

    好一個有生之年。

    林津渡喝完茶，抱來助理寄送來的異國宣傳冊：“我們可能需要一個翻譯。”

    虞諱打開翻了翻：“教堂的好處是比較正式，另外一家可以提供戶外婚禮，還有一個打出的特色是附贈潛水項目……”

    林津渡愣了下：“你能看懂？”

    “最近自學了點這個國家的語言，掌握得還不是很好。”

    好凡爾賽！這能忍嗎？

    林津渡決定也淡淡地裝一下，當虞諱遇到一個生澀詞匯時，微笑說：“其實我也自學了下。”

    私下催促系統：“快，幫我翻譯。”

    【我只精通三門語言。】

    語言水平竟然和我一樣？

    【多了用不上，收錄還浪費能量。】

    【原本只有一種，另外兩種是我從宿主腦子里復制的。】

    【感恩。】

    “……”你竟然偷我的文化，林津渡憤怒：“那你再偷點素質吧。”

    他決定稍微犧牲一下，建設系統的精神文明。

    【偷過，你也沒有太多。】

    “***”

    虞諱看過來，林津渡說：“我在試著練習平舌音。”

    一一對照下來，兩人最后還是比較偏教堂。

    一來戶外不能確保天氣，二來他們……都很傳統！

    大事上喜歡延續老派的作風。

    【你的傳統已經被我收錄在當代冷笑話合集里。】

    林津渡佯裝沒聽見。

    敲定選項后，虞諱說：“日后法案通過，可以再辦一場這邊的傳統婚禮。”

    林津渡點頭。

    連日暴雪，雪停的那日，林津渡的耐心終于等到了回報。

    二審后，法院依舊保留一審的判決，而且是立即執行。

    七天后，林津渡大清早看到了管家發得朋友圈：

    【管家】：請假出來給人搬家。

    配圖是一張外面的雪景圖，中間還敷衍著寫了兩個字：等待。

    “奪筍吶。”

    陸醫生確實要搬家了，不過是從監獄搬到火葬場，之后還要再搬去墓地。

    為了慶賀這一天到來，林津渡訂了一大桌菜，準備進行一場豐盛的茶話會。

    他和虞諱提前過去，虞熠之要先去參加公司最新推出的科技發布會，因為變聲器不適合大范圍宣傳銷售，所以從接手起，公司的業務以人工智能為主。

    月初，他們在技術領域實現了新的突破。

    林津渡感嘆：“虞熠之為了留住陸醫生的職業生涯，收購科技公司，如今公司蒸蒸日上，不知道陸醫生知道是何感想。”

    特別是他執行死刑的這天，正好是公司發布會，從上午起，股票便一路瘋漲。

    “大紅大綠，大俗大雅。”林津渡邊說邊感嘆：“完美搭配陸醫生墳頭的草，和虞熠之愛吃的綠色馬卡龍。”

    人逢喜事時，總容易遇到些不長眼的東西。

    林津渡也沒擺脫這種定律，兩人剛到會所，幾個不認識的中年人正在暢談。

    “虞家那個大兒子公開出柜，早些年都在拿我們孩子和他比，還說什么他潔身自好。”

    中年人的言論引發另外幾人的哄笑。

    “掙再多的錢有什么用？臨了連個摔盆的人都沒有。”

    “老李你這樣就膚淺了。人家有錢，說不定去到國外找人生一個足球隊，嚇死你哈哈哈。”

    林津渡腳步一頓，都很刑啊。

    隔著雕花窗花，他掃了一眼：“沒有辦法分類的垃圾。”

    言下之意，都很眼生沒一個認識的。

    面子是給要臉的人。對于這種，虞諱直接帶著林津渡走過去，先前還在大笑的大腹男，看到他后，臉部肌肉僵住了。

    其他人也是一樣。

    做生意有賠有賺，他們都屬于以前還可以如今逐漸沒落的，不然也不會靠著這種談資找自信。

    “找個上香收尸的人不難，”虞諱淡淡說，“我就知道一個，現在正在局子外面等著給人收尸。”

