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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蔓明白了，點頭說道：“挺好看的，你要不要也進去看？”

    對方客氣道：“哎這多不好啊，大過年的。”

    “這有什么，大家都是鄰居。”

    雖然這幾年電視沒那么難買，價格也沒那么貴，小的黑白電視四五百就能買到。昂貴的是彩電，國產(chǎn)十四寸的彩電都要上千塊。

    不過對很多家庭來說，四五百也不算小數(shù)目，像陸平洲，已經(jīng)是副師級干部，月工資也才兩百多。

    別看程蔓家前后左右住著的人級別都不低，但他們家庭負擔(dān)也重。

    程蔓和陸平洲只有一個女兒，是因為他們都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

    而且程蔓生程程的過程看著挺順利，可生產(chǎn)是十級疼痛，其中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所以生下程程后，她就跟陸平洲提了不想再生的事。

    程蔓生孩子的時候，陸平洲全程都在，他知道她有多痛，所以愿意尊重她的想法。

    所以程程出生后兩人一直在避孕，后來計劃生育被定為國策，陸平洲就去做了手術(shù)。

    但絕大多數(shù)家庭都不止一個孩子，尤其他們家四周的鄰居年紀都比陸平洲大，結(jié)婚也相對早一些。

    那時候的主流思想是多子多福，所以大多數(shù)家庭個都是兩個孩子起步，多的可能有五六七個孩子。

    孩子一多，開銷就大，而且他們家周圍鄰居的下一輩，很多都到了結(jié)婚生子的年紀，到處都是用錢的地方。

    因此，別看他們家的鄰居們級別都很高，走出去也都很威風(fēng)，實際上電器齊全的家庭真不多。就算放眼整個家屬院，家里有電視的也是兩個巴掌就能數(shù)的過來。

    雖然程蔓家的電視買得早，尺寸不夠大，才十四寸，但怎么說都是彩電，能甩開很多家庭了。

    盡管在蹭電視這件事上，程蔓沒有那么大方，她倒不是覺得自己花錢買的電視給別人看吃虧，而是不喜歡太多人來家里，把屋子弄得太亂。基本上第一次來她家看電視就表現(xiàn)得很不自覺的人，她就不會讓對方來蹭第二次電視。

    但她也沒有特別摳唆，如果來的人很自覺，不會把她家里弄得亂糟糟，甚至還能幫忙收拾，隔三差五來蹭電視她也不會介意。

    逢年過節(jié)大家想熱鬧熱鬧，或者奧運會有本國運動員的比賽，大家想第一時間看轉(zhuǎn)播，她都不會吝嗇把電視搬到院子里。

    就像現(xiàn)在，程蔓問清楚另外兩個人是誰后說道：“如果你們改變主意不想打牌了，一起過來也行。”

    對方頓時喜出望外道：“成，我回去問問她們的意見。”

    程蔓點頭，看著對方離開后便回了屋，跟其他人提了嘴她們剛才談話的內(nèi)容。

    其他人聽后并沒有反對，雖然李春華和陸父住進家屬院才幾天，但他們一個交際能力好，一個當(dāng)了那么多年的兵，跟大院里的軍人們很有共同語言，都和陸家周圍的鄰居處得不錯。

