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往事如煙(一)-《文字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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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不到月餅在說什么,情急之下喊了聲“月餅”,卻也聽不見自己的聲音,沉重地眼皮再也睜不開,緩緩閉合。在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里,某種東西,似乎在與身體輕飄飄地脫離,悠悠然然地飄走。
“操!
我他媽的要死了么?
妹的!
這輩子還沒好好談過一次戀愛!
好遺憾啊?!?
這是,我,最后的,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我有種熟睡時,身體突然一空的墜落感。某種摻雜著薄荷、冰硝、桂花的香氣飄入鼻端,混沌的腦殼子頓時清醒。喉結無意識地“咯咯”幾聲,吐出一口郁結在胸口的濁氣,劇咳幾聲,猛地驚醒。
“南爺,咳咳……這是去年我過生日,您送我的,說是能防暈車、提神伍的?!崩罘钕让鎺采?,手里拎著鼻煙壺的吊穗,煙壺像催眠師手里的懷表,在我眼前搖來晃去,“您還別說,真挺管事兒?!?
意識剛剛恢復,我還有些渾渾噩噩,愣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罵了句“操你媽”。正要揮拳砸向李奉先,卻發現自己赤裸上身,被結結實實綁在石刻麒麟前的那方石椅。前胸和后背貫穿的傷口,已經用厚厚的繃帶包扎嚴實。
“南爺,你都被五花大綁了,還這么大氣性。”李奉先那張肥嘟嘟的胖臉幾乎貼到我眼前,肥厚眼皮擠成一條縫的眼睛里透著幾分嘲諷,“現在這德行,就別說硬話了?!?
我用力掙動身子,麻繩深深勒進皮肉,略略摩擦,火辣辣得疼,只得放棄了“精神力激發肉體極限,掙斷繩索,拳打李奉先,腳踢陳木利……不能打女人,所以把燕子捆住生擒”的美好愿景。
而且,我也明白——此刻,憤怒也好,痛罵也罷,是某瓣評分不超過六分的爛俗電影里才會出現的膈應人橋段。
并且,我也清楚——此刻,急智也好,反轉也罷,是某瓣評分不超過五分的爛俗小說里才會出現的惡心人橋段。
我身負重傷,陷入絕境;月餅下落不明,不知生死。用句老話說,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更何況,陳木利、李奉先、燕子的真實目的,我雖然還不明了,但是他們處心積慮策劃了整整七年…………不,甚至更久……單是這份隱忍多年,費盡心機的布局,已經不是被牢牢綁在石頭椅子上的我,所能扭轉的局面。
我微微閉目,不再看李奉先油光滿面的胖臉,略略回憶昏迷前的情形,多少有了幾分計較。
陳木利假冒月餅,把我誘進石洞,曾隨口提到過,“你還有一丁點兒利用價值”,那這“利用價值”是什么?他還說過,“誰會尊重一個死人呢”。那么,我的“利用價值”,并不是活著。簡單來說,他們需要我的身體或者血液,而不是我的能力或者知識。
偏偏,他們把瀕死的我救活了,還細心抱扎好傷口,這一番“雷聲大雨點小”的迷之舉動,只能說明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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