    只要罪孽足夠深重，后續包括死亡日都能有人幫著一起訂好。

    林津渡雙手比心，燦爛一笑：“孽障們……呸，叔叔們也要遵紀守法哦，不然回頭經不起查的。”

    中年人臉都紫了，偏偏不敢反嗆。

    冉家的那個都被折騰成無期，誰知道這兩個絕世狠人，還能做出點什么。

    在他們驚恐的目光中，兩人重新朝包廂走去。

    約莫二十分鐘，虞熠之姍姍來遲。

    “發布會耽誤了點時間。”

    林津渡一直在和管家發消息，說：“不打緊。”

    管家那邊一時還忙不完，最后只能變成三人聚餐。

    虞諱讓人上菜，林津渡給管家打去視頻。

    “來，干杯。”

    “慶祝我們誠實之星的成員再次歡聚。”

    等在火葬場外的管家：“……”

    他拿什么干？骨灰盒嗎？

    虞熠之沒有過多詢問陸醫生的事，只問了一句：“死干凈了嗎？”

    管家頷首：“死得只剩骨頭渣子了。”

    正要拿起肉骨頭啃得林津渡手頓了一下，突然失去了一點胃口。

    他轉而拿起一枚特意準備好的馬卡龍：“再次干杯吧，朋友們！”

    管家最終還是在視頻里舉起了骨灰盒。

    陸醫生伏法后，婚禮正式提上日程。

    因為婚前準備工作已經進行了大半，接下來他們只需要直飛烏洛克爾察曼。助理提前幾天先當了空中飛人，過去實地考察并預付定金。

    林津渡出發前先試了一下禮服，完美合身。

    坐上飛機的時候，蘇嬙問起禮服的顏色，林津渡說：“我穿白色，虞諱穿黑色。”

    雖然不太好，但是所有人腦子里第一反應不是黑白配，而是黑白雙煞和黑白無常。

    偏偏在這時，林津渡對著機窗外的白云，搖了個花手：“陸醫生，走好。”

    蘇嬙：“落地對著地面搖，他估計在地獄十九層，招了也看不見。”

    林津渡：“有道理。”

    兩人又開始討論婚禮。

    “婚宴上的歌曲選好了嗎？”

    林津渡頷首：“我想放《茉莉花》，唱到唯一純白的茉莉花時，我緩緩入場。”

    隔壁座虞熠之眼皮一跳，茉莉花？那不是江舟最喜歡的花卉。

    林津渡：“沒錯，我故意的。”

    隔空捶打進獄系白月光。

    系統40：【恭喜宿主做到了。】

    學冉元青吟詩，愛江舟愛的花束，真正意義上地把他們放在心里。

    林津渡傷感：“畢竟他們不能到場見證我的幸福，只有通過這種方式才能讓自己更快樂點。”

    不然婚禮現場戴手銬的仇敵們排排坐，會是多么爽快的一件事。

    好在管家已經給了墓地管理員小費，讓他在婚禮當日，于陸醫生墳頭放一首婚禮進行曲。

    飛機抵達前，林津渡忍不住又哼唱一遍。

    “唯一純白的茉莉花，盛開在琥珀色月牙……”

    旁邊一直沒怎么說話的虞諱嘴角勾了下，想起求婚那天屏幕上最后一行字：

    你是真正明月。

    一場于千山萬水中的相遇，明月終落懷中。

    陸醫生的案件也終于開庭。

    買兇殺人、催眠綁架、非法實驗等，總之和人沾邊的事基本沒他的份，對比下冉元青的五毒俱全都不夠看的。

    因為案件的關注度很高，審判那天幾乎是全網蹲，虞熠之去出席案件審理，林津渡則和虞諱蹲守了下直播，陸醫生被當庭宣判死刑。

    他不服判決，選擇上訴。

    當看到陸醫生扯著沙啞的公鴨嗓，直接說不服判決時，林津渡笑容冰冷：“虧他好意思張這個口。”

