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派對青年的喧鬧聲已經(jīng)遠去,斑馬線中央只剩下他們兩人。 他們兩人,兩個時間線上的祁究,他用槍指著自己。 子彈上膛的聲音格外刺耳。 這片電力癱瘓的街區(qū)死一般寂靜,握著槍的祁究,甚至有種回到了「規(guī)則圖鑒」廢墟城市的錯覺。 祁究用戴著手套的手,捂住了另一個自己的嘴唇。 “祁究,努力活下去?!? “相信你能做到——” 留下模棱兩可的話語之后,祁究扣動扳機,用這把已經(jīng)殺過自己一次的手槍,射穿了自己的心臟。 他捂住對方嘴的手輕輕上移,遮住了對方的眼睛。 他知道這一晚的雪光很刺眼,對于生命在迅速流逝的人而言太明亮了。 血水從子彈窟窿里汩汩往外冒,很快就浸染了祁究的黑色風衣。 好在黑色的布料看不出血跡。 這個夜晚又在祁究眼前重新上演,只不過這一次他站在對立面,將今晚發(fā)生的前因后果補全。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是他循環(huán)的起點,也是循環(huán)的終點。 血液流逝讓對方的身體迅速變冷,祁究接住自己從便利店里買的生日蛋糕,他不希望自己的成年生日蛋糕狼狽地摔在馬路上。 雪又重新落了下來,這條時間線上的自己已經(jīng)沒了呼吸和心跳。 祁究將完好無損的蛋糕放在他的身體旁,對被自己殺死的自己說了句—— “祁究,十八歲生日快樂?!? 將手槍重新收回風衣兜后,祁究轉(zhuǎn)身重新走入雪幕。 雪似乎比傍晚時分更大了。 * 祁究非常熟悉這座城市,畢竟他是在這里長大的。 在完成「殺死自己」的計劃后,他將染了血的黑色風衣扔進垃圾焚化池后,換了身白天備好的夾克,來到二十四小時汽車轉(zhuǎn)運站,在候車廣場外找了輛不打表的黑車,連夜駛往三百公里外的城市。 祁究給出的價格并不便宜,拿到錢的司機很樂意為他跑這趟夜路。 “我從業(yè)這么多年,根據(jù)以往經(jīng)驗來看,愿意花大價錢連夜約長途車的顧客,一般有三類人?!彼緳C師傅為了打發(fā)時間順便提提神,主動和祁究聊起了天。 祁究靠在后座上,看著窗外迅速倒退的風景:“哪三類人呢?” 司機嘿嘿笑了一聲:“一類是熱戀中的異地情侶,小年輕情侶異地鬧別扭、或者是想要制造什么浪漫的驚喜,最喜歡連夜趕車了;還有一類是不倫的已婚男女,這些見不得光的情人們也喜歡偷偷摸摸會面,有時候比小年輕還火熱。” 祁究:“那還有一類人呢?” 司機:“還有一類是手上不干凈的人,也就是犯罪分子,在犯了事后連夜逃跑的?!? 祁究輕描淡寫問道:“司機師傅,那您覺得我是哪類人呢?” 司機似乎沒想到對方會這么問,微微一噎,而后含糊過去道:“像您這樣斯斯文文的年輕人,大概率是奔赴愛情的,哈哈?!? 祁究沉默一瞬,笑:“果然是有經(jīng)驗的師傅,您猜對了?!? 他這個剛殺了人的“犯罪分子”微微彎起唇角。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