    而且過年嘛，肯定是人越多越熱鬧，這時候的鄰里關(guān)系是很近的。

    所以三名軍嫂過來后，大家態(tài)度都很和氣。

    而在她們之后，陸陸續(xù)續(xù)又有其他人來看電視，葉家夫妻也帶著兒女過來了。

    原本程蔓就覺得陸平洋和葉喬之間的氛圍不同尋常，下午從陸平洲口中得到肯定答案后，這會再看兩人，更覺得處處是貓膩。

    雖然因為客廳里里人多，兩人碰了面跟陌生人一樣，連一句交談都沒有，也沒有盯著對方看，甚至不經(jīng)意間對上視線時，兩人會不約而同地轉(zhuǎn)開目光。

    但程蔓注意到，每次對上目光后，葉喬都會羞澀低頭，陸平洋則會忍不住微笑。

    只是今天是除夕，在場的人心情都很不錯，再加上春晚節(jié)目好看，沒有人會覺得時不時傻笑的陸平洋奇怪。

    春晚八點鐘開始，十二點鐘結(jié)束。

    不過這時候的人很少熬夜，到十點半就有人開始打哈欠，再精彩的節(jié)目看著也覺得沒意思，干脆告辭回去。

    等到十一點半，還待在程蔓家的不足十個人。

    葉喬一家倒是都在，雖然葉父和陸平洲是同事，但其實跟陸父年齡更接近，也更有共同語言，所以兩人坐在一起相談甚歡。

    陸平洲兄弟則和葉喬哥哥坐在一起聊天，葉喬哥哥也是軍人，不過軍種和陸平洲不同，他是海軍。但不管什么軍種，職責(zé)都是保家衛(wèi)國，思想理念一致，大家能聊的話題也多。

    程蔓、李春華則跟葉家母女三人坐一起，葉喬姐姐是六月份大專畢業(yè)的，當(dāng)時她家里人托了關(guān)系，把她弄到了煙草局上班。

    到了八十年代中后期，大學(xué)生已經(jīng)沒有那么稀罕，何況葉喬姐姐只是普通大專畢業(yè)，所以進了煙草局后，她也需要從底層做起，工作輕松是輕松，但工資也是真的不高。

    好在葉喬姐姐性格比較踏實，也沒什么野心，對目前的工作挺滿意。

    何秋芳也挺滿意，當(dāng)然，如果她大女兒能早點結(jié)婚生子，她就更滿意了。

    只是她這個大女兒性格不是很外向，煙草局男同志雖多，但她不怎么跟人來往。

    何秋芳有心在家屬院就近給她找，卻也并不容易，因為家屬院里有出息的基本都選擇了當(dāng)兵，或者大學(xué)考去了外地，留在本地的都是些比較老實的人。

    而她大女兒這種性格，遠嫁何秋芳怕她受欺負，比較傾向于把她留在本地。何況她工作不錯，實打?qū)嵉蔫F飯碗，為了結(jié)婚放棄這份工作，何秋芳覺得不太值當(dāng)。

    可讓她嫁個老實人，何秋芳也不太愿意，老實只是客氣的說法，要是說得不客氣點，這些人實際上就是沒出息，工作全靠父母安排。

    雖然大女兒的工作也是何秋芳夫妻托關(guān)系找的，她的性格也不像是能在工作上有多大成就的，可丈母娘對女婿難免要求高一些。

    她們會聊起這事，也主要是因為何秋芳想請程蔓幫忙介紹介紹。

    她想程蔓是本地人，大學(xué)又是在臨江讀的，輔導(dǎo)班又開得那么大，認識的條件好的年輕人肯定比自己多，說不定能尋摸到合適的。

    雖然程蔓和葉家大女兒不算熟悉，但她對這姑娘還算了解，知道她性格軟和，再加上兩家關(guān)系好，所以幫忙她是愿意的。

    不過她也沒有太大包大攬，只說可以幫忙打聽一下，成不成還要看年輕人自己的意見。

    程程則和三四個年紀差不多的孩子，端著小板凳坐在電視機前，仰頭認真地看著電視上的小品相聲，然后被逗得哈哈直笑。

    隨著相聲落幕，電視里響起了零點鐘聲，然后就是春晚的最后一個節(jié)目，全體合唱《拜年歌》。

    喜慶的歌聲中，陸平洋起身去拿了個圓餅的炮竹，帶上打火機去外面放。

    程程和小伙伴們看到，紛紛跟上去，小孩子最喜歡這種活動。

    何家人見已經(jīng)凌晨，也起身告辭，不過走到院子后他們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停住腳步看著陸平洋點燃了爆竹。

    隨著“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陸平洋快步走遠，不經(jīng)意間抬頭看到葉喬，慣性朝她走過來。

    等快走到她跟前，陸平洋才注意到葉家其他人，腳步微微頓住，而后假裝自然問道：“葉叔葉姨你們這么快就要回去了？我們待會要點煙火棒，你們不再待一會？”