    頓了一下：“這是存心不想讓我們結婚啊。”

    這一上訴，又要耽誤一個月左右。

    虞諱忽然說：“熠之管家買的那塊墓地，墓后無山，墓前直對河流，山勢險峻，據說是大兇之地，不得超生的那種。”

    林津渡視線從屏幕上移開：“還有這種陵園？”

    虞諱：“便宜，聽管家說當時開發商才挖了個坑，就開始售賣了。”

    管家也是迫不及待買下這個坑位。

    “……”

    知道陸醫生死后也不得安息，林津渡心中的不滿稍稍散去了一些。

    另一邊。

    陸醫生沒有什么在世近親，比起死亡，他更加恐懼無人問津。

    上次管家做過承諾后，虞熠之并未再來，好不容易等到庭審出席，對方甚至沒有多看他一眼。

    陸醫生完全不能接受虞熠之徹底放下和自己有關的所有事，在連續一周提出要見面請求后，終于得償所愿。

    短短一周，陸醫生又消瘦不少。

    虞熠之來得時候帶著一束草。

    陸醫生想起管家的那一根草芥，強壓住內心的憤怒。

    “你贏了，不過耍了你十幾年，也值了。至少我會比你先見到你的母親……”

    令他失望的是，虞熠之無動于衷。

    陸醫生還要說話時，虞熠之打斷道：“二審判決下來，最晚是年底，我算了下，建議死在十二月二十號左右。這樣剛好可以趕上烏洛克爾察曼那邊的換季，適合舉辦婚禮。”

    虞熠之抬頭：“二十號之前不建議死，你看……”

    陸醫生眼睛里的血絲快要裂開，咬牙道：“我不接受你的建議。”

    虞熠之遺憾輕嘆，合上日歷起身。

    “……你所有的喜好都是幼時我灌輸給你的模型，江舟就是最好的體現，哈哈，未來你不管喜歡誰，都是我無形中在主導你的意識……”

    打蛇打七寸，陸醫生選擇的兩個切入角度無疑是最傷人的。

    可惜虞熠之依舊沒什么反應，轉身前說：“對了，你墓地周圍的坑位費最近水漲船高。”

    “林津渡找到陵園開發商做臨時銷售，談妥按賣出的價格拿提成，他現在正搞拍賣競價。”

    每一次聽到林津渡這個名字時，陸醫生都會直覺不妙。

    這一次林津渡同樣隔空穩定發力。

    “他的售賣文案上特別注明你不舉，到時候腦袋還會穿孔。所以誠摯推薦給每一位不太行的男人，對比之下可在死后大顯雄風。”

    “現在購買，還可享受日后免費燒紙錢服務。”

    就這么一個離譜的策劃，居然搞成功了。

    正常人葬在死刑犯旁邊，都會覺得晦氣，不過顯然，當代人的精神狀態都不太穩定，哪里有熱鬧往哪里跑。

    有個網紅為了流量，竟然直播買下。

    “不止有網紅。”虞熠之說：“林津渡宣傳中說明那個位置大兇，死后可能會化煞或者不好超生，你又有死刑犯的身份，所以有和尚愿意入駐。”

    “？”

    “他們自稱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倘若真有神鬼之說，也將永世鎮壓。”

    “……”

    “林津渡聽了十分感動，不但給出半價，拿到的提成還捐了香火錢。”

    陸醫生有多會發掘他人的脆弱之處，林津渡就多擅長踩他的死穴。

    先前猖狂的大笑瞬間收聲，變成了咒罵。

    “他該死。”

    “他真該死啊！！”

    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賤的人？！

    虞熠之去探監的時候，林津渡正在把差價轉給寺廟里的和尚。

    “這世上怎么會有我這么善良的人？”

