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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聲戛然而止。

    “在決定對誰先動手之前，我和奉先的想法有分歧。”陳木利習(xí)慣性地搓著雙手，掌心老繭摩挲的沙沙作響，“我覺得你比較好對付，奉先認(rèn)為月爺容易下手。”

    “南爺，這可不是往您臉上貼金吶。月爺滿哪兒都比您強(qiáng)太多，只要不瞎，任誰都能看出來。”李奉先雖說已經(jīng)不笑了，依然是那副笑模樣，“可是我覺得，就憑一點(diǎn)兒，月爺更好對付。”

    “月無華比我更重感情？”

    “不不不。要說重感情，您和月爺對朋友掏心掏肺，絕對是我見過最像爺們兒的男人。”李奉先臉上的敬佩神色倒不是偽裝，“只不過，您比月爺怕死。”

    “因?yàn)榕滤溃蜁?jǐn)慎，就會猶豫，就會多想。”燕子攏起散亂的頭發(fā)隨手束成馬尾，紅腫臉龐清晰可見陳木利粗糲的指印，“就不會在做某些決定時義無反顧。就不會像月無華那樣……”

    “您可能想不到，月爺是自愿的。”李奉先自顧自說著，往陳木利站立的方向挪了幾步，“如果沒有他的配合，這個局根本做不成。當(dāng)然，他不知道我們要這么做。他只是太想……呵呵……這么說起來，月爺確實(shí)比您重感情。”

    “你被我們救醒，根本沒提月無華，張口閉嘴談合作。依著你們倆的關(guān)系，這正常么？你覺得我們會信么？”燕子也挪動著腳步，右手很自然地摸著馬尾辮，“南曉樓，想套出線索，做得有些急了。”

    雖然李奉先和燕子一唱一和，句句戳中要害，讓我根本沒有應(yīng)變回旋的余地。可是，我的注意力，卻放在另外一件可能要發(fā)生的事。

    李奉先和燕子的位置！

    他們在和我說話的時候，不聲不響走到陳木利的側(cè)后方，一左一右把他夾在中間。

    幾乎就在我注意到他們“品”字形方位的同時，李奉先總是笑容可掬的臉霎時寒若冰霜，燕子右手多了一根細(xì)若發(fā)絲、七寸多長的黑色尖刺。而陳木利，根本沒有察覺到身后二人的異樣，陰沉著那張木訥的臉：“奉先和燕子說得很明白了。合作，你沒資格談條件。不過，我可以考慮告訴你……”

    “木利！小心！身后！”

    那一剎那，我忘記了此時彼此之間的敵對關(guān)系，忍不住脫口警示。

    我的心情很難形容。初入石洞，假冒月餅的陳木利現(xiàn)身，給了我貫穿胸口的重創(chuàng)，直至從昏迷中醒來，知曉竟然是他們?nèi)齻€處心積慮多年的陰謀……

    從任何角度來說，我都應(yīng)該很憤怒。至少，我自己以為，已經(jīng)很憤怒了。恰恰，在我的心里，隱藏最深的情緒，卻是失望、哀傷。

    我始終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這三位陪伴多年的好友，居然會背叛我們？！

    我甚至認(rèn)為，這只是他們?nèi)齻€串通月餅，和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不多時，他們就會笑嘻嘻地給我松綁，月餅從石洞某處伸著懶腰，慢悠悠走出來：“南少俠，革命立場不堅(jiān)定啊！這還沒灌辣椒水、上老虎凳，你就招了？”

    李奉先晃著大腦袋，滿臉堆笑地道歉：“南爺，您可別窩火。這都是月爺?shù)闹饕狻Ｋf，您這性子，不逼急眼了爆發(fā)不出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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