    何秋芳挺喜歡陸平洋，笑瞇瞇說道：“不早了，都轉(zhuǎn)點了。”又問幾個孩子要不要留下

    葉喬哥哥對煙火棒不感興趣，她姐姐也困了，都說要回去，只剩下她猶豫不決，陸平洋見了便笑著說：“想玩就留下吧。”

    葉喬因為心虛不敢吭聲，抬頭看向母親，程蔓注意到陸平洋眼里的期待，笑著說道：“讓喬喬留下來吧，程程和她關(guān)系好，跟她一起玩肯定高興。”

    何秋芳想小女兒和程程關(guān)系確實挺好，就沒有反對，笑著問道：“那你留下來玩一會？”

    “嗯。”葉喬一口答應(yīng)下來。

    雖然陸平洋猜到程蔓肯定知道了他跟葉喬的事，但當(dāng)著她的面，他仍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葉家人走后他沒有特意跟葉喬說話，留下一句：“我去拿焰火棒就進了屋。”

    進屋沒一會，陸平洋就又出來了，手里拿著一大把焰火棒。

    此時鞭炮已經(jīng)放完，程程和小伙伴們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頭，看到他手上的焰火棒連忙跑過來，大聲喊著：“小叔我要！”

    陸平洋分了三根焰火棒給程程，又給她那些小伙伴每人分了兩根，再問程蔓：“嫂子你要不要？”

    程蔓靠著門框笑道：“你們自己玩吧。”

    陸平洋點頭，將手中剩下的焰火棒都給了葉喬，讓她朝天舉起其中一根焰火棒，再抬手用火機點燃引線。

    短暫的“滋滋”聲后，一簇簇火花沖出包裝，點亮了昏暗的院子，時間雖然短暫，但足夠絢麗。

    一群小孩都被驚艷，爭相要陸平洋幫忙點燃焰火棒，并高舉著揮舞起來。歡聲笑語中，陸平洋再次來到葉喬身邊，什么都沒有說，只安靜地為她點燃焰火棒的引線。

    隨著焰火綻開，葉喬臉上笑容漸漸擴大，陸平洋則像是看呆了，目光專注而溫柔。

    靠著門框的程蔓，面帶微笑地看著這一切，直到肩膀突然一重，側(cè)過頭看到近在咫尺的臉，才失笑問：“怎么了？”

    陸平洲沒有說話，只將腰背挺直些許，湊過去在妻子豐潤的唇上印下淺淺的吻，并在她因為猝不及防而睜大眼睛，并反射性往院子里看去時，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蔓蔓，新年快樂。”

    程蔓明白了，點頭說道：“挺好看的，你要不要也進去看？”

    對方客氣道：“哎這多不好啊，大過年的。”

    “這有什么，大家都是鄰居。”

    雖然這幾年電視沒那么難買，價格也沒那么貴，小的黑白電視四五百就能買到。昂貴的是彩電，國產(chǎn)十四寸的彩電都要上千塊。

    不過對很多家庭來說，四五百也不算小數(shù)目，像陸平洲，已經(jīng)是副師級干部，月工資也才兩百多。

    別看程蔓家前后左右住著的人級別都不低，但他們家庭負擔(dān)也重。

    程蔓和陸平洲只有一個女兒，是因為他們都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

    而且程蔓生程程的過程看著挺順利，可生產(chǎn)是十級疼痛，其中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所以生下程程后，她就跟陸平洲提了不想再生的事。

    程蔓生孩子的時候，陸平洲全程都在，他知道她有多痛，所以愿意尊重她的想法。

    所以程程出生后兩人一直在避孕，后來計劃生育被定為國策，陸平洲就去做了手術(shù)。

    但絕大多數(shù)家庭都不止一個孩子，尤其他們家四周的鄰居年紀都比陸平洲大，結(jié)婚也相對早一些。

    那時候的主流思想是多子多福，所以大多數(shù)家庭個都是兩個孩子起步，多的可能有五六七個孩子。

    孩子一多，開銷就大，而且他們家周圍鄰居的下一輩，很多都到了結(jié)婚生子的年紀，到處都是用錢的地方。

    因此，別看他們家的鄰居們級別都很高，走出去也都很威風(fēng)，實際上電器齊全的家庭真不多。就算放眼整個家屬院，家里有電視的也是兩個巴掌就能數(shù)的過來。

