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伴隨著江離的話音落下,柏鴻峰的瞳孔瞬間縮緊,他的眼球微微戰栗,整個人不敢置信地望向了身側的青年。 江離唇角微微勾起,神色中泛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嘲弄。但就在柏鴻峰凝神望去的瞬間,那嘲弄便退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與以往一模一樣的冷淡和陰沉。 柏鴻峰臉上血色漸漸褪去。 在其他人看來,這毫無疑問是因為柏鴻峰此時正在遭受著傷勢帶來的巨大痛楚。 “可惡,江離,你怎么能這樣?” “對啊,好歹老大也是一片真心對你,你怎么忍心做這種事,他待會兒可是要上戰場的人!” “平時對我們那樣也就算了,你總不能這樣對老大吧?!” “一日夫妻百日恩呢,見過狼心狗肺的,沒見過這么狠心的——”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指責起了江離,語氣中充滿了對江離的不滿。 但這樣的話落在柏鴻峰的耳邊,并沒有讓他感到絲毫的慰藉。 原因也很簡單,在這些指責的背后,隱藏著眾人下意識的認定:哪怕柏鴻峰真的因為江離的任性妄為而備受痛苦,也絕不會放棄即將到來的戰斗。 這倒也算是正常,畢竟這么多年以來,柏鴻峰在眾人心目中樹立的人設早已深入人心——無論前景多么黑暗,無望,無論接下來的戰斗是多么殘忍痛苦,作為所有人的領袖,他都會沖在最前方,迎接最嚴苛的考驗。 而事實也確實像巒山眾人所預測的那樣發展。 柏鴻峰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沒有繼續與江離糾纏。 防護前線傳來的警報聲越來越急切,高大的男人驀然轉身,直接朝著喪尸襲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等等,老大!” “頭兒,你就這樣走不行的。要不讓其他的治療師幫你看看吧。” …… “本來就不是什么致命傷。還是讓所有人能夠安全撤退更要緊。” 柏鴻峰打斷了其他人的阻攔。 男人的聲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他吸了一口氣,然后說道。 而也正是因為這樣,周圍的人對于江離的不滿也愈發變得澎湃和強烈,有些人甚至干脆對著江離罵起了臟話。 聽到所有人如此無顧忌地指責起江離,柏鴻峰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突然回頭看向那人。 他記得很清楚,以往每次遇到這種事,江離也就是看上去冷漠,但眼底多少還是會透過一絲難以掩飾的痛苦。 但這一次,江離的眼中只有一片丹清明,那種極致的冷漠,莫名讓柏鴻峰的心再一次微微顫抖起來。 他感到了……不安。 而也真是這種不安,讓他在在其他人即將沖上去對江離動手的時候,語氣愈發嚴厲地喝止住了熱血上頭的隊員。 * “嘖,老大,你……” “唉,頭兒你真的,能不能別在護著那家伙了。” “頭兒你真是哪兒哪兒都好,怎么就戀愛腦這點治不好呢?” …… 帶著巒山幾人突擊時,還有人忿忿不平嘀咕不已。 可這一次柏鴻峰卻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們的念叨:“夠了,江離今天本來就心情不好,而且我身上最致命的那一部分都已經被治好了,你們不要再說他了。” 眾人頓時噤聲。可從他們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其實多多少少,他們還是很為柏鴻峰不平的。 也只有柏鴻峰自己才知道,之所以會如此果斷在其他人面前維護起江離,是因為他此刻相當忐忑。 那是一種用語言難以形容的怪異感覺。 在過去,無論他怎么跟江離吵架,無論兩人之間有多么巨大的分歧,柏鴻峰心中卻始終篤定,那個人是愛著自己的。 如果不是極致偏愛,冷漠自私如江離這樣的薄情人,又怎么會每次都出手將他完全治愈呢? 但這一次,柏鴻峰的直覺卻明晃晃地告訴了他,來自于江離的這份愛,似乎已經消失了。 甚至可以說,他在江離身上只感受到了無盡的冷意。 一直到柏鴻峰帶隊出發對抗喪尸的時候,他依然可以感到那種若有若無的陰冷在他身側縈繞不去。臨走之前,江離森然惡毒地落在他耳畔的話語,更如同復讀機一般一直在他腦海深處重復。 如果這一次自己在戰斗中受了重傷的話,那個人真的會不管自己嗎? 心底似乎有個聲音,一直在怯懦地重復問話。 不可能的,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因為這么點小事就徹底散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