    林津渡喝著虞諱泡的花茶，喟嘆道：“偏偏還讓陸醫生這么賤的人遇到了。”

    某種意義上說，陸醫生才是幸運鵝。

    系統：【有生之年能見你幾次，確實是他的幾分福氣。】

    好一個有生之年。

    林津渡喝完茶，抱來助理寄送來的異國宣傳冊：“我們可能需要一個翻譯。”

    虞諱打開翻了翻：“教堂的好處是比較正式，另外一家可以提供戶外婚禮，還有一個打出的特色是附贈潛水項目……”

    林津渡愣了下：“你能看懂？”

    “最近自學了點這個國家的語言，掌握得還不是很好。”

    好凡爾賽！這能忍嗎？

    林津渡決定也淡淡地裝一下，當虞諱遇到一個生澀詞匯時，微笑說：“其實我也自學了下。”

    私下催促系統：“快，幫我翻譯。”

    【我只精通三門語言。】

    語言水平竟然和我一樣？

    【多了用不上，收錄還浪費能量。】

    【原本只有一種，另外兩種是我從宿主腦子里復制的。】

    【感恩。】

    “……”你竟然偷我的文化，林津渡憤怒：“那你再偷點素質吧。”

    他決定稍微犧牲一下，建設系統的精神文明。

    【偷過，你也沒有太多。】

    “***”

    虞諱看過來，林津渡說：“我在試著練習平舌音。”

    一一對照下來，兩人最后還是比較偏教堂。

    一來戶外不能確保天氣，二來他們……都很傳統！

    大事上喜歡延續老派的作風。

    【你的傳統已經被我收錄在當代冷笑話合集里。】

    林津渡佯裝沒聽見。

    敲定選項后，虞諱說：“日后法案通過，可以再辦一場這邊的傳統婚禮。”

    林津渡點頭。

    連日暴雪，雪停的那日，林津渡的耐心終于等到了回報。

    二審后，法院依舊保留一審的判決，而且是立即執行。

    七天后，林津渡大清早看到了管家發得朋友圈：

    【管家】：請假出來給人搬家。

    配圖是一張外面的雪景圖，中間還敷衍著寫了兩個字：等待。

    “奪筍吶。”

    陸醫生確實要搬家了，不過是從監獄搬到火葬場，之后還要再搬去墓地。

    為了慶賀這一天到來，林津渡訂了一大桌菜，準備進行一場豐盛的茶話會。

    他和虞諱提前過去，虞熠之要先去參加公司最新推出的科技發布會，因為變聲器不適合大范圍宣傳銷售，所以從接手起，公司的業務以人工智能為主。

    月初，他們在技術領域實現了新的突破。

    林津渡感嘆：“虞熠之為了留住陸醫生的職業生涯，收購科技公司，如今公司蒸蒸日上，不知道陸醫生知道是何感想。”

    特別是他執行死刑的這天，正好是公司發布會，從上午起，股票便一路瘋漲。

    “大紅大綠，大俗大雅。”林津渡邊說邊感嘆：“完美搭配陸醫生墳頭的草，和虞熠之愛吃的綠色馬卡龍。”

    人逢喜事時，總容易遇到些不長眼的東西。

    林津渡也沒擺脫這種定律，兩人剛到會所，幾個不認識的中年人正在暢談。

    “虞家那個大兒子公開出柜，早些年都在拿我們孩子和他比，還說什么他潔身自好。”

    中年人的言論引發另外幾人的哄笑。

    “掙再多的錢有什么用？臨了連個摔盆的人都沒有。”

    “老李你這樣就膚淺了。人家有錢，說不定去到國外找人生一個足球隊，嚇死你哈哈哈。”

    林津渡腳步一頓，都很刑啊。

    隔著雕花窗花，他掃了一眼：“沒有辦法分類的垃圾。”