    雖然程蔓家的電視買得早，尺寸不夠大，才十四寸，但怎么說都是彩電，能甩開很多家庭了。

    盡管在蹭電視這件事上，程蔓沒有那么大方，她倒不是覺得自己花錢買的電視給別人看吃虧，而是不喜歡太多人來家里，把屋子弄得太亂。基本上第一次來她家看電視就表現(xiàn)得很不自覺的人，她就不會讓對方來蹭第二次電視。

    但她也沒有特別摳唆，如果來的人很自覺，不會把她家里弄得亂糟糟，甚至還能幫忙收拾，隔三差五來蹭電視她也不會介意。

    逢年過節(jié)大家想熱鬧熱鬧，或者奧運會有本國運動員的比賽，大家想第一時間看轉(zhuǎn)播，她都不會吝嗇把電視搬到院子里。

    就像現(xiàn)在，程蔓問清楚另外兩個人是誰后說道：“如果你們改變主意不想打牌了，一起過來也行。”

    對方頓時喜出望外道：“成，我回去問問她們的意見。”

    程蔓點頭，看著對方離開后便回了屋，跟其他人提了嘴她們剛才談話的內(nèi)容。

    其他人聽后并沒有反對，雖然李春華和陸父住進家屬院才幾天，但他們一個交際能力好，一個當(dāng)了那么多年的兵，跟大院里的軍人們很有共同語言，都和陸家周圍的鄰居處得不錯。

    而且過年嘛，肯定是人越多越熱鬧，這時候的鄰里關(guān)系是很近的。

    所以三名軍嫂過來后，大家態(tài)度都很和氣。

    而在她們之后，陸陸續(xù)續(xù)又有其他人來看電視，葉家夫妻也帶著兒女過來了。

    原本程蔓就覺得陸平洋和葉喬之間的氛圍不同尋常，下午從陸平洲口中得到肯定答案后，這會再看兩人，更覺得處處是貓膩。

    雖然因為客廳里里人多，兩人碰了面跟陌生人一樣，連一句交談都沒有，也沒有盯著對方看，甚至不經(jīng)意間對上視線時，兩人會不約而同地轉(zhuǎn)開目光。

    但程蔓注意到，每次對上目光后，葉喬都會羞澀低頭，陸平洋則會忍不住微笑。

    只是今天是除夕，在場的人心情都很不錯，再加上春晚節(jié)目好看，沒有人會覺得時不時傻笑的陸平洋奇怪。

    春晚八點鐘開始，十二點鐘結(jié)束。

    不過這時候的人很少熬夜，到十點半就有人開始打哈欠，再精彩的節(jié)目看著也覺得沒意思，干脆告辭回去。

    等到十一點半，還待在程蔓家的不足十個人。

    葉喬一家倒是都在，雖然葉父和陸平洲是同事，但其實跟陸父年齡更接近，也更有共同語言，所以兩人坐在一起相談甚歡。

    陸平洲兄弟則和葉喬哥哥坐在一起聊天，葉喬哥哥也是軍人，不過軍種和陸平洲不同，他是海軍。但不管什么軍種，職責(zé)都是保家衛(wèi)國，思想理念一致，大家能聊的話題也多。

    程蔓、李春華則跟葉家母女三人坐一起，葉喬姐姐是六月份大專畢業(yè)的，當(dāng)時她家里人托了關(guān)系，把她弄到了煙草局上班。

    到了八十年代中后期，大學(xué)生已經(jīng)沒有那么稀罕，何況葉喬姐姐只是普通大專畢業(yè)，所以進了煙草局后，她也需要從底層做起，工作輕松是輕松，但工資也是真的不高。

    好在葉喬姐姐性格比較踏實，也沒什么野心，對目前的工作挺滿意。

    何秋芳也挺滿意，當(dāng)然，如果她大女兒能早點結(jié)婚生子，她就更滿意了。

    只是她這個大女兒性格不是很外向，煙草局男同志雖多，但她不怎么跟人來往。

    何秋芳有心在家屬院就近給她找，卻也并不容易，因為家屬院里有出息的基本都選擇了當(dāng)兵，或者大學(xué)考去了外地，留在本地的都是些比較老實的人。

    而她大女兒這種性格，遠嫁何秋芳怕她受欺負，比較傾向于把她留在本地。何況她工作不錯，實打?qū)嵉蔫F飯碗，為了結(jié)婚放棄這份工作，何秋芳覺得不太值當(dāng)。

    可讓她嫁個老實人，何秋芳也不太愿意，老實只是客氣的說法，要是說得不客氣點，這些人實際上就是沒出息，工作全靠父母安排。

    雖然大女兒的工作也是何秋芳夫妻托關(guān)系找的，她的性格也不像是能在工作上有多大成就的，可丈母娘對女婿難免要求高一些。

    她們會聊起這事，也主要是因為何秋芳想請程蔓幫忙介紹介紹。

    她想程蔓是本地人，大學(xué)又是在臨江讀的，輔導(dǎo)班又開得那么大，認識的條件好的年輕人肯定比自己多，說不定能尋摸到合適的。

    雖然程蔓和葉家大女兒不算熟悉，但她對這姑娘還算了解，知道她性格軟和，再加上兩家關(guān)系好，所以幫忙她是愿意的。

    不過她也沒有太大包大攬，只說可以幫忙打聽一下，成不成還要看年輕人自己的意見。

    程程則和三四個年紀差不多的孩子，端著小板凳坐在電視機前，仰頭認真地看著電視上的小品相聲，然后被逗得哈哈直笑。

    隨著相聲落幕，電視里響起了零點鐘聲，然后就是春晚的最后一個節(jié)目，全體合唱《拜年歌》。

    喜慶的歌聲中，陸平洋起身去拿了個圓餅的炮竹，帶上打火機去外面放。

    程程和小伙伴們看到，紛紛跟上去，小孩子最喜歡這種活動。

    何家人見已經(jīng)凌晨，也起身告辭，不過走到院子后他們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停住腳步看著陸平洋點燃了爆竹。

    隨著“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陸平洋快步走遠，不經(jīng)意間抬頭看到葉喬，慣性朝她走過來。

    等快走到她跟前，陸平洋才注意到葉家其他人，腳步微微頓住，而后假裝自然問道：“葉叔葉姨你們這么快就要回去了？我們待會要點煙火棒，你們不再待一會？”

    何秋芳挺喜歡陸平洋，笑瞇瞇說道：“不早了，都轉(zhuǎn)點了。”又問幾個孩子要不要留下

    葉喬哥哥對煙火棒不感興趣，她姐姐也困了，都說要回去，只剩下她猶豫不決，陸平洋見了便笑著說：“想玩就留下吧。”

    葉喬因為心虛不敢吭聲，抬頭看向母親，程蔓注意到陸平洋眼里的期待，笑著說道：“讓喬喬留下來吧，程程和她關(guān)系好，跟她一起玩肯定高興。”

    何秋芳想小女兒和程程關(guān)系確實挺好，就沒有反對，笑著問道：“那你留下來玩一會？”

    “嗯。”葉喬一口答應(yīng)下來。

    雖然陸平洋猜到程蔓肯定知道了他跟葉喬的事，但當(dāng)著她的面，他仍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葉家人走后他沒有特意跟葉喬說話，留下一句：“我去拿焰火棒就進了屋。”

    進屋沒一會，陸平洋就又出來了，手里拿著一大把焰火棒。

    此時鞭炮已經(jīng)放完，程程和小伙伴們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頭，看到他手上的焰火棒連忙跑過來，大聲喊著：“小叔我要！”