    言下之意，都很眼生沒一個認識的。

    面子是給要臉的人。對于這種，虞諱直接帶著林津渡走過去，先前還在大笑的大腹男，看到他后，臉部肌肉僵住了。

    其他人也是一樣。

    做生意有賠有賺，他們都屬于以前還可以如今逐漸沒落的，不然也不會靠著這種談資找自信。

    “找個上香收尸的人不難，”虞諱淡淡說，“我就知道一個，現在正在局子外面等著給人收尸。”

    只要罪孽足夠深重，后續包括死亡日都能有人幫著一起訂好。

    林津渡雙手比心，燦爛一笑：“孽障們……呸，叔叔們也要遵紀守法哦，不然回頭經不起查的。”

    中年人臉都紫了，偏偏不敢反嗆。

    冉家的那個都被折騰成無期，誰知道這兩個絕世狠人，還能做出點什么。

    在他們驚恐的目光中，兩人重新朝包廂走去。

    約莫二十分鐘，虞熠之姍姍來遲。

    “發布會耽誤了點時間。”

    林津渡一直在和管家發消息，說：“不打緊。”

    管家那邊一時還忙不完，最后只能變成三人聚餐。

    虞諱讓人上菜，林津渡給管家打去視頻。

    “來，干杯。”

    “慶祝我們誠實之星的成員再次歡聚。”

    等在火葬場外的管家：“……”

    他拿什么干？骨灰盒嗎？

    虞熠之沒有過多詢問陸醫生的事，只問了一句：“死干凈了嗎？”

    管家頷首：“死得只剩骨頭渣子了。”

    正要拿起肉骨頭啃得林津渡手頓了一下，突然失去了一點胃口。

    他轉而拿起一枚特意準備好的馬卡龍：“再次干杯吧，朋友們！”

    管家最終還是在視頻里舉起了骨灰盒。

    陸醫生伏法后，婚禮正式提上日程。

    因為婚前準備工作已經進行了大半，接下來他們只需要直飛烏洛克爾察曼。助理提前幾天先當了空中飛人，過去實地考察并預付定金。

    林津渡出發前先試了一下禮服，完美合身。

    坐上飛機的時候，蘇嬙問起禮服的顏色，林津渡說：“我穿白色，虞諱穿黑色。”

    雖然不太好，但是所有人腦子里第一反應不是黑白配，而是黑白雙煞和黑白無常。

    偏偏在這時，林津渡對著機窗外的白云，搖了個花手：“陸醫生，走好。”

    蘇嬙：“落地對著地面搖，他估計在地獄十九層，招了也看不見。”

    林津渡：“有道理。”

    兩人又開始討論婚禮。

    “婚宴上的歌曲選好了嗎？”

    林津渡頷首：“我想放《茉莉花》，唱到唯一純白的茉莉花時，我緩緩入場。”

    隔壁座虞熠之眼皮一跳，茉莉花？那不是江舟最喜歡的花卉。

    林津渡：“沒錯，我故意的。”

    隔空捶打進獄系白月光。

    系統40：【恭喜宿主做到了。】

    學冉元青吟詩，愛江舟愛的花束，真正意義上地把他們放在心里。

    林津渡傷感：“畢竟他們不能到場見證我的幸福，只有通過這種方式才能讓自己更快樂點。”

    不然婚禮現場戴手銬的仇敵們排排坐，會是多么爽快的一件事。

    好在管家已經給了墓地管理員小費，讓他在婚禮當日，于陸醫生墳頭放一首婚禮進行曲。

    飛機抵達前，林津渡忍不住又哼唱一遍。

    “唯一純白的茉莉花，盛開在琥珀色月牙……”

    旁邊一直沒怎么說話的虞諱嘴角勾了下，想起求婚那天屏幕上最后一行字：

    你是真正明月。

    一場于千山萬水中的相遇，明月終落懷中。

    陸醫生的案件也終于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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