    陸平洋分了三根焰火棒給程程，又給她那些小伙伴每人分了兩根，再問程蔓：“嫂子你要不要？”

    程蔓靠著門框笑道：“你們自己玩吧。”

    陸平洋點頭，將手中剩下的焰火棒都給了葉喬，讓她朝天舉起其中一根焰火棒，再抬手用火機點燃引線。

    短暫的“滋滋”聲后，一簇簇火花沖出包裝，點亮了昏暗的院子，時間雖然短暫，但足夠絢麗。

    一群小孩都被驚艷，爭相要陸平洋幫忙點燃焰火棒，并高舉著揮舞起來。歡聲笑語中，陸平洋再次來到葉喬身邊，什么都沒有說，只安靜地為她點燃焰火棒的引線。

    隨著焰火綻開，葉喬臉上笑容漸漸擴大，陸平洋則像是看呆了，目光專注而溫柔。

    靠著門框的程蔓，面帶微笑地看著這一切，直到肩膀突然一重，側(cè)過頭看到近在咫尺的臉，才失笑問：“怎么了？”

    陸平洲沒有說話，只將腰背挺直些許，湊過去在妻子豐潤的唇上印下淺淺的吻，并在她因為猝不及防而睜大眼睛，并反射性往院子里看去時，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蔓蔓，新年快樂。”

    程蔓明白了，點頭說道：“挺好看的，你要不要也進去看？”

    對方客氣道：“哎這多不好啊，大過年的。”

    “這有什么，大家都是鄰居。”

    雖然這幾年電視沒那么難買，價格也沒那么貴，小的黑白電視四五百就能買到。昂貴的是彩電，國產(chǎn)十四寸的彩電都要上千塊。

    不過對很多家庭來說，四五百也不算小數(shù)目，像陸平洲，已經(jīng)是副師級干部，月工資也才兩百多。

    別看程蔓家前后左右住著的人級別都不低，但他們家庭負擔(dān)也重。

    程蔓和陸平洲只有一個女兒，是因為他們都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

    而且程蔓生程程的過程看著挺順利，可生產(chǎn)是十級疼痛，其中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所以生下程程后，她就跟陸平洲提了不想再生的事。

    程蔓生孩子的時候，陸平洲全程都在，他知道她有多痛，所以愿意尊重她的想法。

    所以程程出生后兩人一直在避孕，后來計劃生育被定為國策，陸平洲就去做了手術(shù)。

    但絕大多數(shù)家庭都不止一個孩子，尤其他們家四周的鄰居年紀都比陸平洲大，結(jié)婚也相對早一些。

    那時候的主流思想是多子多福，所以大多數(shù)家庭個都是兩個孩子起步，多的可能有五六七個孩子。

    孩子一多，開銷就大，而且他們家周圍鄰居的下一輩，很多都到了結(jié)婚生子的年紀，到處都是用錢的地方。

    因此，別看他們家的鄰居們級別都很高，走出去也都很威風(fēng)，實際上電器齊全的家庭真不多。就算放眼整個家屬院，家里有電視的也是兩個巴掌就能數(shù)的過來。

    雖然程蔓家的電視買得早，尺寸不夠大，才十四寸，但怎么說都是彩電，能甩開很多家庭了。

    盡管在蹭電視這件事上，程蔓沒有那么大方，她倒不是覺得自己花錢買的電視給別人看吃虧，而是不喜歡太多人來家里，把屋子弄得太亂。基本上第一次來她家看電視就表現(xiàn)得很不自覺的人，她就不會讓對方來蹭第二次電視。

    但她也沒有特別摳唆，如果來的人很自覺，不會把她家里弄得亂糟糟，甚至還能幫忙收拾，隔三差五來蹭電視她也不會介意。

    逢年過節(jié)大家想熱鬧熱鬧，或者奧運會有本國運動員的比賽，大家想第一時間看轉(zhuǎn)播，她都不會吝嗇把電視搬到院子里。

    就像現(xiàn)在，程蔓問清楚另外兩個人是誰后說道：“如果你們改變主意不想打牌了，一起過來也行。”

    對方頓時喜出望外道：“成，我回去問問她們的意見。”

    程蔓點頭，看著對方離開后便回了屋，跟其他人提了嘴她們剛才談話的內(nèi)容。

    其他人聽后并沒有反對，雖然李春華和陸父住進家屬院才幾天，但他們一個交際能力好，一個當(dāng)了那么多年的兵，跟大院里的軍人們很有共同語言，都和陸家周圍的鄰居處得不錯。

    而且過年嘛，肯定是人越多越熱鬧，這時候的鄰里關(guān)系是很近的。

    所以三名軍嫂過來后，大家態(tài)度都很和氣。

    而在她們之后，陸陸續(xù)續(xù)又有其他人來看電視，葉家夫妻也帶著兒女過來了。

    原本程蔓就覺得陸平洋和葉喬之間的氛圍不同尋常，下午從陸平洲口中得到肯定答案后，這會再看兩人，更覺得處處是貓膩。

    雖然因為客廳里里人多，兩人碰了面跟陌生人一樣，連一句交談都沒有，也沒有盯著對方看，甚至不經(jīng)意間對上視線時，兩人會不約而同地轉(zhuǎn)開目光。

    但程蔓注意到，每次對上目光后，葉喬都會羞澀低頭，陸平洋則會忍不住微笑。

    只是今天是除夕，在場的人心情都很不錯，再加上春晚節(jié)目好看，沒有人會覺得時不時傻笑的陸平洋奇怪。

    春晚八點鐘開始，十二點鐘結(jié)束。

    不過這時候的人很少熬夜，到十點半就有人開始打哈欠，再精彩的節(jié)目看著也覺得沒意思，干脆告辭回去。

    等到十一點半，還待在程蔓家的不足十個人。

    葉喬一家倒是都在，雖然葉父和陸平洲是同事，但其實跟陸父年齡更接近，也更有共同語言，所以兩人坐在一起相談甚歡。

    陸平洲兄弟則和葉喬哥哥坐在一起聊天，葉喬哥哥也是軍人，不過軍種和陸平洲不同，他是海軍。但不管什么軍種，職責(zé)都是保家衛(wèi)國，思想理念一致，大家能聊的話題也多。

    程蔓、李春華則跟葉家母女三人坐一起，葉喬姐姐是六月份大專畢業(yè)的，當(dāng)時她家里人托了關(guān)系，把她弄到了煙草局上班。

    到了八十年代中后期，大學(xué)生已經(jīng)沒有那么稀罕，何況葉喬姐姐只是普通大專畢業(yè)，所以進了煙草局后，她也需要從底層做起，工作輕松是輕松，但工資也是真的不高。

    好在葉喬姐姐性格比較踏實，也沒什么野心，對目前的工作挺滿意。

    何秋芳也挺滿意，當(dāng)然，如果她大女兒能早點結(jié)婚生子，她就更滿意了。

    只是她這個大女兒性格不是很外向，煙草局男同志雖多，但她不怎么跟人來往。

    何秋芳有心在家屬院就近給她找，卻也并不容易，因為家屬院里有出息的基本都選擇了當(dāng)兵，或者大學(xué)考去了外地，留在本地的都是些比較老實的人。

    而她大女兒這種性格，遠嫁何秋芳怕她受欺負，比較傾向于把她留在本地。何況她工作不錯，實打?qū)嵉蔫F飯碗，為了結(jié)婚放棄這份工作，何秋芳覺得不太值當(dāng)。

    可讓她嫁個老實人，何秋芳也不太愿意，老實只是客氣的說法，要是說得不客氣點，這些人實際上就是沒出息，工作全靠父母安排。

    雖然大女兒的工作也是何秋芳夫妻托關(guān)系找的，她的性格也不像是能在工作上有多大成就的，可丈母娘對女婿難免要求高一些。

    她們會聊起這事，也主要是因為何秋芳想請程蔓幫忙介紹介紹。

    她想程蔓是本地人，大學(xué)又是在臨江讀的，輔導(dǎo)班又開得那么大，認識的條件好的年輕人肯定比自己多，說不定能尋摸到合適的。

    雖然程蔓和葉家大女兒不算熟悉，但她對這姑娘還算了解，知道她性格軟和，再加上兩家關(guān)系好，所以幫忙她是愿意的。

    不過她也沒有太大包大攬，只說可以幫忙打聽一下，成不成還要看年輕人自己的意見。

    程程則和三四個年紀差不多的孩子，端著小板凳坐在電視機前，仰頭認真地看著電視上的小品相聲，然后被逗得哈哈直笑。

    隨著相聲落幕，電視里響起了零點鐘聲，然后就是春晚的最后一個節(jié)目，全體合唱《拜年歌》。

    喜慶的歌聲中，陸平洋起身去拿了個圓餅的炮竹，帶上打火機去外面放。

    程程和小伙伴們看到，紛紛跟上去，小孩子最喜歡這種活動。

    何家人見已經(jīng)凌晨，也起身告辭，不過走到院子后他們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停住腳步看著陸平洋點燃了爆竹。

    隨著“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陸平洋快步走遠，不經(jīng)意間抬頭看到葉喬，慣性朝她走過來。

    等快走到她跟前，陸平洋才注意到葉家其他人，腳步微微頓住，而后假裝自然問道：“葉叔葉姨你們這么快就要回去了？我們待會要點煙火棒，你們不再待一會？”

    何秋芳挺喜歡陸平洋，笑瞇瞇說道：“不早了，都轉(zhuǎn)點了。”又問幾個孩子要不要留下

    葉喬哥哥對煙火棒不感興趣，她姐姐也困了，都說要回去，只剩下她猶豫不決，陸平洋見了便笑著說：“想玩就留下吧。”

    葉喬因為心虛不敢吭聲，抬頭看向母親，程蔓注意到陸平洋眼里的期待，笑著說道：“讓喬喬留下來吧，程程和她關(guān)系好，跟她一起玩肯定高興。”

    何秋芳想小女兒和程程關(guān)系確實挺好，就沒有反對，笑著問道：“那你留下來玩一會？”

    “嗯。”葉喬一口答應(yīng)下來。

    雖然陸平洋猜到程蔓肯定知道了他跟葉喬的事，但當(dāng)著她的面，他仍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葉家人走后他沒有特意跟葉喬說話，留下一句：“我去拿焰火棒就進了屋。”

    進屋沒一會，陸平洋就又出來了，手里拿著一大把焰火棒。

    此時鞭炮已經(jīng)放完，程程和小伙伴們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頭，看到他手上的焰火棒連忙跑過來，大聲喊著：“小叔我要！”

    陸平洋分了三根焰火棒給程程，又給她那些小伙伴每人分了兩根，再問程蔓：“嫂子你要不要？”

    程蔓靠著門框笑道：“你們自己玩吧。”

    陸平洋點頭，將手中剩下的焰火棒都給了葉喬，讓她朝天舉起其中一根焰火棒，再抬手用火機點燃引線。

    短暫的“滋滋”聲后，一簇簇火花沖出包裝，點亮了昏暗的院子，時間雖然短暫，但足夠絢麗。

    一群小孩都被驚艷，爭相要陸平洋幫忙點燃焰火棒，并高舉著揮舞起來。歡聲笑語中，陸平洋再次來到葉喬身邊，什么都沒有說，只安靜地為她點燃焰火棒的引線。

    隨著焰火綻開，葉喬臉上笑容漸漸擴大，陸平洋則像是看呆了，目光專注而溫柔。

    靠著門框的程蔓，面帶微笑地看著這一切，直到肩膀突然一重，側(cè)過頭看到近在咫尺的臉，才失笑問：“怎么了？”

    陸平洲沒有說話，只將腰背挺直些許，湊過去在妻子豐潤的唇上印下淺淺的吻，并在她因為猝不及防而睜大眼睛，并反射性往院子里看去時，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蔓蔓，新年快樂。”

    程蔓明白了，點頭說道：“挺好看的，你要不要也進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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